“關於你的事情？”
雲深迷迷糊糊的問道。
“正是！”
“一千年來，你是第一個活著來到這裡的人。”
秦凌霜微微苦笑的看著雲深。
“這麼說，我還挺幸運的……”
雲深也微微苦笑。
“一千多年前，我本是青玄宗的一名雜役。”
“可惜，我卻愛上了宗主的女兒。”
秦凌霜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呃……就是後來你的妻子，楚秋月？”
雲深似乎想起什麼，插嘴說道。
“沒錯！”
“我和她地位懸殊，本以為這是一場根本沒有可能的情孽。”
“可誰知，上天垂青，我竟意外領悟到魂力的奧妙，成為一名煉丹師。”
“我自創的煉丹術，和當時世上所有的煉丹術都大為不同。”
“那些傳承幾千幾萬年的煉丹術，其實根本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濫。”
“跟我的煉丹術相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秦凌霜夢囈般自言自語。
英俊的臉龐，流露出得意非凡的驕傲。
“我受到了幾乎當時所有煉丹師的排擠。”
“那群白痴都說我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就連青玄宗煉丹堂的長老，也對我百般羞辱和嘲諷。”
“他們嘲笑我出身低微，難堪大用。”
“這個時候，是宗主的女兒，也就是我後來的妻子，站出來，給了我無比的勇氣。”
秦凌霜繼續說著，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
“唔，聽上去，確實挺感人的。”
雲深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
“在秋月的鼓勵下，我不斷摸索，終於丹道大成。”
“同時，也是因為秋月的在武道上的指導，我由丹道跨入武道，實現了一生的報復。”
“我從鍛骨境到元丹境九重巔峰，只用了三年時間！”
秦凌霜傲然說道。
雲深的神志逐漸清醒。
但他還是分不清，眼前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眼前這人談吐不凡，氣質高雅，似乎不是俗人。
聽他的口氣，三年之間，從鍛骨境到元丹境九重巔峰，這個成就，確實驚人。
如果雲深當初沒有修為盡廢，重修三年，那麼他的速度應該不在秦凌霜之下。
但云深本身就是天才中的妖孽，妖孽中的天才。
秦凌霜的資質足以和雲深比肩，可見他當初也絕對是一代人傑！
“我本以為，以我當時的修為，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迎娶宗主的女兒。”
“可是，他們卻嘲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最後，宗主為了鞏固青玄宗帝國至尊的地位，強行將秋月許配給聖元宗的少宗主。”
秦凌霜說到這裡，眼中幾乎噴出怒火。
雲深一陣默然。
這個世界本就如此，弱肉強食，類似的事情，他也經歷不少。
因此，早就將這些恩恩怨怨看淡了。
但故事從秦凌霜的口中講述出來，雖然時隔千年，卻仍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當時，我和秋月正是兩情相悅的時候，她自然是抵死不從。”
“可誰知道，他那狠心的父親，竟然毀掉我的丹田，把我變成廢人，逐下青玄宗。”
“秋月為了保全我的性命，只好答應去嫁給她根本不愛的人。”
“但即便如此，青玄宗也沒有放過我。”
“長老們四下又把我抓了回去，嘲笑我，說我這輩子也沒有機會晉升神魄境了。”
“他們說我是爛泥中的蛤蟆，根本不配攀登武道。”
秦凌霜講述到這裡，眼中射出嘲諷的光芒。
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諷那些當時踐踏他尊嚴的長老。
“你……你的妻子，曾經嫁過別人？”
雲深忍不住問道。
秦凌霜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只聽他繼續說道：“他們把我關在狗籠子裡，足足折磨了我三年。”
“三年中，我無時無刻不在思索丹道的至高無上境界。”
他沒有理會雲深的問題，顯然是預設了。
“終於有一天，我解開了所有的謎題。”
“那一天，我丹道大成，重鑄丹田，重修武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實力已經恢復了。”
“不但恢復了，而且遠遠勝過從前。”
“甚至，當時的青玄宗，包括宗主楚天龍在內，也沒人是我的對手。”
“正當我打算復仇的時候，秋月回來省親。”
秦凌霜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雲深想到這裡，也不禁開始深深的同情他。
“最後，秋月見到被關在狗籠子中的我。”
“那一刻，她哭了。”
“她對我說，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我。”
“她怒斥自己的父親，怒斥青玄宗的長老。”
“那一刻，原本滿心怨氣，一心想要將青玄宗屠戮殆盡的我，忽然心軟了。”
秦凌霜講到這裡，已經是淚流滿面。
雲深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換了他是秦凌霜，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然後，你還是殺光了青玄宗？”
雲深問道。
“並沒有！儘管我當初確實是那樣打算的。”
“楚天龍和長老們惱羞成怒，開始嚴厲斥責秋月沒大沒小，斥責她不守婦道……”
“甚至，聖元宗當時主張，要將秋月投入天火崖，任由天火焚身而死。”
“眼看他們將秋月也抓起來，我徹底憤怒了。”
“我掙脫了所有的禁錮，開始反殺。”
秦凌霜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追思的神氣。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原本就天色陰鬱，我殺人的時候，忽然下起了暴雨。”
“雨水和鮮血混在一起，那一天，整個青玄宗，變成了血玄宗。”
“我不記得自己當日殺過多少人。”
“但是那些曾經嘲笑我永遠都無法穩定神魄境的長老，確實被我殺的一個不剩。”
“楚天龍被我打的重傷吐血，聖元宗的少宗主被我當場擊殺。”
秦凌霜的臉上忽然露出瘋狂之色。
顯然，那一戰令他至今難忘。
雲深默默地聽著。
換了他，下手恐怕會更狠。
沒有任何一個武者，可以承受被囚禁在狗籠中這樣的羞辱。
“就在我打算殺掉楚天龍的時候，秋月忽然跪下來求我。”
“她請求我放過她的父親，我……我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她。”
“條件就是，我帶走了秋月，從此不再回青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