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鯤?

不對!

先不說今晚刮的是東南風。

就說鯤飄在上千尺的高空,看不清地面,壓根不可能發動襲擊。

不是鯤的話,那是什麼?

班鴻飛眉頭緊緊皺起,看向眾人,果斷下達命令。

“出去看看!”

話音落下。

他走出營帳,緊接著就看到遠處有火光沖天。

彭!

彭!

彭!

宛若雷霆的巨響仍舊不斷。

營帳間,士卒們亂作一團。

淒厲的哀嚎聲,伴隨著的涼風,席捲而來,讓人心裡一陣發毛。

就在這時。

一名將軍意識到了什麼,童孔微縮,喊道:“將軍!是火炮!”

此話一出。

將軍們面面相覷,表情都顯得十分詫異。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乾軍竟然敢主動出擊,襲擊營地。

一群沒上過沙場的新卒。

誰給他們的膽子,夜襲我燕軍營地!

班鴻飛聽見這話,眸子裡也露出一抹詫異。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命令道:“集結鐵騎,準備迎敵!”

“是!”

幾名將軍拱手行禮,快步離開了營帳。

大燕鐵騎不說各個身經百戰,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的突襲,也不是第一次面對,短暫的慌亂後,很快就能恢復秩序。

果然,僅僅一炷香的時間。

營帳裡的氣氛就發生了變化。

原先亂成一團計程車卒,在將軍們的安撫下,逐漸恢復了秩序。

一個個點燃營帳間的篝火。

拿起手裡的兵器。

做好迎接敵人的準備。

雖說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但是短兵相接的情況下,即便乾人佔據環境的優勢,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相比周人,燕人更加尚武。

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

即便是普通計程車卒,聞到血腥味,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慌亂。

眸子裡反而露出一抹興奮之色,期待著多砍幾個敵人的腦袋,建功立業。

然而。

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做好準備的燕軍士卒,排列整齊,等待了足足半個時辰,都沒見到襲擊他們的敵人。

一開始,偶爾還能聽到火炮的聲音。

到了後來,連火炮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不用想也知道,這次襲擊只是乾軍的騷擾。

他們並沒有打算大規模的進攻營地。

意識到這一點的燕軍士卒,臉上或多或少露出不屑之色,大聲斥罵道:

“一群跳樑小醜,只敢躲在暗處放冷箭,什麼東西,呸!”

“就算有火器,乾人也還和以前一樣懦弱!”

“早晚有一天,我大燕要攻下長安!把這些狗奴才全都送去礦山挖煤!”

營帳間,怒罵乾人的聲音不絕於耳。

班鴻飛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只是命令道:“將部隊編為三隊,輪流值夜,增加巡邏的騎兵,一旦發現乾人再次來襲,立即稟告。”

“是,將軍!”

副將忙不迭的應道。

班鴻飛想了想,又道:

“讓將士們不要卸甲,隨時準備迎敵……你們也都上點心,不要睡得太死,乾軍今晚不會消停。”

“末將明白。”

副將行禮道。

班鴻飛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回到營帳。

剛坐下,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聽到外面又傳來了火炮的聲音。

彭!

雷霆般的巨響,在靜謐的夜間顯得震撼人心。

班鴻飛眉頭微微皺起,卻沒說什麼,只是閉目養神。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

每隔一段時間,乾軍就發射一枚炮彈,攪的二十萬大軍不得安寧。

燕軍士卒咒罵乾人的同時,也是怨聲載道。

終於,班鴻飛也無法忍受,喚來了副將,命令道:“你領三千鐵騎,繞著營帳巡邏,一旦發現火炮的蹤跡,不用向本將軍稟告,直接率軍追殺!”

夜裡,在沒有篝火的情況下,雙方的可視範圍很小,遠端兵器幾乎無法發揮作用。

因而,騎兵對火槍兵有絕對的優勢。

三千鐵騎,足以將襲擾營地的乾人斬殺殆盡!

“是!將軍!”

副將聽見命令,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眸子裡露出興奮之色,拱手行禮。

“去吧。”

班鴻飛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道。

“末將告退!”

副將轉身離開,沒一會就消失在了營帳中。

一炷香後。

火炮的聲音再次響起。

片刻後。

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在營帳中響起。

顯然是副將率領三千鐵騎,追殺乾人去了。

班鴻飛坐在營帳裡,緩緩閉上雙眼,想要休息一會。

沒一會,睏意襲來,意識逐漸變得模湖。

就在這時。

營帳外傳來一陣驚呼聲,將班鴻飛從睡夢之中吵醒。

“發生了何事!”

清醒後的班鴻飛,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提高聲音,開口問道。

話音落下。

一名親衛走了進來,拱手行禮道:“將軍,外面......外面......”

剛開口,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為難之色,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外面發生的事。

班鴻飛見狀,一顆心瞬間下沉,略顯急促的問道:“外面如何?”

親衛道:“外面的空中,升起了一團光......”

“......”

聽到這個描述,班鴻飛微微發愣,腦子裡一片懵。

他想不明白,什麼叫做升起了一團光……

注意到班鴻飛的表情,親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將軍您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聽見這話,班鴻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朝營帳外走去。

一走出營帳,夜空中的一團光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千步外,夜空之中,兩三團白色的光,緩緩的升空,又緩緩的下降,最終消散於無形。

有點兒像是縮小版的太陽?

這樣的場面,班鴻飛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是。

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團白色的光,也是乾人的手段!

如果光團下面是自己派出去的鐵騎,那就等於完全暴露在了乾人的視線之內,淪為乾人火器的活靶子!

一念至此。

班鴻飛的心沉到了谷底,想要喚來另一名將軍,讓他帶兵增援。

還沒開口,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炸響。

作為燕軍的統帥,班鴻飛雖然沒用過火器,但對火器也有一定的瞭解。

知道這些炸響就是火槍的聲音。

如此密集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那三千人也沒有增援的必要了。

能逃回來的,不增援也能逃回來。

逃不回來的,增援了也逃不回來。

“該死的乾人!”

班鴻飛看著夜空中那一團團白色光團,臉色露出憤怒之色。

他知道。

敵在暗,我在明的情況下,想要殲滅對方,並非一件易事。

尤其是現在,他連對方究竟有多少兵力都不清楚。

派的兵少了,反而是羊入虎口。

思索了幾息。

班鴻飛很快做出決定,命令二十萬大軍,原地待命。

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擊!

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沒了黑夜的庇護,在這平原之上,無論火槍兵,還是火炮兵,對大燕鐵騎而言,都是待宰的羔羊!

換句話說。

只要再撐一個多時辰,乾人就不敢再來襲擾。

命令傳下去後。

不少士卒臉上都是露出不滿之色。

當著傳令官的面,沒說什麼。

等傳令官一走,便壓低聲音,埋怨起來。

“不過是一群躲起來的鼠輩,多派些兄弟,滅了他們就是!為何不讓我們反擊!”

“就是!在平原上都被乾人這麼欺負,這場仗還怎麼打!”

“真不知道班將軍怎麼想的!”

燕軍士卒們憤怒的同時,又覺得鬱悶,埋怨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當然。

這二十萬燕軍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

埋怨歸埋怨,也沒人敢違背命令。

一個個身披甲胃,手持兵器,斜靠帳篷,閉目養神。

沒休息一會。

熟悉的火炮聲再次響起。

彭!

原先剛升起的那點睏意,頃刻間蕩然無存。

驚醒過來的燕軍士卒,終於忍無可忍,騰地站了起來,指向炮彈襲來的方向,破口大罵。

直到罵的累了,才重新坐下休息。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時辰。

縮在營帳裡休息計程車卒們,幾乎已經習慣了火炮的聲音。

隨便你如何發射炮彈,反正打不到我的頭上,就跟我沒有關係!

抱有這樣想法計程車卒,也越來越多。

同時。

他們也明白,只要他們不亂,就那些新招募的乾軍士卒,壓根不敢襲擊營地。

只是躲在暗處,放放冷箭罷了。

因此,一個個都是安心的閉目養神,即便是火炮的聲音響起,也充耳不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天邊漸漸泛起一抹魚肚白。

原先漆黑的夜空,多了一抹亮光。

到了這個時候。

就算是巡邏的燕軍士卒也篤定,不擅長短兵相接的乾人不會再來襲擊。

一個個的全都放鬆了警惕,休息起來。

別說他們。

就連班鴻飛和一眾將軍,也是抱有同樣的想法,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準備好好補覺。

當然。

也有一些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放鬆,仍舊兢兢業業的把守營地。

“眼睛別瞪這麼大,乾人不會來了。”

距離營地不遠的某個崗哨。

一名士卒坐在板凳上,看向身旁的同僚,悠悠道。

他的同僚聽了以後,卻好似沒有聽見,仍舊站的筆直。

士卒見狀,嗤笑一聲,略顯不屑的道:“跟你說,你還不信,那些乾人只會用一些奇技淫巧,連刀劍都使不明白,夜裡都不敢靠近,更何況是天亮......”

話音剛落。

他就發現自己的同僚瞪大雙眼,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臉的震驚。

見到這樣的表情,他心裡一沉,忙不迭問道:“怎麼了?”

下意識的起身,順著那名同僚的目光看去。

就看見一支數量龐大的重灌騎兵,捲起一陣煙塵,從遠處席捲而來。

這些重灌騎兵,全身上下,包括馬匹都被玄色的甲胃覆蓋。

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他們手裡的兵器閃爍著駭人的光芒。

除此之外,動作整齊劃一,宛若一柄鋒利的長劍,直直的刺向營地!

這樣的重灌騎兵,能夠對營地造成多大的傷害,不言而喻!

幾乎是在同時。

兩名士卒放聲嘶吼:

“敵襲!”

聲嘶力竭的吼叫,並沒有在營地裡掀起太大的波瀾。

直到戰鼓和號角的聲音同時響起。

營地裡的燕軍才從睡夢中驚醒。

不少人醒來以後,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同僚提醒自己,方才反應過來。

乾人打來了!

“這些乾人找死!天都亮了,竟然還敢來犯!等會看老子怎麼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

一名全副武裝的大燕鐵騎罵罵咧咧的走出營帳,還沒來得及牽來戰馬,就感受到地面產生了不小的震動。

瞬間,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這是......騎兵衝鋒?”

作為一名大燕鐵騎,騎兵衝鋒造成的動靜,沒人比他更加清楚。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

果然看見,不遠處捲起一陣煙塵。

煙塵籠罩間。

一座座鐵塔似的重灌騎兵,席捲而來!

巨大威懾力,讓身經百戰的他都是心裡一緊。

還沒來得及騎上戰馬。

那些神秘的重灌騎兵就已經來到了跟前!

閃爍著寒芒的屠刀,在他的視線裡不斷的放大。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就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恍忽之間,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身子,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虎!”

一聲充滿震懾力的低沉吼聲響起。

營帳間,燕軍士卒瞬間亂成一團。

絕大部分的燕軍士卒,剛走出營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砍了腦袋。

將軍們還在試圖重新集結士卒,組織他們圍困這支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重灌騎兵。

可惜,只是徒勞。

兵敗如山倒。

縱然是精銳的燕軍也不例外。

看到身旁的同僚連武器都沒拿好,就一個個的刀下。

僥倖存活計程車卒壓根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只想著活命。

一個個不受控制的逃竄起來。

只要視線裡逃跑計程車卒超過三成。

剩下計程車卒也就失去了反抗的念頭,跟著逃竄起來。

二十萬大軍。

除了一部分大燕鐵騎,仍舊想著反擊。

剩下的人,已經徹底的陷入恐慌。

一邊倒的屠殺還在繼續。

重灌騎兵還在推進,目標顯然不是擊殺更多的燕軍士卒。

而是......位於主營帳的燕軍統帥——班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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