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煙火。

清涼的晚風。

澹澹的桂花香氣。

以及那難以形容的季動。

幾日前的一幕幕,如江河的波浪不斷翻湧。

想著想著,武明空如星空一般的眸子,有些迷離。

好一會。

她從回憶中驚醒,看著桉上堆積如山的奏章,越發覺得自己太不爭氣。

那奸賊對她百般欺辱,只給她一點甜頭,她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哪裡還有半分君王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愚蠢的小女孩!

“明空啊明空,你怎可如此墮落!”

“今日一定要將奏章批完!絕不可再想那奸賊了!”

武明空咬了咬牙,在內心告戒自己,隨即堅定信念,拿起一份奏章,開啟以後,自上而下瀏覽起來。

奏章是從蜀州傳來的。

刨去無用的廢話,只有一個意思。

反賊已經剿滅,請陛下放心!

武明空看完奏章,眼眸一亮。

方修那傢伙一個月前說過,只要等到秋收,反賊不攻自滅,如今果然靈驗了!

哼!這麼看,那奸賊雖然可惡,但還是有些謀略。

想到這。

武明空絕美的臉龐忽然僵住,怎麼看個奏章也能想到他!莫名其妙!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有些鬱悶,好像生活中處處都有方修的影子,然而事情本不該如此。

“他是奸賊!是權臣!是朕最大的敵人!”

“不要再想他了!”

“不要!”

武明空強迫自己回憶指鹿為馬的畫面,一會就覺得胸口升起一股怒氣,恨得咬牙切齒,果然不再想他了。

帶著這股怒氣。

武明空又拿起了一份奏章。

這份奏章是從雍州傳來的。

有人在雍州與周國的交界處看到周國的兵馬正在集結,不知要做什麼。

武明空看完這份奏章,表情有些不屑。

若是放在一年前,周國的兵馬集結,一定會讓朝廷如臨大敵。

可是,自從那周皇推行新政,周國的內部矛盾與日俱增。

士大夫幾乎與周國朝廷站到了對立面。

這種情況下,就算周皇想重啟去年的戰爭,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國在這個時候於邊關集結兵馬,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一,周皇想要藉此向朝廷施壓,從而達到什麼未知的目的。

二,周皇要用邊關的軍隊,對付內部的世家門閥。

具體是哪一種,現有資訊,無法判斷。

但無論哪一種,短時間內都不會對朝廷產生太大的影響。

武明空將這件事情記在心裡,隨手批閱了兩句,就放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

林宛兒端著一碗桂花粥,來到了女帝的身側。

“陛下,粥好了。”

武明空抬眸望去。

白粥上點綴有幾粒桂花,細細嗅來,有澹澹的香氣,和前幾日在山上聞到的一個味道。

武明空聞著桂花香氣,思緒又一次飄回了那個夜晚,眸子有些失神。

“陛下?”

一聲輕喚,將武明空拉回現實。

她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紅暈,故作澹然,點點頭道:“知道了。”

林宛兒看著女帝,表情有些奇怪。

這幾日,無論是批閱奏章,還是用膳,沐浴,陛下總會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雖然好奇,但畢竟是做奴婢的,陛下不說,她也不好問,只能憋在心裡。

導致她現在十分難受。

武明空伸手接過桂花粥,拿起調羹,放在唇邊吹了吹,方才送到嘴裡。

嚥下後,她好似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道:“今日的粥里加了白糖?”

“是的,陛下。”

林宛兒覺得有些奇怪,自從方相送來白糖,粥裡一直都是加的。

陛下為何有此一問。

緊接著,就又聽見女帝問:

“這幾日,珍寶齋的生意如何?”

林宛兒想了想,回答道:“還算不錯,聽說昨日又進賬了一萬多兩銀子。”

“嗯。”

武明空點點頭,感嘆道:“方修雖是個奸賊,但在生意之道上,倒是頗有些手段。”

珍寶齋的背後雖是相國府,但卻不是由方相親自經營,陛下為何會突然說起這個。

林宛兒心中疑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就聽見女帝漫不經心的道:

“也不知這幾日,那奸賊除了經營珍寶齋,還在做些什麼。”

林宛兒回答道:“這幾日,方相一直在巡視新軍,從早到晚,皆是如此。”

說到這。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望向女帝,眸子裡有恍然之色。

陛下從白糖說到珍寶齋,再從珍寶齋說到生意。

其實就是想問,方相這幾日在做什麼吧!

想到這。

林宛兒彷若開竅了一般。

忽然明白了這幾日陛下都在想什麼!

原來是在想方相!

看來,陛下誕辰那一日,與方相相處的很愉快嘛......

方相也是,陛下年方二八,情竇初開,正是需要心上人陪著的時候。

他偏偏一連幾日都不來宮裡,跑到城郊去巡視新軍,好像那日抱著陛下回宮的不是他一樣。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剛得到就始亂終棄。

不對!

好像還沒得到……

那這還算不算始亂終棄。

林宛兒陷入沉思。

“巡視新軍......”

武明空喃喃自語,想起前段時間在北城校場巡視。

新軍計程車卒,只知忠於丞相,不知忠於天子,更不知忠於朝廷!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惱火。

她生氣是因為那奸賊拿朝廷的銀子,豢養私兵。

成天到晚的往校場跑。

絕不是因為他不來宮裡看她。

此刻。

女帝很想把方修喊到跟前,好好的質問他一番!

這新軍究竟是歸屬於朝廷,還是歸屬於相國府。

為何新軍計程車卒,只知丞相,不知天子!

但轉念一想,新軍自上而下,無論是新任的指揮使,還是都尉、校尉,都是他的親信,問了也沒意義,反而是自取其辱。

乾脆也懶得管他。

反正那奸賊已經權勢滔天,再加個新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了,等那奸賊入宮為後,這一切不還是朕的。”

想著想著,武明空忽然又冒出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白皙的臉龐刷的一下變紅,暗自啐了一口。

都是那奸賊成天調戲她,搞得她也神經錯亂了。

她就算孤獨終老,也絕不會跟一個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老男人在一起!

話又說回來了。

他都二十八歲了,還未娶妻生子,該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改天得讓御醫給他好好看看,別真有什麼問題......

武明空手裡端著桂花粥,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眸子又迷離起來。

林宛兒站在一旁,看著女帝,在心裡嘆了口氣。

完了完了。

陛下墜入愛河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輕聲喚道:

“陛下。”

“嗯?”

武明空望向他,眸子裡盡是茫然。

林宛兒道:“醉花閣今日進獻了一套琉璃盞,您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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