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永珍狂沙第一重，本源狂沙（7426字）
縣衙大牢。
潮溼的腐臭味，撲鼻而來。
昏暗中，似乎有人在低聲啜泣，又似乎有人在絕望的咆孝。
行走在通道中，陳凡突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感覺像是走在幻境當中。
牢房中，一雙雙詭異的眼睛，讓他全身發麻。
記憶中，他其實來過這裡很多次。
但每一次，都不願意呆太久。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黑暗又充滿著絕望的地方。
各種嘈雜詭異的聲音，在陳凡的腦海中，來回滾蕩。
不對啊。
自己都已經是凝魂境六重天了。
現在的法力，甚至都已經超過了神通境初期！
神識更是因為吞噬了許多魂魄的緣故，強大無比！
為什麼會被這種聲音所幹擾？
陳凡心中突然冒出來了一絲絲火氣……
他抬起的右腳，突然重重一腳落下！
“轟！”
整座大牢都震動了一下！
“都給我閉嘴！”
陳凡的聲音，以龐大的神識釋放而出，瞬間席捲了整個大牢。
原本吵鬧混亂的大牢，頃刻之間，寂靜無聲！
“……”
走在前面的周桐，全身顫抖了一下，面無血色的轉過了頭來。
陳凡這一腳一吼，把他嚇得夠嗆。
周桐看著陳凡，眼中滿是敬畏之色。
原本，陳凡捕快的身份就算比白役要高不少，但雙方的實力其實也相差不大，都只是引氣境。
但陳凡剛剛這一吼，差點把他一顆心都從胸膛中震出！
這一刻，周桐才明白，跟在後面的陳凡，實力已經甩開他太遠太遠……
“陳凡！”
“是你！”
“你這殺千刀的……”
一座囚牢中，三名女子連滾帶爬爬了過來，嘶吼不斷。
陳凡無語的看了一眼那牢房。
滋滋滋作響的牢門上，電光不斷閃爍著。
牢門的另一頭，正是當初困住慕容清雨的那三隻蛇妖。
因為陳凡，她們的郎君被搶走了。
因為陳凡，她們現在成了階下之囚。
三隻蛇妖，惡狠狠的盯著陳凡，一副恨不得要將他吞掉的模樣。
陳凡掃了一眼三隻蛇妖，從牢門邊上緩緩走過。
三隻蛇妖咒罵不斷，陳凡充耳不聞。
不一會……
在周桐的帶領下，陳凡走到了牢房盡頭。
一座昏暗的牢房中，一名男子坐在枯草當中，低垂著頭，披頭散髮。
他身上的衣袍，有著一道道裂口，血跡斑斑。
陳凡皺了皺眉：“是被老白打的，還是你們打的？”
周桐乾笑一聲說道：“他連捕快都敢打……我們一群兄弟一擁而上，就是一通揍……”
“但是，人太多了，我……我只踩了兩腳！”
“鑰匙給我。”陳凡伸出了手。
周桐嚇了一跳，說道：“凡哥兒，這廝修煉出了純陽之氣，一身修為也是不弱，我們一群人很多人都受傷了呢，開啟牢房的話……”
“放心吧。”陳凡搶過了鑰匙，擺了擺手說道：“你出去等我。”
周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牢房中，陽軒緩緩抬起了頭來，微微一笑：“幾天不見，陳兄修為突飛勐進，可喜可賀。”
陳凡開啟牢門，走了進去，沒有說話。
陽軒修煉出了純陽之氣。
他修煉出了至陰之力。
兩人對對方的感覺，比其他人要強烈得多。
在陳凡的感應中，眼前的陽軒，就如同一顆太陽一般耀眼，那純陽之氣讓陳凡感覺到了一種厭惡和威脅。
而在陽軒的感應之中，陳凡就像一塊萬年寒冰一般，離得老遠，就寒入骨髓，恨不得立刻遠離。
陳凡蹲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何必呢？”
“老白或許有點煩人，不該天天追著你要那勞什子功法，但也沒必要動手打人吧？”
上一次喝酒的時候，陽軒給陳凡的印象，溫文爾雅，還有點點懦弱。
陳凡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秀才，會脾氣爆發，拿著酒罈就往白泉腦袋上砸。
陽軒笑了笑說道：“砸傷了白兄，非常抱歉，但是……”
“我是故意的。”
陳凡臉上的笑容，緩緩散去，默默的看著陽軒。
陽軒苦笑一聲說道：“陳兄，我沒有辦法……我面臨著巨大的威脅，只能用這種辦法。”
“打了白兄之後，被關入這大牢。”
“我才能有一點點安全感。”
陳凡歪了歪頭，說道：“我們從蛇妖手中將你救出後，這麼多天過去，你一直沒有離開青城縣，就是因為你感受到了某種威脅？”
“什麼威脅？”
“身上的純陽之氣容易吸引女妖？”
“這種威脅，可不是現在才有吧？”
“自然不是。”陽軒搖了搖頭說道：“陳兄，我被人盯上了……”
“所以，你們將我從蛇妖手中救出之後，我根本不敢離開青城縣縣城。”
“我直接在縣衙附近的客棧上訂了個房間。”
“但就算是這樣，這兩天，我依然感覺到了他們的身影……”
“陳兄，我已經好幾天沒敢睡覺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但他們絕對不像三隻蛇妖一樣，只是貪圖我的身子。”
“他們，恐怕是想要我的命！”
陳凡沉默了片刻，說道：“理由呢？”
“你身上帶著重寶？”
“或者說你身份特殊？”
“我體質特殊。”陽軒盯著陳凡的眼睛，說道：“陳兄，我根本沒有修煉過什麼功法。”
“我之所以有純陽之氣，那是因為……”
“我是純陽之體！”
“你說什麼！”陳凡豁然色變！
“……”陽軒顯然沒有料到，陳凡反應這麼大，有點奇怪的說道：“我以為你聽到這話之後，可能會露出嫉妒的眼神，但是……”
純陽之體……
陳凡笑了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難怪了……
當初他就懷疑過，為什麼陽軒在擁有純陽之氣的情況之下，依然跑出來熘達，然後跨越了幾個郡，熘達到了平陽郡青城縣！
陽軒根本就是被人抓來平陽郡的！
抓陽軒，就和抓慕容清雨一樣，就是為了“陰陽顛倒五行陣”！
“陳兄？”
見陳凡眼神不斷變化，陽軒有點提心吊膽，說道：“你現在這眼神，讓我有點害怕……”
“別怕。”陳凡說道：“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過，你打老白，然後被關入大牢的方法，不是很好啊。”
“這大牢，可擋不住那些人啊。”
“啊？”陽軒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你知道是什麼人盯著我？”
陽軒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被誰盯上。
陳凡竟然知道？
但是，此時此刻，陽軒終於有點點放鬆了：“在這青城縣，我只認識你們幾個。”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捕快……”
“普通的捕快，可無法將至陰之氣修煉到這種地步。”
“所以，我想找你幫忙。”
“看這樣子，你恐怕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陳兄，請你一定要幫我！”
“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找誰了……”
陳凡站起了身來，拿出了寒霜劍。
陽軒微微一愣。
“鏘！”
陳凡一劍下去，便將那鎖鏈斬斷。
“起來，跟我走。”
陳凡偏了偏頭。
陽軒狠狠嚥了一口唾沫，說道：“陳兄，你這是要劫獄嗎？”
“劫個屁。”陳凡說道：“你跟老白打了一架……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離開這裡，還用得著劫獄？”
“這裡不安全。”
“你跟我去三省堂。”
“啊？”陽軒呆了一呆。
三省堂，那是縣衙裡縣令住的地方。
他一個外地秀才，何德何能讓一位縣令來當保鏢？
但此時的陽軒眼中，陳凡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陳凡要幫他，他沒有其他選擇。
“別動。”
陳凡從懷中摸出來一張符籙，輕輕拍在了陽軒身上。
陽軒的身軀，快速虛化，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跟在我後面。”
陳凡走出牢房，快速上鎖。
他帶著陽軒，快步又回了三省堂。
三省堂中，張縣令正跟崔明軒和陸源說話。
看到陳凡回來，三人都愣了一下。
隨後，三人同時看向了陳凡身後。
隱身符只能隱匿身形，卻無法完全收斂氣息。
崔明軒和陸源這種強者，就算不使用神識查探，敏銳的感知力，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陳凡身後那一個大“光團”。
就見陳凡轉身，輕輕一拍。
陽軒立刻現身出來，衝著三人微微一躬身。
“陽秀才？”
張縣令微微一錯愕：“幾天不見，你怎的如此狼狽？”
“這個先不說。”陳凡說道：“大人，兩位前輩，陽兄就是純陽之體。”
“什麼！”張縣令差點蹦起來。
之前眾人商議，如何破局，如何瓦解“陰陽顛倒五行陣”，其中關鍵一環，就是要保護好慕容清雨這個水靈之體。
同時，他們還要在暗中行動，儘快找出來其他的五行之體和陰陽之體。
陰陽五行，一共七人。
多找出來一人，然後保護起來。
這“陰陽顛倒五行陣”就算勉強佈置成功，威力也會大大減弱！
只不過，陰陽之體，五行之體，哪有那麼容易尋找？
萬萬沒想到……
陽軒竟然就是純陽之體！
而陳凡出去一趟，竟然就把他帶回來了！
這小子……
張縣令看著陳凡，心裡非常欣慰。
這小子是個福將啊，弄不好，這次真能成功瓦解那“陰陽顛倒五行陣”呢！
到時候立下一大功，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變成郡守了呢！
想到這裡，張縣令的目光看向了陽軒，頓時又有點惱火了。
這秀才，竟然撒謊說修煉過什麼功法……
差點壞了大事！
但張縣令的火，根本發不出來。
純陽之體和五行之體一樣，都是萬中無一的體質。
誰會願意告訴別人，自己是純陽之體，或者五行之體？
陳凡趕緊說道：“大人，兩位前輩……”
“陽兄自己也發現，被人盯上了，所以才躲在縣衙外的客棧裡。”
“只是，他依然沒有安全感。”
“無奈之下，才打了白泉，然後被周桐他們抓入了大牢。”
“我的意思是，現在先將他安置在三省堂，保護起來。”
“另一方面，不知道兩位前輩，會不會那種術法……就是說，可以偽裝成陽兄的模樣，然後繼續蹲大牢。”
“與此同時，我們安排一些高手，躲在大牢中，盯著他的牢房，引君入彀，甕中捉鱉！”
張縣令幾人聽得兩眼放光。
陸源站了起來：“交給我去辦！”
陳凡立刻將牢房鑰匙交給了陸源，說道：“前輩進入牢房之後，問一下值班牢頭，就知道是哪一個牢房了。”
陸源點了點頭，說道：“我先去找一下吳劍，然後和吳劍一起去牢房。”
“這段時間，就讓吳劍呆在牢房中吧。”
“……”陳凡呆了一呆，慌忙拉住了陸源，說道：“前輩，您萬萬不要告訴吳劍大人，不要說這計劃是我提出來的啊。”
之前慕容清雨為了他，把吳劍身上的寶甲給扒了。
現在，吳劍的寶甲就穿在他的身上。
吳劍每次看到他，那一雙眼睛都彷佛能殺人一般。
現在陸源讓吳劍去“蹲大牢”，若是讓吳劍知道了這計劃，是他提出來的……
陳凡也怕吳劍氣怒欲狂之下，新賬老賬一起算，將他當成敵人來揍呢。
“哈哈哈哈哈！”
陸源大笑一聲，身軀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陳凡拍了拍陽軒的肩膀，說道：“陽兄，一會張大人會給你安排住處，你就安心住下吧。”
陽軒看著陳凡，萬分的感激。
他之前也確實很無奈，人在異鄉，無人可求助，最終想到了找陳凡。
沒想到，陳凡竟然直接把他送到了三省堂，找了縣令來給他當保鏢！
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但邊上的張縣令，就有點鬱悶了。
三省堂乃是知縣正常辦公議政、接待上級官員的地方。
現在倒好，變成庇護所了。
……
陳凡風風火火採辦了一些食物乾糧後，又返回了迷霧沼澤黑風谷。
在洞窟中，剛一坐下，他便拿出來了清虛子給的那一塊銅牌。
銅牌上光芒一閃，清虛子的虛影顯現而出，給他講述了一番銅牌的使用方法。
陳凡熟記於心，照著清虛子講述的方法，將神識從銅牌底端一個小人圖桉上，滲透而進。
銅牌立刻懸浮在了他的跟前，然後化作了一團虛影，繞著他緩緩旋轉了起來。
可以自動防禦的靈寶，比當初的黑晶玄鐵盾，強過了太多太多。
這種防禦型別的法寶，最好的一點便在此處。
有了這種法寶，便能應付各種偷襲。
之前那段鴻身上，若有這種法寶，或許死的就不是段鴻，而是他了。
陳凡盤腿而坐，運轉了“永珍狂沙”的心法，開始修煉“永珍狂沙”。
這攻守兼備的魔功，因為“代價逆轉”的緣故，又多了一個“鍛體”的效果，每次修煉，都能讓肉身強度提升一截。
陳凡一運轉心法，周圍的一顆顆小石子，立刻便是繞著他快速旋轉了起來，形成了一道旋渦。
旋渦中心，陳凡雙目緊閉。
“呼！”
旋渦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一顆顆小石子，都被磨成了砂礫。
每一顆砂礫，都彷佛有著一條絲線，與陳凡的識海連線著。
旋渦速度還在不斷變快。
旋渦，也變得越來越大。
就在這旋渦的攪動之下，就連邊上的大石，都被磨成了砂礫，匯入了旋渦之中。
“永珍狂沙”有九重。
第一重，本源狂沙；
需要煉化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本源狂沙，然後以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本源狂沙帶動其他沙子，用作攻擊或防禦。
第二重，沙重千鈞；
祭煉每一顆本源狂沙，一顆本源狂沙重如千鈞！
陳凡當初殺死沙妖的時候，一度以為沙妖是已經將“永珍狂沙”修煉到了後期，所以才身軀都化作了沙子，走路都掉沙子。
但在得到“永珍狂沙”之後，他才發現，那沙妖恐怕連第二重都還未修煉成功！
這“永珍狂沙”第二重，說的是將每一顆本源狂沙不斷祭煉，最後煉製成了法寶，每一顆都重如千鈞！
或許有點誇張了……
那一顆顆狂沙，不一定就能達到千鈞之重。
但是，第二重若是修煉成功，那九千多顆本源狂沙，肯定每一顆都能當作法寶來用！
哪怕一顆只有十斤重，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本源狂沙，那也能達到九萬多斤重！
沙妖若是已經將第二重修煉圓滿，只是一個動念，那九千多顆本源狂沙，便能將他碾為齏粉！
陳凡回想了一下當日的情形……
沙妖曾經在重傷之下，強行催動法力，凝聚出來一條沙龍攻擊他。
那沙龍輕而易舉轟破了一堵牆壁，然後震碎了他的劍氣，打在了黑晶玄鐵盾之上，將他連人帶盾轟飛了出去。
之後，沙妖催動了許多沙彈，瘋狂轟擊在他的黑晶玄鐵盾之上，讓他感覺像是一頭頭瘋牛，在發瘋一般撞擊黑晶玄鐵盾……
沙妖的攻擊，雖然已經非常厲害。
但遠遠沒有達到“永珍狂沙”第二重所說的層次。
看來，他似乎還低估了“永珍狂沙”的強大！
陳凡運轉了心法，控制著旋渦，開始挑選本源狂沙。
旋渦便如同一個巨大的磨盤一般，以非常快的速度，將一顆顆石子磨細，化作了沙子。
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本源狂沙，非一日之功。
本源狂沙的挑選，並不是要選擇特別堅硬的石頭，而是要挑選最契合修煉者法力和神識的沙子。
陳凡的神識，覆蓋住了旋渦中所有的沙子之上。
法力運轉，融入旋渦，也融入了一顆顆沙子。
足夠堅硬，又能完美融合神識和法力……
說起來簡單，找起來難。
陳凡一邊修煉，一邊尋找。
花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也才找到了七十一顆沙子。
旋渦消散……
除了那七十一顆沙子外，其餘沙子全部落在了地上。
陳凡默唸心法，如同祭煉法寶一般，按照“永珍狂沙”中的方法，祭煉那七十一顆沙子。
七十一顆本源沙子，才剛剛挑選出來，脆弱不堪。
無論是法力還是神識，只需要輕輕一動，便能將其碾碎成灰。
想要將其修煉成真正的本源沙子，成為神兵利器，還需要不斷的努力。
又是半柱香時間過去……
洞窟的裂縫中，又開始湧出至陰之氣。
陳凡立刻停下“永珍狂沙”的修煉，開始瘋狂吞噬至陰之氣。
黑暗中……
白衣公子坐在陳凡身後，目光彷佛穿透了陳凡的身體，到了他的丹海之中。
修煉“永珍狂沙”，普通人的身軀，會開始不斷沙化，無法控制的沙化。
但陳凡不一樣……
陳凡不但沒有沙化，還從雙腳開始，全身的經脈骨骼，變得更加堅固。
這完全不合常理……
之前陳凡在藏書閣拿出來“永珍狂沙”的時候，白衣公子也非常感興趣的多看了兩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小捕快身上，還真的有不少秘密呢……
奇怪的是，就連他這種存在，都看不透那秘密！
白衣公子饒有興致的多看了兩眼陳凡。
等到至陰之氣停歇……
白衣公子嘴裡輕輕吹出了一口氣。
陳凡腦袋一歪，在地上睡了過去。
……
夢境。
陳凡爬了起來，衝到了心魔面前：“鞭子呢？”
心魔：“……”
陳凡說道：“你自己不想抽的話，把鞭子給我，我自己抽。”
心魔：“……”
沉默了好一會，心魔才說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陳凡微微一點頭，聲音低沉說道：“愛過。”
心魔呆了一呆。
旋即，她手中出現了鞭子，一鞭子就將陳凡抽了出去。
“啊！”
陳凡慘叫了起來：“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個味！”
心魔：“……”
幾鞭子過去，陳凡嗷嗷怪叫。
心魔收起了鞭子，說道“挨鞭子上癮了？”
陳凡揉著疼痛的身軀，走了過來，說道：“能磨鍊魂魄，舉世罕見，求之不得。”
心魔說道：“有了水靈之體和純陽之體，同時還在不斷吞噬至陰之氣，‘陰陽顛倒五行陣’就算勉強搭建而成，威力也十不存一。”
“這算是你的運氣，還是實力呢？”
陳凡笑了笑說道：“運氣，有時候也是一種實力。”
心魔神色微微一動，也笑了起來：“至陰之氣，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用其他東西來代替。”
“但水靈之體和純陽之體，並非唯一。”
“你還談不上勝券在握。”
陳凡心頭一跳，在心魔跟前的地上坐了下來，託著下巴說道：“那麼，就只能破壞節點了。”
心魔像清虛子一般，在陳凡跟前輕輕一畫，畫出了一個圓圈，說道：“陣法的大框架已經固定，但節點並不一定固定。”
“劉員外家的這一處節點，一旦破壞掉，他們依然可以在其他地方佈置節點。”
陳凡有點頭疼。
清虛子他們，之前沒有跟他講過這些事情。
或許，他們認為，慕容清雨這種水靈之體，萬中無一，對方不可能再找到？
現在，己方已經把水靈之體和純陽之體，都已經保護了起來。
難不成，那些傢伙，還能找到第二個水靈之體，第二個純陽之體？
或許很艱難……
但並非沒有可能！
而節點如果可以改變……
那他除了瘋狂吞噬至陰之氣，再無其他應對法門！
除非讓清虛子親自出手，透過劉員外家的那一處節點，推算出來“陰陽顛倒五行陣”的大框架，然後將大框架徹底摧毀！
但清虛子顯然已經和郡守談好，要將計就計，將無頭屍王和銀絲鬼王一網打盡，肯定不會同意摧毀大陣的大框架！
這時，心魔又說道：“你吞噬至陰之氣的速度很快……”
“原本河堤只是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這個口子裡只是小小的流出來一縷縷至陰之氣。”
“但在你那‘道心種魔訣’的牽引之下，那涓涓細流，變成了大河滔滔。”
陳凡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心魔說道：“這種程度的至陰之氣波動，必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你這般繼續下去，用不了三天，他們就可能找到這來。”
“……”陳凡沉默良久才說道：“那我該怎麼辦？”
心魔澹澹一笑，指著剛剛畫出來的圓圈說道：“河堤的缺口，容易被人發現，也遲早會被人堵上。”
“既如此，為何不直接進入河裡？”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陳凡瞪大著眼睛看著心魔。
對啊……
為什麼不直接跳入河裡？
他現在根本無懼至陰之氣。
就算是跳入全是至陰之氣的河裡，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回我最開始的問題……”
心魔似笑非笑看著陳凡說道：“你是透過何種手段，消弭代價的？”
陳凡眨了眨眼：“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懂？”
心魔澹澹說道：“修煉‘永珍狂沙’，身軀卻沒有沙化。”
“修煉‘大荒冥王劍’，早上起來依然一柱承天。”
“這些功法劍法的代價，你是如何消除的？”
這女人……
陳凡感覺很頭疼。
他自然不會真的相信，眼前的心魔，是真的心魔。
但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就好像時時刻刻躲在邊上偷看一般。
就連他和清虛子等人的談話，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如果她不是心魔，那就說明，她的強大，甚至遠遠超過了清虛子！
這樣的一個存在，若想對他不利，他根本無計可施啊。
陳凡非常“真誠”的說道：“我是先天道體！”
“僅憑我的體質，就能硬扛住一些功法初級階段的代價！”
“先天道體？”心魔笑了起來說道：“從未聽過，太過敷衍。”
陳凡也笑了：“我知道你很強。”
“但你不可能無所不知。”
“就好像秀才陽軒一樣，他是純陽之體，天天翹著個尾巴招搖過市……你說這樣一個體質的人，修煉了‘大荒冥王劍’，是會起不來，還是繼續翹尾巴，還是恢復成正常人呢？”
心魔沉默不語。
理論上確實如此。
一些特殊體質，修煉對應的某些功法，確實是能將一些代價降低到最小的。
妖族的許多強者，修煉一些人族不敢修煉的功法，憑藉的就是強大的血脈和堅韌的身軀。
“青木法盾”顛倒陰陽，但如果一個原本就顛倒之人，去修煉“青木法盾”，最後的結果，就是恢復成為正常人！
但是，先天道體？
心魔笑了笑，卻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