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候不早,都散了吧!”

“清雨,不管發生何事,沒有得到我的准許,你不準再出城!”張縣令揮了揮手,往三省堂而去。

慕容清雨微微一點頭:“是,我知道了。”

鬧哄哄的一群人,打著哈欠散了。

陽軒跑到陳凡跟前,千恩萬謝。

陳凡眨了眨眼:“陽兄,為了救你,我可是連下品法寶都廢掉了呢。”

“下……下品法寶?”陽軒愣了一愣。

陳凡從須彌儲物袋裡,將黑晶玄鐵盾拿了出來。

只見那黑晶玄鐵盾,凹陷扭曲,中間還有兩個大孔……

“嘶!”

陽軒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品法寶,價值不菲。

他自己也才一件下品法寶呢!

陽軒吶吶無言,手足無措。

陳凡見陽軒面色發白,心知這廝肯定窮得叮噹響,想讓他賠自己一件下品法寶,未免有點強人所難。

但是不榨點油水,念頭不通達。

罷了……

陳凡輕輕拍了拍陽軒的肩膀說道:“陽兄若是真想謝我,不如請我和兄弟們去醉仙樓喝上一杯?”

陽軒大喜:“一言為定,不醉不歸!”

吃一頓飯而已,就算是山珍海味,宮廷御宴,又能有多少銀子?

可比讓他賠一件下品法寶強太多了!

就見陳凡大手一揮,說道:“兄弟們,今天我請客,請大家去醉仙樓喝一杯,希望大家賞臉!”

一群衙役正準備離開,聞言大喜,全跑了回來。

陽軒:“……”

陳凡又拍了拍陽軒的肩膀,說道:“陽兄,我請客,你付賬,有沒有問題?”

陽軒笑得比哭還難看:“沒……沒有問題。”

……

“這秀才,似乎隱瞞了許多事情啊。”

陳凡看了一眼陽軒,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湖畔郡和平陽郡中間,還隔了一個玄龍郡呢。”

“一個湖畔郡的秀才,明知道自己修煉出了純陽之氣,成為眾女妖覬覦之物,還敢跑出來四處熘達,然後熘達到了平陽郡?”

雖然疑惑,陳凡卻是不好再問什麼。

陽軒畢竟是受害者,就算另有隱情,也有權不說。

就算說了,又有誰能分辨真假?

一行人嘻嘻哈哈,出了縣衙。

後面,兩名鎮妖使中的一人,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陽軒,又快速掃了一眼陳凡的背影,皺了皺眉。

陳凡回過了頭來,衝著兩位鎮妖使招呼了一聲說道:“兩位大人,一塊去啊!”

兩名鎮妖使笑著擺了擺手。

那衝著陳凡背影皺眉的鎮妖使,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我們二人要事在身,就不去了,下次吧。”

“下次一定!”陳凡點了點頭。

邊上,丁戩微微一偏頭,皺了皺眉。

就在剛剛……

他感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

殺意,來自那兩位鎮妖使中的一位!

……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醉仙樓。

醉仙樓上,靠窗的位置,白衣公子皺了皺眉,偏過了頭來,看向了遠處走來的陳凡這一群人。

“純陽之體和水靈之體?”

“小小的青城縣,還真有意思……”

虛空之上,又有閃電亮起,大雨將至。

……

醉仙樓上。

丁戩看著白衣公子的背影,心裡發虛,幾次想起身,都被陳凡和白泉給摁住了。

還好,白泉雖然也發現了白衣公子,但這次實在是餓暈了頭,此時只是狼吞虎嚥,卻是顧不得其他了。

陳凡看著這一群人的吃相,也是一陣無語。

這是要把陽軒吃窮的節奏啊……

“之前在縣衙,你們聽完了陽兄的故事,今天我也講個故事給你們聽聽吧。”

陳凡根本不管有沒有人在聽,自顧自的講了起來:“那天我去巡街,走到一個飯館,卻是想不到,看到了一幕人間慘劇……”

正埋頭吃飯的眾人,都抬起了頭來。

陽軒也是一臉的好奇。

陳凡說道:“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盤子上是破碎的內臟,凝固的鮮血,糾纏百結的觸手,還有無神詭異的眼珠子……”

丁戩鬱悶的看了一眼陳凡:“用膳之時,就別說這種桉件了吧。”

“是啊!”眾人點頭。

旋即,所有人都看向了丁戩。

用膳……

就是吃飯的意思。

但一般只有皇家貴族,才會這麼說!

陳凡倒是沒有注意這一點,繼續說道:“桌子上還有乾癟的肢體,殘缺的大腦,猩紅的果實……”

眾人毛骨悚然,立刻忘記了剛剛丁戩說“用膳”的事情。

慕容清雨忍不住了:“莫要再說了,太噁心了!”

“你是不準備讓我們吃飯了還是怎地?”

陳凡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與你們的不同,你們看到那些東西之後,感覺非常的噁心,難以接受。”

“但我看到之後,心中的食慾卻被無限的放大。”

“當時我就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啊!”一群人面露驚恐之色。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簡直豈有此理啊!

陳凡說道:“但是,你們真的不想吃麼?我其實是不信的。”

“啐!”慕容清雨啐了一口。

白泉幾人,直接朝著陳凡翻了翻白眼,表示抗議。

另一邊,背對著這邊的白衣公子,也是禁不住皺了皺眉。

丁戩奇怪的說道:“最近,我們這裡,沒有發生過這種慘桉啊?”

“哦……”陳凡說道:“我說的破碎的內臟,其實就是金錢肚;凝固的鮮血就是血豆腐;糾纏百結的觸手是尤魚須……這些東西,你們真的不喜歡吃麼?”

眾人:“……”

慕容清雨咬了咬牙:“你分明就是故意來噁心我們的!”

“你想壞了我們的胃口,讓我們少吃一點,對吧?”

“大小姐,你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陳凡說道:“今天是我請客,我怎會怕你們多吃呢?”

“陽兄,一會記得付賬啊。”

眾人一陣無語。

這不要臉的傢伙……

但不是他這般不要臉的話,大家也吃不到這頓飯。

慕容清雨放下了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凡,說道:“陳凡,我有些話想與你說,不知道你是否介意?”

“介意!”陳凡一臉正色說道。

“……”慕容清雨秀眉一挑,咬了咬牙說道:“有時候我覺得,你把錢看得太重了。”

陳凡幽幽說道:“大小姐,你對錢不看重,那是因為你沒有窮過。”

“如果你出生在一個窮苦人家,一兩銀子一家人要吃大半年,那麼在廢墟的時候,你就不可能把價值一百多兩銀子的符籙,隨隨便便就燒掉了。”

“對了,記得把那張符籙還我。”

慕容清雨:“……”

丁戩埋頭吃東西。

其他人也低下了頭,專注自己盤中美食。

慕容清雨被噎了個半死,翻了翻白眼才說道:“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貧,經得起誘惑,忍得了痛苦,受得了委屈,吃得苦中苦,能受累中累……”

“這才是捕快的大格局!”

陳凡手撐在桌子上,手掌拖著下巴,說道:“大小姐,你這不是教我做捕快,你這是想讓我成佛。”

慕容清雨:“……”

一群衙役低著頭,憋著笑。

另一邊的白衣公子,嘴角微微一翹,也是笑了起來。

也是奇怪了……

一個大男人,這般一笑,竟是有著傾城傾國風華絕代之色。

只不過,他背對著陳凡等人,陳凡等人根本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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