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至陰之氣，凝魂一重
烈焰小鬼餵了陳凡一顆“烈火丹”之後，又鎖上鐵門離開了。
陳凡只感覺丹田內一股暖氣升騰而起，湧向了四肢百骸。
之前的透骨奇寒，消散了不少。
又過了一會後……
“叮鈴鈴！”
一聲鐘鳴在陳凡腦海中響起。
陳凡身軀一晃，躺在了地上，又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外面，立刻傳來了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咒罵和哭喊，以及鐵門的撞擊聲。
“果然不止我一個啊……”
陳凡暗歎了一聲。
那周夫人，將“道心種魔訣”傳播出去後，估計有很多人都中招了。
陳凡緩緩爬起，走到了山壁邊上坐下。
剛剛那兩隻烈焰小鬼的修為境界，他無法確定。
但兩隻小鬼身上的火焰，都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這兩隻烈焰小鬼，應該都比他要強上不少。
陳凡忍不住皺了皺眉。
作為最底層的捕快，除了六兩銀子買來的“道心種魔訣”之外，他只修習過兩個普通術法。
一個是火焰刀。
一個是防禦法盾。
這兩門術法，都是以前立功之後，大周王朝鎮妖司獎勵下來的。
陳凡抬起右手，按照記憶催動了靈力。
他右手的掌心上，立刻閃耀起來了火光，凝聚出來了一把半尺來長的灰黑色小刀。
這種程度的火焰刀，只能用來對付普通人和尋常詭物。
想用這一招來對付烈焰小鬼，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兩隻小鬼剛剛過來的時候，全身都在冒火，他們怎麼可能會怕火？
“‘火焰刀’，青龍寺低階術法，可將靈力轉換成為火焰刀攻擊敵人。”
“修煉到大成之代價，毛髮全部脫落。”
“代價可逆轉！”
陳凡：“……”
為什麼低品階的“火焰刀”，也有代價？
修煉這火焰刀，最後全身毛髮都會掉光？
青龍寺的功法？
青龍寺不是佛宗麼？
鎮妖司那些混蛋，把這種術法傳下來，當真可惡！
佛宗之人修煉這術法，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代價。
但其他人修煉的話……
等等！
陳凡突然盯住了自己掌心上的火焰刀。
那緩緩跳躍的火焰刀，並不是記憶中的火紅顏色，而是灰黑之色，詭異無比！
在這火焰刀之上，陳凡不但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熱力，反而感覺到了絲絲陰冷！
是了！
之前他看到過提示……魔種吸納了至陰之氣後，是將至陰之氣化作了至陰力量！
使用“火焰刀”功法催動這種力量，凝聚出來的火焰，自然不是尋常的火焰！
陳凡心念一動，手掌一推，火焰刀呼的一聲打了出去，然後在鐵門上炸裂開來一圈黑色火花。
這一幕，非常好的詮釋了“以卵擊石”這個成語。
雖然是至陰至邪的力量，但卻還是太弱太弱。
陳凡心念一動，周身浮現出來了只有他自己能看見的三面法盾。
三面透明的法盾，繞著陳凡緩緩旋轉。
這是半年前他捕殺了一隻怨魂，平陽郡鎮妖司獎勵下來這一門防禦法術。
在陳凡看來，以他這微末法力催動的法盾，實用性還不如在胸口塞一塊木板。
“‘青木法盾’，青木門低階術法，可催動靈力凝聚三面法盾，抵擋各種攻擊。”
“修煉到大成之代價，性取向反轉。”
陳凡：“……”
這個世界太嚇人了。
小小的一個法盾，修煉到最後，性取向會反轉？
法盾和取向，有哪怕一丁點關聯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修真界第一定律……凡修行，必有代價。
這個，陳凡很清楚。
但是修煉個低品階的火焰刀，毛髮會掉光；
修煉個簡單法盾，就被掰彎……
這太詭異了。
陳凡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
來自創立功法之人的惡意。
以及，獎勵這兩門功法的鎮妖司的惡意。
青城縣縣衙的捕快，大部分人都修煉過這兩門低階術法。
但鎮妖司獎勵這兩門術法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到過有這種代價！
強大的術法修煉，代價必定慘重，這很正常。
但這種低階術法，也有這樣的代價……
鎮妖司那些混蛋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們分明是故意的！
以後遇到鎮妖司那些人，得小心一點了。
算了……
現在也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反正有代價逆轉呢。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修為太弱，術法太弱。
想依靠火焰刀和這護盾殺出生天，簡直痴人說夢！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眯了眯眼。
【宿主】：陳凡
【修為】：引氣境四重
【靈力】：23
【神識】：13
吸納了兩個時辰的至陰之氣後，他的靈力竟然從16漲到了23！
而神識，也從10，漲到了13！
吸納至陰之氣兩個時辰，抵得上他以前修煉幾個月！
這至陰之氣，果然是好東西。
難怪那周夫人將他們擄來，在這吸納至陰之氣呢！
陳凡心中湧上了一股衝動……
靈力提升了這麼多，那就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氣衝破到引氣五重天！
陳凡立刻又坐回到了裂縫邊緣，閉目盤從，運轉了“道心種魔訣”。
丹海處的魔種緩緩旋轉……
洞窟中的天地元氣，和裂縫中的一縷縷稀薄的至陰之氣，立刻開始匯聚而來，沒入了丹海，然後被魔種吞噬而進！
因“道心種魔訣”身陷令圄。
借“道心種魔訣”逃出生天！
可惜，那裂縫中的至陰之氣，如同退潮了一般，遠遠不如之前浩瀚洶湧。
陳凡壓下心頭的恐懼和煩躁，默默運轉著“道心種魔訣”。
積少成多。
聚沙成塔。
一個多時辰之後……
“轟！”
陳凡的身軀微微一震，一股氣勁以他為中心，席捲開來。
漫天星光點點落下……
引氣境五重天！
【靈力】：29
【神識】：17
靈力和神識，都增強了不少！
引氣境，本是修煉九境中最低層次的一境，是下三境中最弱的一境，不需要太多參悟，只需要引氣入體就行。
靈力足夠，衝擊瓶頸便是水到渠成！
“道心種魔訣”雖然只是殘篇，還被人留下了“後門”，但不愧是禁忌魔功，這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比縣衙給的吐納法門何止快了十倍！
想到“後門”，陳凡的臉色，又變得有點陰沉了起來。
他閉上雙眼，催動了神識，默默的感應著丹海中的魔種。
普通修士修煉，汲取天地元氣，最後化作靈力，都是匯聚在丹海。
但這“道心種魔訣”，卻是將吸納而進的大部分天地元氣，佔為己有。
他的丹海中，只有非常稀薄的幾縷靈力。
其他所有靈力，都在魔種之中。
等這顆魔種真正長成，幕後之人估計就要來採摘“果實”了。
還好，現在他有了“代價逆轉”！
陳凡睜開雙眼，輕輕一握雙拳。
他雙手的掌心上，立刻有著灰黑色火焰炸裂。
變強了許多。
但是……
還不到時候！
那隱藏在幕後的“周夫人”，恐怕比烈焰小鬼要強大得多！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的他，完全可以在這種“絕對安全”的狀態之下，繼續吸納至陰之氣，繼續變強！
陳凡又閉上了雙眼，繼續開始修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底裂縫中逸散的至陰之氣，又變得濃郁了起來。
“叮鈴鈴！”
鐘鳴聲音響起。
陳凡身軀一震，又失去了控制，開始瘋狂吞噬至陰之氣。
“太好了！”
陳凡不怒反喜。
很快，陳凡便摸清楚了規律……
那地底裂縫中的至陰之氣，每天只會湧出來兩次。
每一次，都是兩個時辰。
每次至陰之氣湧出的時候，就會響起鐘鳴，他便會被控制成為傀儡，去瘋狂吸納至陰之氣。
而每次吸納完至陰之氣後，烈焰小鬼就會送過來一顆烈火丹。
除此之外，烈焰小鬼每天還會送來兩餐，有魚有肉。
從兩隻烈焰小鬼的談話中，陳凡瞭解到……
外面還囚禁著好幾人，但那些人就算服了烈火丹，也抵擋不住至陰之氣的侵蝕，所以每吸納一次，就要休息個一兩天。
陳凡不一樣，他利用“代價逆轉”擋住了至陰之氣的侵蝕，至陰之氣對他不但沒有了傷害，反而化作了淬鍊筋脈骨骼和魂魄的助力。
所以，至陰之氣越多越好！
隱藏在幕後的周夫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這異常的體質，讓他一次一次的瘋狂吸納著至陰之氣。
三天後……
鐘聲再次響起。
陳凡再一次開始吸納至陰之氣。
【宿主】：陳凡
【修為】：引氣境七重天
【靈力】：65
【神識】：43
三天時間，他透過吸納磅礴的至陰之氣，從引氣境五重天，衝到了七重天。
這種事情，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這詭異裂縫，絕對稱得上是一處寶地！
如此修煉速度，比拿著一大堆下品靈玉修煉，都要快上許多啊！
裂縫中湧出的至陰之氣，不但淬鍊了他的筋脈骨骼，還打磨了他的魂魄。
陳凡有點“樂不思蜀”了。
他心中冷笑一聲，任由身軀被控制，運轉著“道心種魔訣”。
想摘我的果實？
到時候，看看到底誰摘誰的果實吧！
這時，鐵門外腳步聲響起。
一名身穿紅裙的妖豔女子，帶著兩隻烈焰小鬼走到了鐵門外。
一雙美目，透過鐵門的縫隙，看向了洞窟中的陳凡。
陳凡的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還想繼續苟下去呢。
再多苟一段時間，利用這裂縫中的至陰之氣，他有把握直接衝上引氣九重天，甚至凝魂境！
到時候，他就有把握，逃出生天！
但如果這個時候，周夫人跑來摘果子……
他雖然可以逆轉代價，控制周夫人，但逆轉代價之後，他就只剩下了15點靈力。
若是無法完全控制周夫人，或者出現其他差錯，那就萬劫不復！
陳凡有點緊張了起來。
還好，周夫人看了兩眼之後，就帶著烈焰小鬼離開了。
“呼！”
陳凡在心底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周夫人若是真準備現在取走魔種，說不得，他也只好背水一戰了。
虛驚一場……
還有時間。
還有機會！
……
時間緩緩流逝。
七天後……
“檢測到宿主被‘道心種魔訣’控制，並利用‘道心種魔訣’吸納至陰之氣。”
“代價可逆轉！”
“消耗8點靈力，可逆轉代價，控制紙人，吞噬紙人身上的力量。”
紙人？
陳凡微微一愣。
之前都是周夫人控制著他，利用他不斷吸納至陰之氣。
怎地突然變成紙人了？
只需要消耗8點靈力……這紙人和周夫人相比，弱了太多太多。
這是個機會……
不行！
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凝魂境，再忍一忍！
小心無大錯！
何況，根本不確定周夫人是否就在紙人旁邊！
也不確定，紙人身邊除了烈焰小鬼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強大存在！
陳凡按捺下心頭的衝動，繼續吸納至陰之氣，準備解除傀儡狀態之後，開始衝擊凝魂境。
突破到引氣境九重天，已經兩天了。
這兩天，他不斷的在衝擊凝魂境，但依然沒有成功。
今天再吞噬兩個時辰至陰之氣，或許就能一舉衝破到凝魂境了！
兩個時辰後。
至陰之氣不再狂湧。
兩隻烈焰小鬼，又提著短刀走了進來。
“這小子還真是個怪胎啊，連續這麼這麼多天吞噬至陰之氣，竟然還活蹦亂跳的。”
走在前面的烈焰小鬼說道：“其他那幾人就不行了，吸納至陰之氣一天，就得休息兩天，簡直廢物！”
後面的烈焰小鬼走上前來，捏了捏陳凡的胳膊，說道：“這小捕快確實有點能耐……也許是修煉夫人的魔功時間比較久的緣故？”
“他現在，已經可以衝擊凝魂境了。”
“也許就是明後兩天的事情。”
“這小子現在的實力，已經超過我們一大截了，我們可要小心一點！”
“呵呵呵！”另一隻烈焰小鬼笑了起來說道：“小心什麼？夫人的傀儡術何等強悍？”
“當初夫人還只是引氣九重天，那傀儡術施展開來，就將那凝魂境二重天輕鬆控制，現在夫人已經是凝魂境三重天，就算這小子是凝魂境五重天，都不可能掙脫束縛！”
“話雖如此，但還是要小心一點！”之前說要小心一點的烈焰小鬼說道：“現在夫人不在洞窟，我等可不能出差錯！”
另一隻烈焰小鬼嘆了口氣：“真是煩死了，還要在這鬼地方呆到什麼時候？”
“最適合我們生存的環境，應該是熔岩地帶，夫人卻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來……真真讓人討厭！”
你他嗎也不是人啊……陳凡在心裡罵了一聲。
“噓！你胡說些什麼？”
說“小心無大錯”的烈焰小鬼噓了一聲說道：“你這話若是被夫人聽到，小心腦袋被擰下來！”
另一隻烈焰小鬼眼中露出驚恐之色，縮了縮腦袋。
說“小心無大錯”的烈焰小鬼又說道：“看好這小子，這小子可是夫人的大寶貝。”
兩隻烈焰小鬼的話，資訊量很大啊。
周夫人，是凝魂境三重天！
而周夫人，真的離開了！
如果這個時候動手，他應該可以逃出這鬼地方！
陳凡心頭，湧出了一陣衝動。
不！
不用著急！
再忍一忍！
實力變得更強，風險也就越小！
萬一這洞窟裡面，還有其他凝魂境的修士或者妖魔坐鎮呢？
可別一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
忍！
至少等到衝破到凝魂境再說！
被控制的陳凡，面無表情，呆坐不動。
因為被控制，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演戲，整個人就是一副雙目無光的傀儡模樣。
烈焰小鬼往他嘴裡塞了一顆烈火丹之後，又罵罵咧咧離開了。
等恢復自由，陳凡裝模作樣的甦醒了過來，開始衝擊凝魂境。
洞窟中，寂靜無聲。
只有洞窟頂端的鐘乳石上，偶爾會有水滴滴落。
就連其他幾座囚牢，都沒有再發出來之前那種哐當哐當的聲響。
陳凡摒除雜念，催動著靈力，衝擊著凝魂境瓶頸。
魔種內那龐大的至陰力量，流轉著全身，陳凡周身黑氣繚繞，如同鬼物。
一次接一次的衝擊瓶頸……
坐在這陰冷的洞窟中，陳凡的額頭，竟是開始淌落下來滴滴汗水。
似乎過了很久……
突然，陳凡感覺體內，如同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浩瀚的至陰力量，突然衝破了瓶頸，如大河滔滔一般流轉了全身！
凝魂境一重天！
成功了！
陳凡周身的黑氣，霎時間濃郁了數倍，翻翻滾滾，如同一尊大魔降臨！
洶湧的力量，在陳凡體內快速流轉。
陳凡差點想大喊一聲……我要打十個！
【宿主】：陳凡
【修為】：凝魂境一重天
【靈力】：196
【神識】：133
單純從資料上來看，踏入凝魂境的他，比最開始的引氣四重天，強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