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出去不遠，就在一塊大石後邊看到了九月的身影，它似乎故意在等我，站在石塊後邊不停的朝著這邊張望，見到我後發出“啊”的一聲難聽的叫聲繼續向前跑，對我的呼喊置若罔聞。
九月一改乖巧的樣子，像只任性的小狗跑幾步停下腳步等等我，等我快要靠近時再向前跑開。我也只能邊呼喊九月的名字邊跟隨它不停的向山口走。
就要走到山口時九月停在一個山洞，我趕忙跑過去想要抱住它，在和它只有兩三步距離時九月一轉身鑽了進去。山洞口很小，只有三十多厘米長寬，我只能伏在地上喊它出來。它卻在洞裡轉身不停的衝著我叫，看樣子想要讓我進去。
九月的反常引起了我的疑惑，我索性扒著地面向裡鑽。山洞很窄，我在洞裡只能收緊身體一點一點的向裡挪。等我手快要能碰到九月時它猛的向前一撲，把頭貼在我額頭上，隨即一段資訊浮現在腦海裡：“跟著我，我帶你去見個老朋友。”
一瞬間的恍惚我隨即清醒過來，這是九月在和我交流。我不再遲疑，用手扒著地面努力的向前爬。山洞慢慢的寬闊起來，我也慢慢的從貼地爬行變成了爬行，又漸漸能蹲起身子。
在山洞裡爬行了大概有幾十米我已經能直起身子走路了，九月不再亂跑，一直走在我身前像是在給我引路。
山洞一直延伸向地下，越來越寬闊也越來越潮溼。漸漸的我頭頂上開始出現石鐘乳，不時有水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我腳下。山洞裡始終有一束朦朧的光照過來，我迎著光向前走，身上暖洋洋的。
又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空曠的石室出現在我面前。石室彷彿有一層天然的屏障阻擋著我前進。九月卻率先跑了進去。那道屏障好像是一層透明的膜，我稍一用力就走了進去。我發現身前的九月身子慢慢變大，模樣也在變化，慢慢變成了獅身人面獸的樣子。我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好像身體沒有一點重量一樣。
九月此刻的身體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它見我遲疑，轉身開口說道：“馬上就到了，現在我們已經進了蓐收大人的神殿，在這裡我們可以暢所欲言，不用再怕走漏訊息了。”
“你到底是誰？”我看著眼前大獅子一樣的九月驚異的問。
“犁䰰啊！你在靖人國不是看到過我的樣子嗎？我們現在都是神魂狀態，偽裝不起作用了，只能保持原來的樣子。”大獅子不耐煩的說。
九月的回答讓我放下心來，又忍不住好奇的四下張望起來：“這裡是蓐收的神殿？”
我眼前依然是山洞的模樣，頭頂是參差的石鐘乳，腳下是潮溼的岩石。我突然發現我的雙腳並沒有踩在地上，而是離地有兩三寸的距離。仔細觀察九月，它也和我一樣，四個蹄子都懸空立在地面。
我用力向下踩了幾腳，腳依然夠不到地面，不由的驚呼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踩不到地？”
“不用大驚小怪的，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現在都是神魂狀態！蓐收大人的神殿有結界，只有神魂能進來，肉身是進不來的。你回頭看看，你的肉身不是等在外面嗎？”九月開口說道。
我轉回身，果然看到我保持走路姿態的身體靜直站立在那裡。我驚呼道：“你是說現在的咱們都是魂魄？”我邊說邊用手用力的掐自已的大腿看是不是在做夢，沒想到手指穿過大腿，兩隻手指又互相穿過，什麼都沒有掐到。
我又伸出手想要接住頭頂石鐘乳上滴下的水滴，水滴穿過我的手掌落到地面，發出啪的一聲，水花四濺。現在的我彷彿是一道虛影，沒有實質的身體。很神奇，這大概就是靈魂狀態，小丫頭金巧巧在沒有血鬼軀之前應該就是這個狀態吧。
九月身體變大後步子也變大了，三步兩步就遠遠的把我甩到了身後。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巫咸，你來了！”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量，每個字我都聽的很清楚。我四下尋找，卻找不到說話的人。
“我還在你前面！”那道聲音再次傳來。
我向前又走了百十米，此刻已經到了山洞的盡頭，依然看不到人影，連九月都沒了蹤跡。我忍不住大聲喊道：“剛才誰在說話？九月你在哪？”
一道身影從我面前的石壁走了下來，低頭笑問跟在他腳下的九月：“九月？是在喊你嗎？倒是有趣！”
“蓐收大人，我是趁著青丘那幫小狐狸崽子們妄圖召喚塗山九月那個臭娘們時，奪了為那臭娘們準備的肉身。就被這傢伙當成塗山九月喊了，為了保密我也只好先冒名頂替了！”九月的語氣裡明顯的帶著不滿的和那道身影解釋完，站到我身邊說道：“巫咸，這是金神蓐收大人！你們也是舊識，只是你現在記憶還沒有覺醒，不知道罷了。”
我抬頭向那道身影望去，他的身形足有我四個高，一頭桀驁的白髮，四方大臉，兩道白眉，眼如銅鈴，獅鼻闊口。左耳上戴一枚蛇形吊墜，身後背一把車輪大斧。那把斧子大的十分誇張，他寬闊的背只遮住了那把斧頭的一半。穿一身虎皮短甲。短甲下露出的手腳上佈滿黑黃色交雜的神紋。雖然只是一道虛影，但依然威風凜凜讓我不敢直視。
“您就是金神蓐收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躬身向那道身影行禮後疑惑的問。
“怎麼回事兒你可以問犁䰰，我在這裡等你只是遵守約定，把你第一世轉世的神魂帶給你！”那道身影伸手指向山洞一角處道：“喏，你第一世的那縷神魂在那裡，還有什麼說的沒？沒有的話融合了你前世的神魂離開吧。”
既然來了，不問個清楚我不是白來了嗎？見她兩句話就像把我打發走，我也顧不得害怕，大著膽子的問：“蓐收大人，聽說苯教要請您做護法神對嗎？我們這次來是發現苯教裡有一些人偷偷煉製小孩屍體，過來查詢證據的。您能告訴我您為什麼要做苯教的護法神嗎？”
蓐收聽到我的話哈哈大笑，震的我耳膜嗡嗡的響，身子都差點站不住：“哈哈哈哈，你是想問那些象雄子弟送小孩子屍體的事情吧？那些象雄子弟每月初一、十五都來，孩子的屍體就放在山谷之中的火眼處，你自已去找吧。別問我為什麼和那些象雄子弟接觸，是你當年安排我這麼做的！要問，就問你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