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璇無聊的打瞌睡,這宴席當真沒啥意思,歌舞她看夠了,瓜果她也吃夠了,她懶懶地問道:“他們去幹什麼了?”

呂光已然接受她失憶的事實,甚至也接受了空白而嶄新的她,這會他一個大壯漢倒顯得羞澀:“明知故問!”

孟璇:???

沒事吧他?酒裡有春藥?

見孟璇當真一副無知的樣子,看來王伯伯還沒和她提起。這才補充道:“除了議國事,再者議你我的婚事。”他們自小一塊長大,在他心裡,這門親事理所應當,佳偶天成。

孟璇“騰”地一下坐直,結合剛剛王猛意味不明的話,兩位父親請求聖上賜婚了!果然,高臺上的眾人好像看了過來,有個內侍朝他們走來。

孟璇心裡直打鼓,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這大塊頭不是她喜歡的型別啊,和自已體型差那麼多,那以後不得死在他手裡。

呂光見她的表情,不禁皺眉道:“你可是不願?”

內侍在慢慢靠近,孟璇迅速做了表情管理,面上微笑實際咬著牙說道:“那是自然!”

呂光也不高興了,冷哼道:“我也不情願,只是現下由不得你我了。”

果不其然,內侍來傳話,說聖上要見他倆。

孟璇慢慢靠近,漸漸能看清苻堅的臉,絡腮鬍長得兇,這皇帝和她想象中區別還挺大 。

孟璇學著呂光的樣子給聖上行了禮,苻堅叫他們抬起頭,半晌才道:“都是好孩子,朕從前還有意立遇兒為儲妃。”

聞言,王猛和呂婆樓頭伏得更低,苻堅見他二人無表態,便笑著緩和氣氛:“罷了,兩孩子互通心意,朕總不好棒打鴛鴦,來人,擬旨。”

“謝聖上!”

孟璇麻木地跟著他們謝禮,有什麼辦法,命運竟不能掌握在自已手裡。

“可選好了吉日?”苻堅問道。

王猛答道:“已擬定明年早秋,具體日子還有待和呂太尉商榷。”

明年!這副身體現在都還沒來癸水就要嫁人!

苻堅點點頭,說道:“只能來生和相國做親家了,眼下,太子正值壯年,二位愛卿可有推薦人選?”

“太子選立儲妃事關皇室宗族,此事應由聖上及皇后娘娘全權定奪,臣等不敢妄議。”呂婆樓的聲音鏗鏘有力,他也是朝中的老人,此事聖上不會平白無故地發問,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婦人皆入後宮參拜苟皇后,人選自然早有定奪。

苻堅嘆了口氣,似是無奈:“人人擠破頭皮都想與我皇室結親,你們二位倒是樂得自在,躲得遠遠的,竟不幫朕分憂。”

王猛說道:“想必聖上早有人選,儲妃一事今日便可見分曉,臣等靜候佳音。”

“哈哈哈,兩隻老狐狸,都平身吧,”苻堅也從龍椅上起來,內侍攙扶著他往身後走去,他頭也不回地招手道:“二位愛卿隨我到宣室殿商討關中水旱一事。”

隨著內侍高喊:“起駕!”

座中賓皆行跪拜禮:“恭送聖上!”

三位大人都走了,卻並未給兩個小輩指示,孟璇和呂光大眼瞪小眼,最終又回到席面上了。呂光似乎在和她置氣,無論她問什麼都只會用鼻子哼氣兒。

她覺得無聊,也不想陪他乾坐著了,問道,“你可知我母親去的是後宮哪所宮殿?”呂光斜睨了她一眼,不說話。孟璇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踹了他一腳怒道:“你幾歲了還和小孩子一樣?真不知道我父親為何要允這婚事!”

呂光本就心有介懷,這下也發火了:“你不願意剛剛在聖上面前怎麼和啞巴似的?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你別忘了,是你父親主動找我爹訂的親!”

“我當聖上面兒拒婚,不是傷二位長輩的臉面嗎?在聖上面前鬧,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你一個男人躲在女人身後還好意思說我!”孟璇也大吼。

身旁也沒個長輩攔著,吉祥拉也拉不動,真叫旁人看了笑話。劍拔弩張之時,一位俊逸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來到他們身邊,並巧妙地擋在兩人中間,他先與呂光招呼:“呂將軍,許久未見,有許多體已話還未敘,不若他日來杜某府邸小酌一杯。”

“你來幹什麼?”呂光似有不悅,他看到孟璇一直打量著杜羆,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杜羆作揖道:“太子殿下命杜某前來慰問鷹揚將軍,將軍不日才從前線歸來,應多加休養以免氣血傷身。”

杜羆是太子的人,縱使自已再不情願,也只能讓步,由他橫插在兩人中間。呂光遙遙給對面太子苻宏作揖,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呂光心裡腹誹,身邊美女如雲還有空插手別人家事。

杜羆轉身和孟璇行禮:“在下太僕寺少卿杜羆,見過王小姐。”

肚皮?還有人叫這諧音名兒?

看她疑惑的樣子,杜羆卻淺淺的笑了:“第一次見我時,您也這副神情。”

孟璇看這人懂禮貌,又溫文儒雅,也禮貌地回應道:“讓杜公子見笑了,敢問公子與小女子可是舊識?”

聞言,杜羆愣了愣,舊識?不算吧。從前只是偶爾去宰相府遞些公文,討些政事,鮮少見到她,她總是四處遊樂著。有年皇家圍獵,她一女兒家卻能馭馬打獵,除大皇子外,數她獵的野味多。她瀟灑地翻身下馬,一身紅衣,接過帕子擦了擦汗就蹦跳著去宰相身邊撒潑了。天真爛漫,明豔絢麗,這是他眼裡的她。

杜羆苦笑道:“小姐與杜某是點頭之交,談不上舊識。”

聽說她現在失憶了,而自已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投以關懷。

孟璇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從現在起就是珺遇的朋友了,我正好要去尋我母親,杜公子能否帶路?”

杜羆聽她那樣說自然高興,只是...他為難道:“女眷都去往永壽殿拜見太后娘娘了,離這有些距離,”眼看著女子臉上湧現失望,他又急切說道:“按照時辰,也快要去椒房殿向皇后娘娘請安了,不若我引你去後宮......”

呂光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裡盡是冷嘲:“後宮無主位召見,外男豈能私闖?”

“呂將軍何出此言,杜某手持太子殿下令牌,算不得私闖,若要避嫌,杜某將王小姐送到宮門便是了。”

“若要避嫌?”呂光大笑不止:“杜少卿,王珺遇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既要避嫌此處就該禮退三步,我們的家事還不勞太子殿下和杜少卿費心。”

“什麼?”杜羆露出訝異的神色,以為自已聽錯了。

“二位父親已向聖上求了婚旨,不日這則喜訊將會昭告天下,到時候還請您肯賞臉吃喜酒。”呂光神色得意,彷彿打了勝仗。

杜羆臉色變了又變,直勾勾地盯著孟璇看,孟璇見呂光三言兩語就把人家的熱心腸給打發了,急得上去揍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剛還因為這事在吵架,他喜氣洋洋個屁啊,還不讓別人幫她!

杜羆終於出聲了:“既是如此,杜某也不好叨擾了,王小姐,”他不顧孟璇著急地解釋,摘下腰間掛著的令牌,雙手奉上:“在下不能親自帶小姐過去,便奉上令牌,王小姐可在後宮自由出入。”

孟璇不好再拒絕他的好意了,承諾用完後會將東西歸還,杜羆便告辭了。

最終還是軟硬兼施才讓呂光帶路,孟璇更加堅定不能嫁給這塊巧克力,太難對付了。

杜羆回到席位後,就將適才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給太子聽,苻宏重重地將手拍在几案上,右手的玉扳指震碎了,鮮血順著手指肌理淌下。他沒用帕子擦拭,默了默,食指蘸著血跡在案上寫了什麼,便拂袖而去。

宴席結束後,宮女灑掃時,被那血淋淋的“爭”字嚇了一跳。

呂光將她們送到宮門口就揚長而去了,孟璇朝他的背影嫌棄地撇了撇嘴,正要走,吉祥卻拉著她的衣袖跪下:“小姐,吉祥恐怕不能隨您前去尋找主母了。”

孟璇攙她起來,她也不肯,問她原因,吉祥卻囁嚅著不肯說:“小姐,不是吉祥故意欺瞞,奴才身份特殊,後宮不少人能認出奴才,恐怕會拖累了宰相府。”

孟璇聽得心驚肉跳,都能牽扯到宰相府,身份得有多特殊啊,不會這是隱藏在宰相府的皇室宗親吧!她不自禁地腦補,仔細回想有沒有苛責過吉祥,她立馬溫聲將人扶起來哄道:“一切依你,吉祥大人,等我回家可千萬不要治我的罪啊!”說罷便一溜煙地跑沒影了,留著吉祥在原地驚恐萬狀。

後宮幾乎空了,妃嬪們隨同朝臣家眷去往太后的寢殿,而似乎她們所去的永壽殿在另一個宮裡,孟璇找不到方向,就一門心思欣賞風景了。和前殿自帶的恢宏氣度不同,後宮的殿宇則是低矮些,少了些威嚴,卻有了生活氣息。門口皆有內侍把守,她認得有些門上燙金色的牌匾,如合歡殿、飛翔殿、昭陽殿、椒房殿……

每個殿前的陳設各異,猶如主家性格喜好的一面鏡子,而椒房殿作為皇后娘娘的寢宮,整體風格典雅大氣。不同於適才見到的黑漆漆,這裡光線足些,四處開闊透亮,門頭還彆著一把微腐的艾枝,孟璇認得,這是端午節的習俗,從前媽媽總是在端午清晨使喚爸爸去山上採艾葉來,還會別一朵在她的耳朵上,聽說既可以辟邪又能驅蚊蟲。時光太久遠了,沒想到她長大後還是能一眼認出這種植物。她吸了吸發紅的鼻子,勉強壓下情緒,空氣中瀰漫著檀香的芬芳,彷彿在訴說著皇后娘娘的端莊。

孟璇不敢在門口多駐足張望,不然,就會有內侍前來打聽身份,主子得寵些的則會直接驅趕,以為她是什麼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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