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姜月和姜月福幾乎是用盡力氣,才爬了回去。

靠著姜月福藏著的幾個窩窩頭,兩人勉強度過幾日。可傷勢漸好後,窩窩頭也吃完了,只能靠挖些茅屋旁邊的野菜勉強度日。

這天,姜月終於按耐不住,蹲在姜月福旁邊說道:“阿福,在家等我,我這就上街乞討,要銀子、要饅頭去。”

“別!丫頭,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休養幾天再去!”

“放心吧,我沒事,健康著呢。”姜月本想蹦躂一下,讓姜月福放心,可腿還沒完全提起來,就倒了下去。

姜月尷尬的笑笑:“瞧我,估計是餓的,渾身使不上力氣。”

“好了,丫頭,別逞強了,在家待著,哪也別去,大不了再吃幾天野菜。”

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姜月福,姜月不由的鼻子一酸,“阿福,以前都是你出去要飯給你吃,這次就換做我去乞討養你。”

說完,姜月抹了把眼淚,毅然起身離開。

姜月福本想阻止,可他當時為了保護姜月,傷得比姜月還重,想要起身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姜月拖著一瘸一拐的身體漸漸遠去。

姜月來到街上,又故技重施,跪在地上寫上:進京尋父,求盤纏十文,來日必報!

很快,五十文錢就到手了。但這次,姜月並未急著離去,她想要多賺些,一來給姜月福治病拿藥,二來,就是將欠朝月樓的銀兩還上。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姜月捏了捏袖子,不由咧嘴一笑:“這會,錢應該夠了吧。”

起身欲走之時,又有一輛馬車停在面前,姜月定睛一看,頓感大事不妙,她背過身去,想偷偷溜走。

“姑娘!”馬車上的小斯下車叫住了她。

姜月窘迫轉頭,僵硬的咧著嘴,“是叫我嗎?呵呵呵……”

“姑娘,你不是討了銀兩上京尋父去了嗎?怎的今日見你,還在此處乞討?”

姜月語塞,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此刻的她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馬車上坐的可是她一見傾心的白月光公子。她自卑,害怕被白月光看到自己現在的落魄模樣;她羞愧,又怕被他看穿自己以上京尋父為由,行騙乞討,至此對自己失望。

見姜月遲遲沒有回話,小廝又問:“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姜月這才反應過來,瞬間哭道:“那日,我拿了公子賞賜的銀子,正打算上京尋找父親。哪知,哪知,公子剛離開,銀子就被其他幾個乞丐給搶了去,還將我暴揍一頓。”姜月指著自己的腿和臉,哭得悽慘,“您看,至今我這臉上,身上的傷還沒好透。”

姜月的哭訴傳到了男子的耳朵裡,他不由輕嘆一聲, 隨即喊道:“路鳴,你過來。”

“是,公子。”路鳴小跑過去,“公子有何吩咐?”

只見幃裳內伸出一隻光潔修長的手,手中握著一方娟帕,內裡的男子低聲開口:“去,把這娟帕拿去給姑娘,讓她把眼淚擦乾,即使活著再不如意,也總會有看到光的一天。”

路鳴接過時突然愣了一會,不解的看向馬車上的男子,只一眼又收回視線,朝姜月走過去,遞上娟帕,“姑娘,這是我家公子給您的,讓您把眼淚擦乾,好好活著,總會有看到光的一天。”

姜月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猶豫半會,還是伸手接過那被捲成一團的娟帕。握在手心才知道,裡面竟裹著一錠銀子,姜月震驚的看向路鳴,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看著兩人駕車遠去,姜月心裡五味雜陳。連續兩次欺騙,馬車上的男子竟對她沒有半點懷疑,真是不知道應該笑他太傻還是笑他太過善良。可轉念一想,男子的善良竟換來她的再次欺騙,姜月就忍不住舉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姜月把手上的娟帕舒展開來,再仔仔細細的對摺,送到嘴邊,輕輕一吻,這才展顏而笑,隨後又小心翼翼的放進袖口。拖著受傷的腿,毫不猶豫的向朝月樓走去。

姜月剛到朝月樓門口,店小二便一眼認出了她,急忙迎了上去,無奈的問道,“誒,你怎麼還來?難道上次被打得不夠狠麼?算我求您了,別再來搗亂了,上次因為你,差點砸了我們朝月樓的招牌,還害我險些丟了差事。”

“我不是來搗亂的,我是來還債的。”姜月肅聲說道。

“還債?”

“二兩七十九文,我記得清楚。”姜月從袖口掏出銀子,說道:“再幫我打包十個白麵饅頭,一隻花釀童子雞,剩下的銀子找回給我。”

店小二半晌才回過神來,“好嘞,姑娘,您先進來休息片刻,待我打包好,您再付銀兩。”

姜月並未理會,徑直著朝裡面走了進去。

拿著打包好的美食,姜月又去醫館,好不容易,才求得郎中跟她一道往茅屋走去。

“阿福,我回來了!”姜月聲音不由的拔高。

聽到她的聲音,姜月福懸著的心總算放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可算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放心吧,阿福,我沒事。”姜月提著手上的美食晃了晃,繼續說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姜月福嗅了嗅,頓時兩眼放光,“是花釀童子雞。”

“對!不過你得讓郎中看了身上的傷才能吃。”姜月又將食物收了起來,轉頭看向郎中,“大夫,您趕緊給他看看。”

“好!”郎中應下,隨即掀開姜月福的衣服上下檢查一遍,不由嘆息:“唉,怎的傷的如此之重?”

“什麼?那還有救嗎?”

姜月脫口而出的話,氣得姜月福想直接跳起來將她暴揍一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這是盼著我死啊!”

姜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阿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就是太過緊張,有些慌不擇言。”

“哼!”姜月福扭過頭去,不看她。

“我錯了!我錯了!等你好了,我再也不偷懶了,天天乞討給你買花釀童子雞,三珍八寶鴨,讓你把朝月樓的菜吃個遍。不!不僅是朝月樓,是把全大夏朝的美食都吃個遍。”

“這還差不多。”

姜月乾笑了兩聲,又接著問郎中:“郎中,到底如何?”

“你看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手被折斷了,腳也骨裂了,五臟六腑俱損,頭部也遭受重創。”郎中搖搖頭,揮手道:“去準備準備吧!”

姜月面色慘白,想要再次確認郎中剛才說過的話,“你說什麼?這就要準備了?”

“沒錯,還不快去!”

姜月瞬間慌了神,喃喃自語道:“這就要準備了麼?不應該的,怎麼會這樣?這十幾天都撐過來了,怎麼說準備就要準備了呢?”

想到這個在古達唯一真心對自己的老乞丐即將離她而去,她心如刀絞,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阿福,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逞強,不該拉你去朝月樓。要是不去朝月樓,你也不至於傷成這樣,也不至於……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姜月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姜月福有些欣慰,抹著姜月的頭道: “丫頭,別哭,不怪你,生死有命。我老乞丐本就是孤寡老人一個,活了大半輩子,死之前,還能有個人為自己哭喪,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姜月一聽,哭得更兇。

“你哭什麼?真是晦氣,還不去準備熱水!”

“啊?”姜月有些懵,“準備熱水乾什麼?”

“去準備熱水,我要給他施針!”

“你剛才說準備的意思是準備熱水?”

“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有我這妙手回春的神醫張真仙在,死人我都能醫活,何況是半死不活的人。”

姜月咬牙說道:“張神醫,麻煩你下次說話的時候,一次性把話說完,說清楚了。”

“嘿,你這小乞丐,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怎麼跟我說話的,有沒有禮貌!”

“我這就去準備熱水。”姜月為了避免口舌之戰,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待一切準備妥當,張真仙也正式開始醫治。一頓操作之後,姜月福果然手、腳果然能正常活動了。

姜月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想到這張真仙的醫術真不是自吹的,實乃真神醫呀。

在姜月的一頓彩虹屁後,張真仙也給姜月診治一番,姜月頓感渾身輕快許多,瘸著的腿也靈活不少。

待送走張真仙,姜月便拿著處方前往藥房抓了藥。隨後的幾天,她除了上街買上幾個饅頭,其他時間除了給姜月福煎藥以外,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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