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仁心仁術張神醫

屋內，姜月如蔫了的小草似的，垂頭喪氣的趴在床上。姜月福做好了晚餐，她也分毫未沾。

見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姜月福很是心疼。他把饅頭端到姜月面前，低聲開導:“丫頭，你今天做得很好。不要因為他們沒有達到你的預期而懊惱，也不要因為自己沒有教好他們而氣餒。他們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甚至有些連普通都算不上，你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慢慢的適應你的節奏。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成效，到那時候，你會發現，你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阿福，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又傷又殘的，連話都說不好，更別說表演了。你讓我怎能不生氣，怎能不焦慮。”

“丫頭，再耐心些。我相信你，請你也相信你自己，時間會證明一切。”

姜月看著姜月福的臉，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了無生機的嘆了口氣，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隨即把臉埋進枕頭，嗚咽著。

看姜月如此，姜月福很是自責，可他卻又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一晚，姜月和姜月福都徹夜未眠。

次日，姜月拖著疲憊的身子，一大早就帶著那個咳嗽的乞丐，去了張真仙的醫館。

張真仙見她，立馬就認了出來，“喲，看來姑娘恢復得挺好。”

姜月真誠道謝:“還得虧張神醫醫術高明，不然，我怕是這輩子都得躺在床上度過了。”

“你看看你，把自己的傷勢想得太過嚴重了吧？我夫這輩子救人無數，比你傷勢重的，甚至一腳踏進閻羅殿的，都救了回來，你這呀，算不得什麼。”

姜月笑而不語，而是從袖口掏出幾兩銀子，說道:“張神醫，我這次是特地來還您銀子的。”

姜月把手上的銀子放在桌子上，又往前推了推，“您數數，看看夠不夠數。”

張真仙看著桌子上的銀兩，笑道:“治病救人幾十年，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像你這麼實誠的。”

“做人貴在誠實守信，這個道理我姜月還是明白的。”隨後，姜月把咳嗽的那個乞丐往張真仙身邊推了推，說:“張神醫，您也給他看看，他這咳嗽好些年了，還有沒有得治？”

那乞丐配合的說道:“張……咳咳，張神醫，咳咳咳……我這是老毛病了，一直……咳，一直沒錢……咳咳咳……醫治。”

張真仙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隨即示意他坐下，伸手把了把脈，又讓他張嘴瞧了瞧，氣定神閒的說道:“不過是喉嚨發炎長久沒有得到醫治罷了，老夫這就給他開幾服藥，保證喝了藥到病除。”

那乞丐一聽，激動得熱淚盈眶，立馬要下跪磕頭，卻被張真仙一把拖住，“你這是要折老夫的壽嗎！別動不動就給老夫下跪，老夫只是個郎中，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姜月也在一旁示意:“起來吧。”

那乞丐這才猶豫著站了起來，摸著眼淚說道:“張……咳咳，神醫……我……我……我實在，咳咳咳……實在太……咳，激動了……沒……沒想到，咳咳……我這……”

乞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真仙打斷:“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你好好喘口氣吧。這幾日就按照老夫開的藥方去抓藥，用水煎服，一日三次。然後要少說話，多喝水。不下五日，保證你和正常人沒兩樣。”

乞丐感激涕林:“是……咳咳咳……是……是……多謝……咳……咳……張神醫。”

“你且稍等片刻！”張真仙說完，低頭寫下藥方遞給乞丐，“你這就可以去藥店抓藥了。”

乞丐接過藥方，又是一陣道謝。

臨走前，姜月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敢問張神醫，那日言秉槐到店醫治，以您的醫術，定能保他安然無恙，為何我卻聽說他瘸了條腿，日後都要拄著柺杖而活？”

張真仙頓了片刻，問道:“你怎知他那日就是來的我的醫館？”

姜月篤定道:“離那醉清坊最近的就是您的醫館，況且方圓十里，也就您開放夜診。事發突然，他自然是會被抬到您這兒來救治。”

張真仙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聰明的丫頭！”

姜月繼續追問:“張神醫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張真仙捋了捋鬍子，思忖片刻才道:“老夫師承醫仙關陽君，自拜師那日起，就立誓這一生，可救窮人、救富人，也可救百姓、救官人，更可救久身染惡疾和半死不活之人，就是不救惡人。”

姜月愕然，轉而又起身拜道:“原來是仁心仁術、能起死回生的醫聖關陽君的關門弟子，張神醫果真如醫聖一樣，品德超然、醫術超群，令在下心生敬佩。”

張真仙呵呵笑道:“行了，小丫頭就別跟著拍我馬屁了。記得以後可要好生保護自己，別三天兩頭就往我這兒跑，老夫這醫館可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

姜月也“噗嗤”笑出了聲，“好，在下定會謹記教誨，不再讓張神醫勞神傷身。”

說完，姜月起身拜別，正當走至門外，就見不遠處一輛馬車馳騁而來，姜月嚇得立馬退回了醫館。

乞丐見此，也跟著走了進來，疑惑問道:“姜……咳咳……姜小姑娘，怎……怎麼了？”

姜月緊緊的盯著外面，眼裡閃爍著渴望和愛意，直到馬車消失不見，她才收回了目光，“沒……沒什麼，外面日頭太毒，待涼下來，再出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為了躲著馬車上的人，才突然跑了進來。

與此同時，馬車內的宋雲卿似乎也感受到了一雙眼睛正躲在某個角落注視著他，他掀開幃裳，探出頭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發現。

“公子，您在看什麼呢？”路鳴問道。

“沒什麼，只是看看這陵州的街市。不過說也奇怪，這陵州可是本朝數一數二大的州府，可至我來的這段時間觀察，這兒的經濟並不景氣。偌大的街市，連商販都瞧不見幾個，難怪我們在陵州的產業會如此虧損。”

路鳴回道:“是啊，您看看這街上，就沒幾個人出來閒逛，這老百姓見了官差也跟見了鬼似的，哪像京城那樣熱鬧繁華。”

宋雲卿放下幃裳，倒也沒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