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傷口
弗蘭莎忽地就想起了小腿上的那道傷口，這幾天事情太多，她險些忘了要來問瓦萊斯這件事。
“瓦萊斯，前段時間我和尼諾那次行動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瓦萊斯點了點頭：“我知道。現在那個人偶被關押在法師塔中，我之前也去看過它，只可惜沒能研究出什麼有用的內容。”
弗蘭莎坐了下來，撩開了長裙的裙襬，將小腿處那道傷口露了出來給瓦萊斯看：“我那天不慎被人偶傷到，我看到這道傷口處似乎隱隱有黑氣……”弗蘭莎說到這兒，目光移向那道傷口，口中的話卻忽然止住，眼神從平靜轉為驚訝。
只見原本有一道細小傷口的那片肌膚上，現在赫然呈現出了一塊黑色的紋樣，看上去像是紋身一樣，圖案詭麗難辨，細看之下有些像一隻細長詭異的眼睛。
弗蘭莎感到了些許無措：“之前這明明是道傷口……”
瓦萊斯也正了正神色，他彎下身子，單膝跪著輕聲說了句“冒犯了”，隨即一隻手握住了弗蘭莎的小腿，另一隻手的食指指尖輕輕觸碰上那道紋樣。
溫熱的面板相觸，弗蘭莎感到有些癢。
“怎麼樣？能感覺出什麼嗎？”弗蘭莎忍不住問道，又接著補充了一句：“我那天還問了系統，它說不會有什麼事……果然是騙我的。”
畢竟這道看上去就十分不祥的黑色紋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沒什麼事的樣子。
瓦萊斯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感覺不出來。”
接著，他抬起頭，看著弗蘭莎道：“但似乎有一種不祥的氣息……很熟悉，或許和那個系統有關係。”
他心裡總覺得這股氣息似乎不止在弗蘭莎身上的那個系統上感覺到過，好像還在別的地方接觸過，但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我會想辦法調查這圖案的，有了結果我會聯絡你。”
弗蘭莎聞言，點了點頭。瓦萊斯辦事應該挺靠譜的，她也終於能稍稍放下心來了。
“還有一件事……”
弗蘭莎想起那個現在被關押在法師塔的人偶，不由得感到有些頭疼。
“有空的話，你帶我一起去一趟法師塔吧，我想看看那個人偶。”
瓦萊斯見弗蘭莎似乎神色不大對，關切地問了句：“怎麼了？是那個人偶有什麼問題嗎？”
弗蘭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的發現告訴了瓦萊斯：“那個人偶和那天夜裡來刺殺我的那人，不是同一個。我那天看到了，斗篷底下應該是個黑色長髮的女人，而那人偶卻是黑色短髮的男人形象。我想，或許找到那個女人就能弄清這些事，所以想去找那人偶，看看能不能從它身上得到情報。”
瓦萊斯點頭答應：“也好，你小腿上的傷口也得想辦法去掉，留著總是夜長夢多。我們或許能從人偶身上找到去除的方法。”
瓦萊斯沒有主動開口問弗蘭莎知不知道那夥黑袍人為什麼要對她下手，因為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那些黑袍人身上有黑魔法的痕跡，又正好在拍賣會結束那晚對弗蘭莎下手，大機率是為了入影劑。
那三百多次的回溯瓦萊斯可沒忘，他知道弗蘭莎身上有黑魔法的天賦，也知道每一世弗蘭莎都會走上學習黑魔法的道路。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攔她，只是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私心裡也早已把弗蘭莎當做了朋友，一個在他那無望的三百多次回溯中，唯一能和他並肩的朋友。
他想，他總得給弗蘭莎留條後路的。
因此他給了她那把凝霜劍，和那本空白的書。
想到那本書，瓦萊斯的眸色暗了暗。
其實就連他也不知道那本書的來歷。
只是在這一世他醒過來時，那本書就在他身旁靜靜放著了。書封上還放了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凌亂潦草，看上去是什麼人匆忙之中寫下的，但字跡實在歪歪扭扭，他無從去辨認核對這是誰寫的。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把書給弗蘭莎。
他冥冥之中覺得寫這紙條的人不會害他，所以他遵從本心地照做了。
要說的差不多都說了，弗蘭莎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起身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的話，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說完，她想了想，道：“三日後，我會跟學院找理由請假，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法師塔。”
“好。”瓦萊斯點頭，和弗蘭莎道了聲再見，便目送著弗蘭莎走出了門。
*
弗蘭莎剛一走出神殿上了馬車，腦海中便忽然響起了“叮”的一聲。
她瞬間警覺了起來。
是系統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她還以為這次和之前那次一樣，系統要到第二天才會重新出現。
弗蘭莎試探性地在心中喊了聲：“系統？”
回應她的卻不是熟悉的機械音。
“弗蘭莎·克里伊爾，我是你的新系統，從今以後由我來負責對接你。”一道聽上去比機械音還要冰冷無感情的男聲響起，嚇了弗蘭莎一跳。
弗蘭莎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追問道：“那我原來的系統呢？”
新系統頓了頓，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敷衍：“……報廢了吧？”
弗蘭莎：……
用這個語氣說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現編的理由一樣，光是聽著就不太值得相信的樣子。
這是把她當傻子敷衍嗎？還是覺得她沒必要知道這些？
反正她是不信“報廢了”這個藉口的，雖然瓦萊斯厲害，但他應該還不至於厲害到直接把系統整壞了，如果他真這麼幹了早在剛才談話的時候就會告訴她的吧。
所以現在這個不知道哪裡跑來的野系統可能是把她原來的系統擠掉了，特意來繫結她的？
它是為了什麼呢？
弗蘭莎決定試著套套它的話。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野系統好一會兒沒回話，像是在思考，半晌過後才幽幽開口道：“你可以叫我艾克利斯。”
“系統也有名字嗎？我還以為你們都是用編號稱呼。”
“……我比較高階。”
弗蘭莎：……噗
好搞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