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看著店門口的法文，王斯聰眉毛一挑：
“咱們來這吃吧？”
傶薇同樣抬頭看了一眼，問道：
“這家店有說法？”
“有。它是里昂菜。唔……”
說完，他略微沉吟，用了一個比較明確的換算概念：
“如果把法國比作川渝，所謂的法餐就像是川渝菜裡那種……不辣、精緻、如同開水白菜一樣的精緻菜餚。而里昂菜就像是江湖菜。里昂是工人階級的城市，突出一個量大管飽，並且味道很棒。”
“那可以。”
傶薇點頭，一邊推門往裡走，一邊回頭跟王斯聰開了個玩笑：
“就是不知道他家有沒有辣椒油。”
“有辣椒油我也吃不了啊。”
微微揚起了下巴，示意自己那冒白尖的火癤子，王斯聰聳聳肩，跟著她一邊說笑一邊走了進去：
“要不我往上面抹點辣椒油給七哥助助興？”
“嘿嘿嘿~”
三人進去後，侍者很快走了過來。
招待三人來到了一張靠窗的桌前。
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那藍色的海岸線，搭配屋內那帶著濃郁舊歐式裝修風格的點綴，那感覺相當相當的好。
點菜不用傶薇管。
她也看不懂。
王斯聰只是確定了一下她對內臟沒什麼忌口，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方式點菜。
小安肚香腸、小牛頭肉、羔羊蹄、炸牛肚。
里昂菜為了滿足當時工人階級的需求，突出一個量大管飽的同時，特色也是各類雜碎、下腳料。
王斯聰點了幾個菜後，又對傶薇問道：
“紅酒？”
“你別喝了吧。”
看了一眼他下巴上顏色已經開始發暗的火癤子，傶薇說道。
王斯聰一愣……
隨即點點頭：
“好。”
剛要把選單遞給侍者，結果傶薇又補了一句：
“我要一杯紅酒。”
“喂！”
“嘿嘿~你不適合，但我沒事啊。”
傶薇說著，看他那無語的樣子，似乎“於心不忍”：
“算了算了，要不你喝杯啤酒得了。”
“那我還不如喝紅酒呢。”
他最後還是點了三杯紅酒，連牌子都沒問。
就是店裡搭配的佐餐酒。
而等侍者離開後，傶薇看著外面街道上的行人，終於摘掉了帽子，用手把頭髮都聚攏到腦後，左手抓著，右手咬向了手腕。
她手腕上有一道皮筋。
咬著抻出來，綁到了頭髮上。
王斯聰全程都看在眼裡……但沒說什麼。
只是等她綁好頭髮後，再次扭頭看向了窗外。
“聰哥，你給我講講《午夜巴黎》具體在說什麼？就……和男主角親嘴那個女人是誰啊？那些他見過的人……”
“唔……”
王斯聰回過了頭，聽到她的話後，想了想，說道：
“坦白的說，伍迪艾倫這部電影觀影門檻還是挺高的。因為它要求觀影者……至少得熟悉二十年代初期那些活躍在歐洲藝術史上的大藝術家們生平、或者最起碼的知道這些人是誰。你比如說我剛才提到的海明威，就是電影裡說話聲音很粗的人。他在這個時期應該是出於……”
說到這，王斯聰露出了思索的模樣。
片刻，解釋道：
“一戰之後。一戰開始時，海明威辭去了記者的工作，參加了一戰。當時他逗留在巴黎，目睹了很多戰爭之後的慘狀。創作出了那部《永別了，武器》……”
“聰哥你看過？”
“看過。”
“……真厲害，我說實話，我連《老人與海》都沒看過。也只是聽說過這本書的名字……”
說到這，她忽然露出一種……很俏皮的表情：
“誒，不帶在心裡笑話我的啊。”
“我笑話你做什麼？感興趣的話，回去買一套他的全集看看不就好了？”
聽到這話，傶薇才笑了起來：
“嘿嘿，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因為今天這電影給我的感官還挺好的……雖然我看不懂。以前當歌手的時候，要選秀，要跑活動，要賺錢……每天都特別累。那時候還沒當演員呢，壓力很大，我基本上是夜店常客。
後來當演員啦，又要開始惡補演技知識，所以這些不朽名作之類的書，我哪怕知道，也都沒去了解過。雖然聽起來挺像找藉口的，但確確實實沒時間。我閒下來就想躺著……”
聽著她的話，王斯聰一邊點頭，一邊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書就在那，想看隨時都能看。人生總是要經歷幾個不同的繁忙階段的，再說，看書也好，瞭解藝術、學習東西也罷。其實都是提高個人修養，又不是和誰去攀比，心裡不要有這種感覺，沒必要。
就像是那部電影裡男主角愛上的那位畢加索的情婦艾德里安娜一樣。艾德里安娜認為過去的巴黎才是藝術的黃金時代，可男主作為來自未來的人卻告訴她，20年代的巴黎才是最好的。
但艾德里安娜覺得她活著的20年代只是“現在”，而不是她心中的“天堂”……其實這或許也是伍迪艾倫想要表達的東西。每一個時代的過去，都有著在他們那個時代人眼中“無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