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哈爾濱 軍統站
特殊時期的哈爾濱,日本人一方面,鎮壓反滿抗日分子,一方面,懷柔,安撫,收買人心。在經濟方面,特殊行業畸形,膨脹發展,舞廳,酒樓,大煙館,賭場,妓院隨處可見。
外國領事館,就有二十多家。各種媒體更多了。
對高臣來說,哈爾濱不陌生,以前經常在這活動。在大街上,不費勁兒,很快找到一家兒,熟悉的報館老闆,要求刊登一篇,有關蝴蝶酒杯的文章。報館老闆,接過文稿,問的仔細,很有興趣兒,拿出一沓滿洲票,交給高臣,充作稿費。高臣為了早日見報,順手推卻不要,老闆以為嫌錢少,又拿出了一塊銀元,高臣仍然沒收:
“請多幫忙,這篇稿子,在其它刊物上同時發表,刊物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報館老闆,滿口答應,這件事情一定能辦到。高臣看事情辦的順利,謝過報館老闆,握手告辭。
高臣轉身出報館,走過一條街,在一個衚衕口,幾個人前後堵住了去路。
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高臣知道不妙,剛要出手應對,其中,一人走近高臣身邊,小聲說道:
“高臣兄弟,跟我們走一趟,有人請你。”
聽這話兒,高臣緊張的心落了地,知道沒有危險了。
高臣心裡明白,遇到老相識了,想走,走不了了。
跟著這夥人,來到一家兒,大型的日雜倉庫。迎接他的是報館老闆。老闆又將高臣引到裡邊,在一塊空當地面停下了。接著,傳來一陣笑聲:
“高臣兄弟,幾年不見,讓我們找的好苦呀?”
隨著笑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高臣眼前。
“王勉之,你怎麼在這呀?”高臣驚喜地問。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呀?幹咱們這行的,別說這城市,就是天南地北,犄角旮旯,讓你去,也得去呀!先說說你吧,這幾年幹啥了,為啥,發這樣的稿子?”
王勉之是高臣父親,培養出來的徒弟,要好的朋友。既然是老朋友,高臣也沒客氣,把這幾年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最後把遭遇,又仔細地講了一遍:
“要不是在熱河炸死鬼子大官,還挨不了抓呢,不挨抓,也不會遇到他們救我,更不會到這來,也不會見到你。”
“什麼?熱河,鬼子關東軍司令部長官,是你炸死的。”王勉之瞪大了眼睛。
“在我的眼皮底下,有這個機會,不弄死他,我算中國人嗎?”高臣說出了心裡話。
“我正在找這個人呢?沒想到是你乾的。好了!找著主了。”王勉之興高采烈,高興地說。
原來,熱河鬼子高階官員被炸死,動靜太大了,日本大本營,對此非常惱火,說什麼都要找到刺客。
軍統也想知道,誰有這麼大能力,應該給予獎勵,通報讚揚。向共產黨方面打探,共產黨方面一無所知。隨後通知所有人員,打聽,製造這起爆炸案的人,是誰?他在哪裡?
沒想到是,自已人,原復興社,高臣乾的。王勉之能不高興嗎?
王勉之知道製造爆炸案的是高臣,還知道高臣沒有其他背景,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立刻發電,把你的情況彙報總部。”王勉之說話辦事兒,乾淨,利索。
“等,等。”高臣暫時阻止了王勉之,強調說:
“這篇稿子,要快發,發的時間越早,報館越多越好,人家救了我,我也得幫幫人家忙,不然,他們會有危險的。”
“他們是不是共產黨。”王勉之微微一笑。
“具體的不清楚,知道他們弄了蝴蝶酒杯,受到懷疑。”
“明天一早,會在各大報紙,看到這條訊息。”王勉之一看,高臣著急發稿子,拍著胸脯兒,打著保票說。
看到了老朋友,又找到了炸死鬼子的功臣,王勉之不再有疑?拽著高臣就走,把高臣拉進了哈爾濱軍統站,藏匿地點:很有名氣的,‘得鳳樓’妓院。
穿過妓院客廳,進了一個暗門。又是一番天地,這個屋子與妓院,有著天壤之別,那邊是燈紅酒綠,鶯歌燕舞。這邊是地圖,沙盤,一股股的殺氣。誰能相信,著名的妓院內,設定國軍軍統站。
幾年不見的,老朋友碰到一起,肯定要喝一頓,鑑於情況特殊,不能到大飯館,王勉之弄點熟食,一盤兒花生米。”王勉之知道高臣離走的原因,也沒多問,但是關心,卻是從心底說出來的。
高臣無語,雖然這幾年苦了些,不是過來了嗎?
“頭,電報。”
王勉之接過電報,一看內容,微微一笑。緊接著又把電報,交給了高臣。電報內容就幾個字。
“高臣速回,總部報到。”
高臣深深地喝了一口酒,看著空酒杯,好像空酒杯有答案似的,在他心底徘徊,久久不能自我。
“你的情況,我都彙報了。不過沒得到你的同意,加了一條,在戰略轉移時時候,到熱河,遭到了暗算,昏死過去了,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了。”
王勉之理由,說得過去,幹特工的,一般都有暗殺,或被暗殺的歷史,得罪人,遭暗算,常有的事兒。
說了一堆話,高臣沉思不語。
王勉之看高臣不回覆,還在沉靜之中,知道有事兒沒辦,抬頭問高臣:
“還有啥事兒,放不下的,我幫助你去做?”
看得出,高臣拿捏不定,肯定有事兒,沒有說透徹,或者有事兒要馬上去做,上邊催得緊,沒有時間了,不好意思離開。
王勉之猜的沒錯。
高臣答應德友,小福兒的事兒沒做,這麼走了,對不起朋友。聽王勉之說這事兒,把心裡話兒,說出來了。
“這事我來辦吧!砸場子,不讓他‘賭’就得了,再說除掉個漢奸,咱們份內的事兒,不會有困難的?”
“據說,這個人的武功很高,不在你我之下......。”高臣知道的一點點,都告訴了王君勉。
“啥年代了,除掉漢奸還用武功辦事兒!老遠的一下子,解決問題。”王勉之用手比劃打槍的姿勢說。
“他們兩家,很深的恩怨,德友的父親,人厚道,又是滿洲的縣長,小福兒死在這情況下,會受到牽連,狠狠地教訓教訓他就行了。”說到這兒,高臣情不自禁一笑:
“德友的父親,差點把我給殺了,不是阿顏王爺,我的小命,真的交給他了。當時我就盼著早點一死,死在中國人的手裡,比死在日本人的手裡,要好些,省的遭那份兒大罪。”
王勉之舉起酒杯,說:“這麼複雜?”
“是呀!阿顏王爺留我一條命,表面上看,讓我養傷,好些後再審我,我的感覺,另有所謀。”高臣若有所思地說著,喝了一口酒,又陷入沉思之中。
幾年沒見,兩個人話兒很多,不知不覺的,喝了一宿。天快亮了,兩個人都眯了眯糊的,靠在沙發上。
一大早,哈爾濱的大街上,報亭,報童,到處都在喊:在熱河,灤河出現的寶貝,蝴蝶酒杯......。
小林一郎看到了報紙,瞪直了眼睛,不相信是真的,仔細再看,象氣鼓的蛤蟆,洩氣了,癱在了沙發上……。
蝴蝶酒杯在哈爾濱傳的沸沸揚揚,自已想著,蝴蝶酒杯不在灤河了。小林一郎冷靜下來後,想到小福兒在灤河岸邊,與德友還有‘賭’輸贏,賭他家的鯉魚銅盆,借賭局的機會,能不能查到,蝴蝶酒杯弄走的過程,偷走蝴蝶酒杯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