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站在門口,咳嗽了兩聲。保安聽到我的聲音,才慌里慌張的睜開了眼睛。
“你好,查一下監控!”進到監控室,我將在物業那邊開的單子,遞到了保安手裡。
“您好業主,幾棟?”
“11棟,1101!”
“查什麼時候的呢?”
聽到保安說完,我轉頭看了看潔兒。
“呃呃-------從今天下午兩點開始查起!”
潔兒回答過後,保安便拿過滑鼠,將監控錄影開啟。
樓層裡面沒有監控,能看到的地方,只有樓棟單元門,還有小區的幹道。
我拉過椅子,坐到保安身旁。死死盯著11棟單元門的錄影,極少眨眼睛,生怕不小心看漏了陸離出現的場景。
加速,加速,再加速。
我不斷催促這保安,一直點著快進。
人來人往的單元門門口,久久不見陸離。
這不可能,除了這個出口,陸離不可能從其他路徑出去。
“停!”
突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錄影裡。只見陸離猶如一副沒有靈魂的軀體,走出單元門。陸離在監控下稍作停頓,木偶一般呆滯的神情。
雙手下垂,他不像是自己走出去,倒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就這麼牽引著出去的。
沿著陸離的行進的方位,我繼續查詢了小區好幾個監控。不過,陸離像是故意避開,躲到了監控盲區。
好似在玩躲貓貓的孩童一般頑皮!
“陸離會不會還在小區?”
見狀,我側臉朝潔兒看去。
“不可能秦昊,小區我回來的時候都找遍了,根本沒有發現陸離!”
“那有沒有可能他進了別的單元門?這個小區裡面,還有沒有他認識的人,也許他去別人家了,這也說不準!”
“除了你,他還有多少認識的人?你們公司那些人,基本沒有住這個小區的!其他認識的人,關係也還沒有好到能去別人家裡的地步!”
輕微皺眉,我又讓保安開啟小區大門的回放。
就從陸離出單元門的時間,開始看起。
我目不斜視,恨不得直接鑽進那回放的錄影裡。
可是一直看到了潔兒給我打電話的時間,還是沒有在大門的監控下發現陸離。
我不願相信,又讓保安將監控重新回放一次。
“等一下!”
“不對!不對!不是這裡,停!這裡,就是這裡!”
我連連對保安說,應該是剛才因為剛才的快進,所以才沒有看清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陸離!!!”
潔兒指著電腦螢幕,一聲驚叫。
許是隻有一個簡單的背影,我和潔兒還是認出了那人便是陸離。
我看了眼時間,17:04分!
從陸離離開單元門開始算起,整整44分鐘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裡,他在小區裡面做些什麼,又去了哪裡?
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想過多探尋。唯一想著的,就是陸離離開小區之後,去向會是哪裡?
“潔兒,走!”
繁華的街區,我與潔兒找了很多巷道。那些角落裡的商戶,還有食客冷清的店門。
“怎麼就是找不到陸離?!”
潔兒抱著雙膝,蹲到地上,小聲抽泣!
我腦海裡也在不斷回想,期望能從這一切看似不關聯的事情之中,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陸離離開小區時間,下午17:04分。
17點.........
1704!!!!!
“我知道了,潔兒,陸離應該會在那裡!”
顧不上潔兒的傷心,拉著她的手臂,我倆便往鬧市跑去。
計程車一路狂奔,如同帶著一份哪怕殫智竭力,也需得完成的使命!
下車,看著眼前的大樓。孤零零的幾個窗戶,還在執著的亮著燈。
“秦昊,你是說,陸離會在公司裡?”
“不確定,不過我有預感。反正也找不見他,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
衝進大廳,那銀白色的電梯門,像是我和潔兒最後的救命繩。
電梯門關閉,我便按下按鍵,徑直朝17樓上去。
如果陸離離開的時間是某種暗示,那想必他應該會在這裡。
而這些東西於我而言,又會不會是一種隱喻。
我所住的1304,樓上那間‘賦予’我無數絕望的1404。
阿婆所住的404,公司的1704。
這一切的一切,是否都是我最終的宿命?
忌諱之人,往往將4諧音成死。
我和陸離說過的話語,是我真實的內心倒映,還是終有一日會弄假成真?
叮!
電梯門開啟,我站在那個曾經走過無數次的過道。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衛生間的方位,當時嘔吐時的刺癢,還深深鑲嵌在喉嚨裡。
兩張男女指示牌,慢悠悠的發著綠光,恍若眨動著的眼睛。
1704!
公司大門半掩,裡面沒有開燈。橢圓形鐵環相扣而成裹著紅色塑膠套的門鎖,正有氣無力的掛在門把手上。輕微擺動著,像是一條沾滿鮮血的殘肢斷臂。
擺動的幅度,正好貼合著我心跳的聲音。
隔著黑暗的空間看過去,那辦公室。此刻或是這喧鬧都市裡的寧靜,更為貼切一些,當形容為這棟寧靜大樓裡的喧鬧。
我彷彿看到了裡面,那一道道忙碌著的身影。
忽現忽離!
它們笑著,看著我,那笑意像是在召喚著讓我快些進去!
耳畔再次響起了一陣嘈雜如爭吵般的聲音,隨即便是一陣耳鳴,讓我心神紊亂。
潔兒剛出電梯,便不顧一切,準備向裡面衝去。
我冷眼看著那間辦公室,猛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愣神片刻,我讓她站在我身後。我開啟手電,側耳傾聽,才緩緩邁步走近。
吱~~~~~
此時,就連推門發出的聲響,都讓我心生恐懼。
恐懼的來源,不是響動本身。而是無法判定,開門進去之後。會不會看到陸離,看到的,又會是呈現著怎般狀態的陸離!
那個陰暗的角落裡,陸離帶著一份這個時間本不該有的忙碌。可他坐的那個位置上,空無一物!
“陸........”
潔兒即將叫出聲之際,我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噓........做了一個噤聲!
此刻角落裡的人,不會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陸離。或許,他是另外一個‘人’!
陸離似乎隔絕了對外界事物的所有接受能力,如同機械般,沉浸在自己的那份忙碌裡。
唰!
忽然,陸離的頭像是擰毛巾一樣,忽地轉過,看向我和潔兒這裡。
臉色先是木訥,緩緩地,竟浮上一抹陰森的笑意。
可,這分明只剩昏暗的空間,陸離的這一系列動作,卻都被我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