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微對別苑的弟子都很上心,卻因為清明一事不再執著於對曲知雲的教學,大有些愛咋咋地的意味在。

沒幾日,別苑中的弟子倒是發現,一向獨來獨往的曲知雲竟然總是和甘棠走在一道,兩個人明面上沒什麼交流,氣場上倒是合拍得很。

殊不知,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曲知雲十分忐忑。她想要透過某些方式來彌補之前做過的事情,又覺著大師姐不會將那樣的小事放在心上,一來二去,便用跟班的方式來表達誠心誠意的態度。

被跟了三天,倒是甘棠受不住了,下課後主動問了曲知雲:“去我那兒坐坐?”

曲知雲受寵若驚跟著就走,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

到了住處,甘棠倒了水請她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估摸著你還在惦記前幾天的事情吧?我真的沒事,你還是把心思都放在修煉上吧。”

被戳中痛處,曲知雲的眼淚嘩地就落了下來:“大師姐……是我浪費了靈根,是我沒有悟性……我……嗝……”

甘棠驚呆了,這是書裡那個冷靜到極致,斬殺仇人時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主?這是被男主虐到心肝脾肺腎都疼,卻依然不說一句軟話的女主?

此時的曲知雲,還不是那個備受欺凌後變得冷情冷意的靈界仙子,對她來說,她的人生在短短數月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全家被滅門,再是憑藉著一腔仇恨來到浩川派求學。從被測出極品靈根時,她就幻想著能有一天手刃仇敵,可造化弄人,她在修道一途上毫無悟性,這麼久了都在原地打轉。

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接觸著她人生前十幾年當作神話一般的領域,她的心裡空落落的,根本沒有底。

而大師姐,則是在家中遭遇鉅變後,為數不多讓她想要依賴的人。

若是甘棠知道自已在曲知雲心中的地位這麼高,恐怕也會大吃一驚。

眼下,甘棠卻頭疼著要怎麼哄好這個女孩:“修行這事不僅講悟性,還講氣運。也許某一天,你的修為就突飛猛進了呢?”

“不可能的……嗝……我就是……嗝……就是個廢物……哇……”曲知雲開始還只是小小的抽泣,說到這裡,直接泣不成聲。

甘棠拿了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擦著臉,等她好不容易平復些心情,才開口說道:“極品靈根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你的天賦已經站在頂尖的位置上,你難道想放棄嗎?”

“可……可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就連傳功長老都說,從沒見過我這般愚鈍的弟子……”

甘棠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但話在腦子裡過了幾遍,都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她不笨?不笨能拿著極品靈根修煉出廢號的結果嗎?

說她笨?她都已經這麼難過了,自已這麼傷人著實不太好。

就在甘棠手足無措時,她忽然想到了上個世界裡她最開始接觸奧數時的場景。當時,很多題型她都沒有接觸過,感到十分興奮,覺得是進入了一個可以任由她發揮的新世界。

楚瑤因為和她是同桌,也有幾次試圖跟她一起走進奧數的世界。不過,楚瑤最終還是放棄了。楚瑤說,她面對奧數的時候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既找不到門路,也看不到光亮。恐懼比其他情緒先一步佔領頭腦,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拿著奧數題去思考。

曲知云何嘗不是這種情況?她就是被硬壓著開始學習,此前對這些一竅不通,時至今日,也沒在這件事上獲得半分成就感。

想通了這一層,甘棠立刻試探道:“知雲,你在修煉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我?”曲知雲抿了抿唇,看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甘棠注意到曲知雲下意識地往自已這邊瞥了好幾眼,估摸著是在觀察她的表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沒事,你只管說,說出來我才好對症下藥。”

曲知雲又沉默了十幾秒,像是在衡量自已說完以後能獲得多少幫助。

最終,她緩緩開口:“大師姐,有一件事情你猜得很對,我確實是因為想要報仇才來的浩川派。實不相瞞,數月前,我的父母、妹妹,都被靈界之人殺死。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卻也清楚,現在的我在對方眼中就是可以一隻手碾死的螞蟻。修煉的時候,我想到的,是倒在血泊裡的家人,我無數次跟自已說,我一定要給他們討一個公道!”

“仇恨可以成為動力,也可以變成阻力。”

“什麼?”

“是閉上眼睛。”甘棠伸出右手,輕輕覆上她的雙眼,還能感受到她的睫毛在自已掌心留下的痕跡,“聽聽周圍的聲音,有聽到風聲嗎?”

“風的聲音?”

“風吹過樹葉,嘩嘩譁在響,聲音很輕,你能聽到的,你再仔細聽聽。”

曲知雲在甘棠的引導下,聚精會神地感受大自然的風貌。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她的耳朵裡好像真的能聽到完整的世界。

鳥叫、蟲鳴,還有大師姐說的,風聲。

“現在,深吸一口氣。”甘棠輕輕說著,“你有沒有泥土的味道?青草的味道?”

曲知雲在做深呼吸的時候,少有地忘卻了身上沉重的負擔,緊繃的神經都開始不自覺地鬆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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