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放下照片,蹲下身體仔細翻看著紙盒內的東西。

“有頭髮樣本,糞便樣本,尿液樣本,還有……手指甲。”

賽特重新起身,薩默站在他身後,望著慘無人道的屍體,道。

“兇手簡直就不是人。”

“他受到了應得的懲罰。”

薩默話音剛落,賽特卻無緣無故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嘿,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薩默皺眉問道。

“你不覺得這個兇手的作案手法很熟悉?”賽特反問道。

“等等,你是說前段時間的連環殺人事件?”

“沒錯,兇手將在科羅內爾市重演這一切。”

“oh,shit!”

薩默捂住額頭,連環殺人案這種事情只是聽到便讓他頭疼。

“沙沙…”

忽地,正當兩人在討論的時候,頭頂天花板上響起一陣細微聲響。

戴著帽子的賽特什麼都沒感覺到,但一頭短髮的薩默卻是感到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頭頂,伸手一摸,一抹灰塵沾在手掌上。

“灰塵?”

薩默抬頭朝著天花板望去,頭頂天花板上有著四個小洞,他轉換了一下角度,發現這四個小洞竟然洞穿了屋頂。

“沙沙…”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覺,屋頂似乎在搖晃。

“警探!小心頭頂!”

守在門口的兩名特警隊員立刻衝上前來,一前一後把兩人撲向一邊。

“轟隆!”

特警隊員剛把兩人撲倒,頭頂天花板便“轟隆”崩裂,殘垣斷壁崩塌落下,砸在房間內的地板上。

“咔…咔咔…”

木質地板出現龜裂,薩默從特警隊員的身下爬起,立刻來到屍體前,向外面大喊道。

“救護車還沒來嗎!?”

而此時的公寓外,一輛救護車停在警車包圍圈外,兩名急救醫生身披雨衣抬著擔架迅速跑進公寓,來到了二樓。

“快,這裡有坍塌的風險。”

薩默焦急道,兩名醫生點了點頭,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將死者屍體抬到擔架上。

沒有問為什麼是具屍體,為什麼不是叫靈車而是叫救護車,但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要收錢的。

很快,警察把這棟公寓封鎖,到處都貼了封條。

“他在玩遊戲。”

公寓二樓走廊,賽特從包裡拿出一包香菸,抖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道。

“什麼遊戲?”

薩默則一副焦急的模樣在走廊裡來回渡步,聞言問道。

“傳教遊戲。”

“去他媽的!”

薩默在剛才經過賽特對這個兇手在其他城市做出的連環殺人事件的一系列講解,認為兇手是在玩一個遊戲。

而且對方完全不在意警察,甚至有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意思。

因此,現在對“遊戲”這個詞語有著一種牴觸,聽到就火大。

心中怒火直升,雙手叉腰,來回渡步。

“我們必須控制自己的感情。”

“無論多難,我們必須注意所有的細節。”

賽特見他情緒不穩定,嘴裡含著香菸來到薩默身前,雙手攤開向他安慰道。

“我就是感性動物,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薩默咬牙切齒,雙手叉腰,一副生氣到極點,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模樣。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賽特面色嚴肅起來,薩默抬頭望向賽特,依然怒氣騰騰。

“是,我聽到了。”

“咔!”

正當兩人面對面時,從身後響起相機拍照的聲音,薩默轉身望去,立刻被連續的閃光燈閃得睜不開眼睛。

“嘿!你在做什麼!?”

薩默右手護住自己雙眼,皺眉看向站在樓梯上的記者,語氣不悅。

“不好意思,我是……”

“犯罪現場已經封閉了,趕快給我滾出這裡!”

記者話音未落,薩默出聲打斷,邁步走向記者,途中記者不停按下快門,一陣閃光燈閃得薩默更加火大。

“我是合眾國際社的攝影師,我有權站在這兒!”

記者反駁了他,並且依舊不斷朝著兩人拍照,尤其是一副火大的薩默。

“滾出去!”

薩默心中怒火爆發,一巴掌拍掉記者的相機,讓記者滾出去。

“踏馬的混蛋,我有你的照片!”

“我把你拍下來了!”

記者一邊朝著樓梯下走去,一邊指著薩默的臉,怒氣衝衝地道。

“哦,是嗎?”

“記住我的名字,薩默警探!”

“快給我滾!”

“去尼瑪的!”

記者出門前給樓上的薩默比了箇中指,並爆了一句粗口。

“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快!?”

薩默回頭望向賽特,火大地問道。

“他們給警局付費收訊息,而且價格很高。”

“你應該知道才對。”

賽特面色平淡地望著他,回道。

“抱歉,我真的被那個混蛋惹火了。”

薩默經過剛才的發洩,情緒好了很多,立刻對賽特抱歉起來。

“沒關係。”

賽特聳了聳肩,吸了一口香菸,走向樓梯下面,道。

“但看到一個男人如此衝動,真讓人印象深刻。”

薩默摸了摸後腦勺,跟上了賽特。

兩小時後,科羅內爾市立醫院。

“死者被禁錮了一年的時間。”

“這個數字是根據肌肉和脊柱的退化程度判斷出來的。”

薩默和賽特兩人站在醫院走廊裡,一名謝頂醫生正對他們說著死者的情況。

“血液測試表明死者生前用過大量藥品,甚至還有抗生素。”

“也許是為了避免褥瘡感染。”

“死者大腦應該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神志不清了,而且他的舌頭被自己咬掉了。”

醫生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醫生,他什麼時候死的?”

薩默和賽特兩人相視一眼,上前追問道

“三個小時以前。”

醫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兩名警探,嘆了一口氣道。

“在我見過的病人裡,他遭到了最劇烈的痛苦和折磨,死亡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但其實以施虐者的水平來看,完全可以讓他繼續忍受著這種地獄般的折磨活很長一段時間。”

“也許是施虐者良心發現也說不定。”

說道這裡,醫生聳了聳肩,玩笑道。旋即轉身離去,留下兩名警探站在原地。

“警隊那邊來訊息了。”

薩默兩人來到死者所在的太平間,賽特忽然說道。

“什麼?”

“根據他們的判斷,犯罪現場有其他人的腳印,而且還很新鮮。”

“屋頂坍塌的原因也是因為受到強大力量的衝擊導致。”

薩默聞言神色一凝,道。

“你是說,死者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干擾了兇手?”

“還記得我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時候嗎?”

賽特和薩默對視道,薩默點了點頭,回憶了一下。

“到處都亂糟糟的,傢俱裝飾全都掉在地上,窗戶玻璃也碎了。”

“我最開始還以為這是死者生前對兇手的反擊導致的。”

“不,那些東西都是在我們去之前碎的,時間很短。”

“有人比我們警察更先找到兇手,還和兇手發生了短暫的衝突。”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熱武器的蹤跡,而且什麼樣的衝突能讓一棟房子的屋頂都塌下來?”

薩默聞言搖頭笑了笑,明顯不相信這是人為的,或許是意外。

“薩默,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

“嘿嘿,老兄。”

“我已經二十八歲了,在小姑娘的眼裡已經是個大叔了,而且我今年打算……”

薩默聽到年輕兩個字,立刻反駁道,但沒等他說完話,一道陌生身影越過兩人進入了太平間。

“嘿,你是誰?”

“閒雜人不準隨意進入醫院太平間。”

薩默朝著那道身影喊道,但對方宛若未聞,來到他們負責的死者屍體面前站立。

薩默和賽特一起邁入太平間,這才看清那名站在克里夫屍體前的人的裝扮。

頭戴白色大簷帽,紅色穿頭式斗篷和白色中山裝,胸口掛著一個金鎖,兩手戴著白色手套,一副街霸遊戲中的未來警察模樣。

“這什麼打扮,cos拜森將軍?”

薩默望著他的打扮,打趣道。

“嘿…”

薩默還想說話,但賽特舉手搖頭,示意他暫時閉嘴。薩默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而此時,那名奇特打扮的人正聚精會神地望著屍體。

“看出什麼了嗎?”

賽特站在他身側,問道。

安必沙斯沒有說話,他取下手套,伸手觸控向死者大腦。

“嗡~”

而在他的手和死者大腦接觸的瞬間,從體內湧出一股紅色的氣覆蓋在手臂上,並且一路延著手臂匯入死者大腦。

【回溯】發動!

人類在死亡時,通常大腦還會存活幾分鐘,這時候的大腦中還存在著死前的記憶。

但克里夫的死亡時間已經達到三小時,按照正常情況,他的大腦早已死去,無法提供任何資訊。

但安必沙斯的能力【回溯】,能夠從生物大腦中提取他想要的資訊。

就算是死去長達三小時的屍體,安必沙斯也能透過將氣侵入人類的大腦皮層,然後經由他的能力在自己腦海中轉換成影像。

但他的能力僅限於從他已經瞭解過的動物大腦中提取資訊。

如果換做一個他從來沒有接觸過、沒有了解過的稀有動物或者珍獸,那他就束手無策了。

克里夫生前的記憶化作幻燈片一般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

“嗯!?”

忽地,一張人臉在克里夫的記憶中頻繁出現。

雖然頻繁閃現的這張人臉只有一面,但如此之深的印象足以說明問題。

很快,安必沙斯從克里夫的記憶中得知了這個人正是此次案件的兇手。

“天主事教會一一塞拉斯。”

“我給予你死亡,結束你的罪行。”

就在他想要結束回溯的時候,兩道從黑暗中響起的聲音讓安必沙斯將能力繼續維持了下去。

“他在幹什麼呢?”

薩默碰了碰賽特,問道。

面前這個身材魁梧的青年閉上眼睛,左手撫摸在死者佈滿血漬和傷口的腦袋上,除了嘴皮不動,簡直就像牧師在為死者祈禱。

“嘟…”

賽特正要回答薩默,但手機響了。

“局長?”

掏出手機一看,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科羅內爾市警察局長打來的電話。

賽特看了一眼薩默,轉身邁出太平間,來到外面走廊上。

“賽特,這件案子,暫時不用你們管了。”

局長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裡響起,賽特沉默片刻,望了望太平間裡的薩默,回道。

“我知道了,我會轉告他的。”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這次的事件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夠辦理的。”

“根據多方面的相關資訊,還有其他警局得到的情報。”

“這次的兇手正是之前在全國造成惡性連續殺人案件的罪魁禍首。”

“而且兇手不是普通人。”

“為了你們的自身安全著想,還是儘快脫身吧。”

賽特一邊聽著電話,一邊觀察著太平間的情況。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一位護士推著推車走過來,賽特連忙讓開身體,同時問道。

“局長,我能問一下,那個站在太平間裡的人是什麼來頭嗎?”

“那個打扮的像是街頭格鬥遊戲裡的角色的傢伙,有什麼特別的嗎?”

電話裡的局長停頓片刻,繼續道。

“那是獵人協會的賞金獵人,他已經解決過了很多通緝犯,有著專業的團隊和特殊的能力。”

“總之,他不是普通人,是受到獵人協會認可的專業獵人。”

“市政府花了大價錢委託獵人協會出手,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獵人協會專門分配的專門追查通緝犯的獵人。”

“我明白了。”

賽特結束通話電話,來到薩默身前,悄聲道。

“薩默,這件案子不歸我們管了。”

“你在開玩笑?”

薩默的反應很激烈,他攤了攤手,不相信地笑了笑,問道。

“我們可是一直在跟這個案子的,不歸我們管,還能歸誰管?”

“歸他管。”

賽特揚了揚下巴,薩默回頭看向安畢夏斯。

剛好,對方此時也已經取消了能力,緩緩睜開雙眼。

“就他?他有什麼本事?”

“就憑他這一身拜森將軍的軍服?還是他的身高?”

薩默指了指安必沙斯身上的奇特服裝,還有他高達兩米的身高。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兇手是什麼身份,以及兇手的長相。”

“還有死者臨死前聽到的聲音,發生的動靜,我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為了回應薩默的疑問,安必沙斯轉身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薩默,語氣肅穆。

“另外,這不是cos拜森將軍,這是符合我職業獵人風範的特製服裝。”

“你們的市長很有遠見,沒有去找協專是正確的選擇。”

安必沙斯拍了拍薩默的肩膀,越過兩人離開了醫院太平間。

“我們出發。”

安必沙斯走出醫院大門,外面一輛白色轎車在等著他,拉開車門踏入其中,在一陣引擎轟鳴聲中,消失在馬路盡頭。

安必沙斯非常自信,因為他的能力,他在賞金獵人這一行裡可是如魚得水。

卜西多拉·安必沙斯,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許多獵人口中的超新星,潛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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