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不知道有關墨無珩的過去,也不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的事。
當墨無珩反問出這句話後,她是困惑和迷茫的。
她只知道,宋家千金是攝政王的未婚妻這件事,是天下人皆知的,除此之外,她就不瞭解了。
而另外三個人,則是一愣。
他們的耳旁迴盪著墨無珩的那句話,竟沒人能開口反駁他。
因為,墨無珩從來沒有親口說過、也沒有親口承認過這件事。
雲清懷搓了搓鼻子,視線看向別處,不打算摻和進去。
何璟冷漠的臉上,表情有些難看。
只有宋思焉紅著眼,不死心的追問他:“阿珩,你這話什麼意思?天下誰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也從未澄清過這件事啊。阿珩,你沒有說過我不是啊……”
墨無珩眼神冰冷的直視著她,話語殘忍:“宋小姐,本王從未承認過的事,為何要澄清?旁人又是什麼身份?豈配本王特地澄清於他們說?又或者,是本王做出過什麼越界的行為,故意引得宋小姐誤會了?”
這一連串的反問,讓宋思焉無法回答。
是,墨無珩從未親口說過。
最開始只是傳言而已,不知何時變成了天下人預設的事。
墨無珩是睥睨天下的攝政王,他自然不屑自降身份去和別人解釋什麼。
是她一直存著僥倖心,後來也當真了。
而墨無珩,自始至終也都與她保持距離,從不與她親近,更是冷臉相待。
每次都是她主動去找他,他從未做過一絲一毫曖昧不清的言行來。
墨無珩說的這些,句句都是實話。
宋思焉的臉色蒼白憔悴,腳步後退了兩步,身影搖晃。
花時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見她這般模樣,花時便能猜到一二了。
墨無珩這個男人,心是真的狠,也是真的狡猾。
當初他也句句都是實話的欺瞞了她,沒想到宋思焉也遭到同樣的對待。
他的心機之重,城府之深,實在讓人膽寒。
宋思焉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肯相信這一切,仍然追問:“可是,阿珩,你與我們宋家之間也往來密切,我父親把你當女婿一樣對待,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墨無珩嗤笑了聲:“宋大人與本王共謀大事,自然會來往密切。”
不管宋思焉說什麼,墨無珩都有理有據的反駁回來。
宋思焉徹底崩潰了,哭的滿臉眼淚:“阿珩,你不要這樣……你需要宋家的權勢,我會讓我父親全力相助。你喜歡花時,我讓她與我平起平坐。阿珩,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只是想嫁給你……我離不開你,阿珩……”
哪怕宋思焉是花時的情敵,花時此刻心裡都不免為她心疼。
這樣刻骨銘心的痛,她也體驗過,她懂。
何璟的嘴唇抿的很緊,看向宋思焉的眼神在極力隱忍。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攥成拳,卻始終沒有立場走上前安慰宋思焉。
墨無珩是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的人。
面對宋思焉的如此悽慘悲哀的模樣,他毫無反應,只冷聲道:“滾出去。”
“阿珩,阿珩……”宋思焉不肯,哭著上前去拉他的手。
墨無珩眼睛朝下,睨著她,殘忍的提醒她:“宋思焉,給自已留點體面。”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宋思焉的自尊。
“宋小姐,奴婢扶您去休息。”兩個婢女走上前,扶著宋思焉離開。
宋思焉的雙腳無力,踉蹌著被兩個婢女帶走。
她傷心欲絕的回頭看墨無珩,但他只留給她一個冰冷無情的背影。
何璟沉著一張臉,立刻跟出去。
離開前,他冰冷的眼神從花時的臉上掃過。
花時知道,不管是墨臨,還是何璟,他們都厭惡自已。
因為她不能給墨無珩帶來任何幫助,反而為她捨棄了重要的事。
屋子裡恢復了安靜。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雲清懷朝面無表情的墨無珩看了一眼,又望了望低垂著眼簾,摸了摸鼻尖,開口道:“我去外面透透氣。”
他離開後,關上房門。
花時抬眸,目光定定的落在墨無珩的臉上。
可惜的是,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很難從他眉眼中分辨出情緒。
“墨無珩,你是打算娶宋思焉的吧?”花時知道他詭佞,特地強調一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墨無珩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花時並不意外,扯著嘴唇,笑容苦澀:“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說剛才那番話?”
墨無珩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說了一句:“花時,你知道答案。”
他曾對女人毫無興趣。
女人在他眼裡,不分美醜,只分有無價值。
宋思焉是有價值的那一類。
既然娶誰都一樣,那他自然會考慮更有價值的女人。
他本就是冷血無情的煞神,他從未否認過這一點。
他所有的野心和狠戾,都肆無忌憚的擺出來了。
直到,他遇見了花時。
“答案……”花時垂下輕顫的睫毛,喉嚨發澀,“墨無珩,你真的好狠。”
他心狠到,把她也一併拉入了他的深淵。
就像他曾經說的,他為她殺過很多人,她脫不了干係。
如今,傷害宋思焉一事,也是因她而起。
他拉著她墜入深淵,相互折磨,相互譴責,卻始終不肯鬆手放開她。
墨無珩抬手,溫柔的幫她整理耳邊的碎髮,墨瞳深情,聲音繾綣蠱惑:“時兒,你是我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人。為了你,再心狠手辣的事我都做得出。”
花時的心一顫,無助的閉上眼睛。
她的周圍就像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將她裹挾其中,掙扎不開。
這樣一個瘋狂又邪佞的男人,她如何才能逃離他的掌控?
“時兒,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晚些再回來陪你。”墨無珩將她拉入懷中,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像恩愛的夫妻那樣叮囑,“乖乖待在我身邊。”
花時的睫毛又顫了顫。
最後這句親暱的話,只有她才能聽得出,其中的佔有和掌控,究竟有多強烈。
墨無珩離開後,花時一個人在屋子裡待了許久。
雲清懷不放心,敲了敲門。
花時回過神,走出去。
“小時兒,你……”雲清懷觀察著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還好嗎?”
“我挺好的。”花時對他笑了笑,“地牢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墨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