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用詞繁複而禮貌。
裡面的回應簡單粗暴。
“等著。”
不過是短短兩個字，就把陸城扔在門口，再沒有任何交代。
無事可做，陸城盯著門頭所掛的銘牌，似乎想從‘零點實驗室’這五個字中看出花樣來。
可惜，銘牌只是銘牌，委實沒有什麼特殊。
反正，並沒有因此而召喚出【命運崎路】。
等了至少半小時，一個身材不怎麼高大的‘白大褂’，帶著一臉兇相，拉開實驗室大門。
能看得出，對於陸城的到來，這個人不怎麼高興。
懾於陸城身上剛剛做好的員工卡，這個人沒有失禮，點心茶水備齊，還讓陸城到待客區休息。
也僅此而此。
這個人把陸城晾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什麼態度都沒有。
好似陸城只是一團空氣。
陸城不在意，他來這裡是讓自已的人情更有價值，相比而言，臉色什麼都無所謂了。
沒人搭理他好，陸城能夠肆意觀察這座實驗室。
不得不說，【修道士】和【修道士】有差距，實驗室與實驗室差距更大。
在刻度實驗室，陸城的印象只有奢侈和強悍。
而零點實驗室，給陸城的感覺像是一樓‘穿越者自治委員會’的超級濃縮版本。
【超能力】工藝痕跡過於明顯，使用材料也相對較差，種種跡象表明，零點實驗室，與他們的處事原則一樣，不夠上檔次。
陸城等了少說六小時，點心都不知道吃了幾輪——陸城甚至感覺自已三天都不用再吃飯，另外一個矮個子‘白大褂’才帶著導遊‘小溪’，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這個人面色陰沉，盯著陸城看了半天，才磕磕絆絆說了一番話：
“這次放過她，是看在刻度實驗室的面子上。”
“小子，記住，刻度與零點，是盟友關係。”
“我們雖分屬兩家，但利益互補。”
“不要做讓我們為難，更讓你們為難的事情。
“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動用許可權，將陸城與小溪二人推出實驗室之外。
……
不是，這個人是在裝什麼？
說得好像他能隨便殺人一樣。
難道是想賣人情？可人情是這麼個賣法？
看著陸城一副鬱悶的模樣，小溪忍不住笑出聲。
“唉唉唉，笑什麼，還沒找你麻煩！招呼都不打一聲，強行使用別人給我名片通道進行偷渡，你給我找了多少麻煩，你知道麼，你還好意思笑！”陸城有些不爽，對著小溪呵斥道。
“笑一笑怎麼啦！我不是把我的住所賠給你了麼。”小溪犟嘴道。
“你的房間，我可不敢要，您老人家自已留著吧！”
“不過是跟你有一面之緣，你就能把我坑的不輕，要了你的房子那還了得？”
這句話，陸城說得情深意切。
陸城確實不想要她的房子，不是因為‘他被利用’這種扯淡理由。
想利用他的人多了去了，警官、小綠，小綠背後的女‘人’，修則……
哪一次，他會因單純被利用而生氣？
只要好處給夠，利用，也就利用了吧。
真實的原因是：
陸城懷疑，所有導遊身上，都有監獄留下的暗手——
倘若監獄中，穿越者死亡，【黑塔大監獄】確實會收走死者一部分東西。
有沒有一種可能：
不同的群體，監獄所收走的東西，不盡相同。
在與修則交流後，陸城在他自已的靈魂中，大膽提出這一假設。
倘若新人引導員之中，被收走的東西，讓這個群體能夠勉強維持自身。
那麼，導遊之中，會不會有部分本質被監獄掠走？
本質一旦發生變化，人類便不再能夠維持自身。
但，若是【黑塔大監獄】以【超能力】補足這一部分本質呢？
導遊是不是也就變成一種怪物，一種他們自身與【黑塔大監獄】，組合在一起的怪物。
如此，
導遊，至少是部分導遊，想必能借用【黑塔大監獄】些許威能。
這也就很好說明了，為什麼導遊能夠對抗零點實驗室——【邪修】團體一般不以戰鬥力出名，但這不意味著他們的戰鬥力很差。
這可能也是零點實驗時為什麼抓捕小溪妹妹的原因之一——
小溪的妹妹，同樣也是一名導遊！
就像刻度實驗室的刻度，是以自身為刻度，測量生命。
而零點實驗室的零點，就是指向【黑塔大監獄】本身的零點破綻——說白了，就是這個實驗室所有成員，都想越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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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歸不爽，人情該做還是得做。
陸城用名片，將小溪帶回到二樓。
分別前夕，他實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到：
“算是挾恩圖報啊！我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你，知道你死過一次嗎？”
“知道啊！為監獄官方服務的人員，八成以上都是死而復生的穿越者！”
小溪回答時，她的表情輕鬆又平靜，就像陸城談論的事情，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八成？”
陸城的想法下意識跑偏：“還有二成是什麼人？”
“一部分是小乾陽界本地人，還有一部分是在大群體中，混不下去的異類穿越者。你想想，正常人誰會願意給監獄打工？”
見小溪不在意，陸城繼續提問：“我聽說，監獄中沒有【死亡】，生命到頭，自然【死亡】，也沒有嗎？”
“沒有【死亡】，就是沒有嘍，反正我沒有見過。”
“那豈不是，【黑塔大監獄】中有很多老古董？”
“是嘍，監獄長，兩個副監獄長年齡超過一千歲，自從【黑塔大監獄】建立，他們幾個就在這裡。”
“不老不死，對小乾陽界本地人沒有吸引力嗎？怎麼感覺，他們人數不多的樣子？”
抓住機會，陸城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