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初五,傍晚,新平郡漆縣城外西南處的漆水附近(漆縣,即今日的陝西彬縣;漆水,即漆水河,又名漆水,古稱杜水、武亭水、中亭水。)

“趙將軍,為什麼我們只能守在這種凍死人的河邊?!而那個劉雅卻可以在漆縣喝得昏天黑地?!”

“他是主將,我是副將,你不明白嗎?!”趙染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惡狠狠地看著這個帶頭鬧事的偏將和他身後簇擁著的一群士卒……

“趙將軍,我們可是直屬於河內王劉粲的親軍!”

“你想說什麼?!哼哼!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找我,就是要告訴我這個?!你以為是我非要安排你們跟我的人一起值守此地嗎?!”

“是不是你趙將軍安排的我們不知道,可我們這些人不願意再待在這裡了!”

“呵呵,你們擅離職守,就不怕我以軍法處置了你們?!”

“趙將軍的軍法是對你的族人的,我們是河內王的親軍,要處置也是河內王劉粲殿下親自來處置我們!根本輪不到你來!”

“對!根本輪不到你!”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揮我們?!”

趙染聽著這樣群情洶湧的話,而且還是用著半生不熟的中原話吼出來的匈奴口音,更是讓趙染的心裡一陣陣得狂躁!

但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趙染知道他是不能得罪這些河內王的親兵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根本不聽他的指揮,他們跟著自己和劉雅來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來搶劫和掠奪的,如今他們跟著自己一起被劉雅安排到這裡來守河灘,自然是一萬個不情願的!

可趙染心裡也很清楚,無論他是否軍法處置他們這些人,事情一旦鬧出去,倒黴的人一定還是他自己!

為什麼?!

就因為他就是一條狗,一條匈奴人的狗!

別看這些個匈奴人封了自己一個什麼狗屁平西將軍,那根本就是一個屁,就是在狗脖子上面綁了塊牌子,用來證明這是他們的狗而已!

要不然為什麼連這些匈奴小兵都敢跟自己叫板?!

他們何時把自己這個堂堂的平西將軍放在眼睛裡了?!

可自己要是敢動這些人一根汗毛,那後果會是什麼?!

必然是得罪所有的匈奴人!

那自己還能在匈奴漢國混下去嗎?!

呵呵,真是不做狗,不知道做狗的難處,做了狗,才知道做狗竟會是如此的辛苦,而自己這條叫做平西將軍的狗,應該是整個匈奴漢國上下,最好欺負,最可笑,最可悲的賤狗了!

趙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壓抑住這無邊的怒火,用著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平靜語氣說道:“你想如何呢?!”

“趙將軍,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我們想現在就回漆縣,還望趙將軍准許!”

“回漆縣?!”

“對!回漆縣!”

“如此最好,恕不遠送!”

那偏將眼見趙染已然答應,也不多話,轉身一個揮手就帶著他的人馬迅速離開了!

很顯然,他要的就是趙染的這句話而已!

等這些幾乎就要譁變的匈奴兵走後,天上的雪也下得更濃了……

“族長,他們這些狗雜種都走了,我們還要守在這裡嗎?!”

趙染望著這個和自己比較親近的族人,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族長!”

“你不明白,他們雖然只是些卑微之人,可實際上他們背後的部族勢力並不比劉雅差,所以他們才有底氣去找劉雅分贓,因為劉雅即使不在乎他們,也不敢得罪他們背後的部族!”

“哎,這樣沒有尊卑的部落國家,竟然可以這樣肆虐我們中原大地,真是無語!”

“哎,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族長為何如此說?!即使那些匈奴雜種離開了,我們也可以守住此地,只是兄弟們也有些不服,這仗都是我們出的力,現如今反倒成了他們匈奴狗國的天威所致了?!”

趙染聽著這明顯辱罵匈奴漢國的話語,竟是連阻止他,讓他小心“隔牆有耳”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可知道這漆水對面的人是誰?!那是索綝和賈匹的人馬,還有許許多多安定郡過來的雜胡,這些人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輕易對付的!”

“既然如此,族長為何還讓那些匈奴雜種離開?!”

“留得住嗎?!他們要走就走好了,不過是去漆縣問劉雅那個畜生要點戰利品罷了!”趙染說完這句話,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有些無法面對自己的族兵,他們跟著自己出生入死那麼久,根本就一點好處就沒得到啊!

可他們卻還是一如既往得誓死效忠自己,這讓他趙染要如何自處,又該如何面對他們呢?!

“跟著我造反,做了匈奴人的狗,你可後悔?!”

“族長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誰敢有異議,我第一個殺了他!”

“好!不愧是我的族人,我的兵!有骨氣!”

“族長,我也有個問題,為何劉雅非要派我們駐守在這裡和泥水那裡?!”(泥水,即今日的馬蓮河,是漢代稱謂,也叫湟澗,北魏之後,就改名為馬嶺河了。)

“你有所不知,我們駐守的這個地方是三河匯流之地,泥水在北,漆水在南,涇水又橫穿這兩條河流,而這漆縣之所以能成為“關中糧倉”之一,就是靠了這三條河流的灌溉,所以只要能守住泥水和漆水的渡口,就可以守住漆縣。”

“那如此說來,更應該多派兵把守,才能萬無一失,可是這劉雅卻只讓族長過來,這……”

“這就是做狗的下場啊……”

“……”

“我一會分兵一半給你,你帶著人儘快趕到泥水那邊駐守,那些匈奴雜種一走,那裡基本就沒人了……”

“真是該死,族長本來讓他們駐守泥水,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和我們互相掣肘,可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根本不把族長放在眼裡,只想著去分那些個戰利品了!”

“漆縣得來的輕易,那個自稱善於防守的新平郡太守竺恢竟然在知道安定郡援兵來後,直接棄城而走,走的時候還留下了大量的財帛和物資,這晉室真的是沒救了!竟然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都有,難不成竺恢更怕賈匹和索綝那批人?!”

“族長,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有什麼蹊蹺?你是沒看到潼關和長安是怎麼陷落的嗎?這些晉室的官員一個個都在內鬥,在他們眼裡,他們的同僚絕對比匈奴人還可怕!哈哈,只是苦了我們這些忠臣,報國無門不說,還不得不改弦易轍,做出些對不起祖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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