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契約
人生中第一次跟一個自動售貨機對話，蘇若一時之間有些尬住了。
“emmmm”
蘇若仰著頭想了半天，才開口問道：“你也是這棟樓的住戶？”
自動售貨機往旁邊挪了挪，用那一張一合的收幣口說道：“嚴格來說我不算是住戶，這裡是我的工作場地，只是我常年都要在這裡工作，不能挪動地方，也不能被別的詭異發現。”
“不能被別的詭異發現？”
蘇若迷茫疑惑，它自己就是個詭異，幹嘛還要做這種無用的偽裝。
“大佬，你是有所不知，這棟樓裡就沒有幾戶好詭異，我的能力比較特殊，我可以把吃到嘴的冥幣轉化成擁有鬼力的食物。
如果被他們發現我的能力，他們一定會把我囚禁起來的，然後奴役我專門給它們轉化詭力。
畢竟他們要是自己從冥幣上面獲取詭力，可比我提供的少多了。”
小售貨機似乎是個憨憨，它自己都說了，不能讓其它詭異發現他特殊的能力，沒有幾句話，全部都吐了個乾淨。
“那你跟我說這些幹嘛？你就不怕我囚禁你？”
蘇若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壞笑。
心裡面的惡趣味突然萌發，莫名的就想嚇唬一下這個小售貨機。
“別啊大佬！您的那把刀砍殺其他詭異，就能夠獲得詭力了，而且比我轉化的更為純淨，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售貨機，大佬能不能不要囚禁我啊。”
售貨機說話都帶上了哭腔，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是個面對壞人的小奶狗。
“哈哈。”
蘇若被它這個樣子給逗笑了，抬手拍了拍它的機身說道：“對這棟公寓你瞭解多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工作？知不知道十七樓母女的事情？我這幾個問題你如果答好了，我就不囚禁你。”
小售貨機聽到這話，特別狗腿的向前蹦了一步，扭動著機身朝著蘇若蹭了蹭，討好的說道：“嘻嘻，這棟公寓建成的時候我就在了，我在這裡工作可久了，知道的特別多。”
“這棟公寓坐落在貧民窟，在這裡住的都是比較窮的詭異，或者是在外面犯了事兒，有仇家不敢隨便冒頭的詭異，因為這裡的入住特別簡單，只需要每個月定時朝著門口的箱子扔房租就行了。
這棟公寓具體是屬於誰的，我不太清楚，不過現在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甚至脫離了詭異世界的掌控，沒有詭異能出得去，也沒有詭異能夠進得來。”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從十七樓母女死亡之後才產生的，詭異的死亡會有兩種結果，第一種就是徹底煙消雲散，詭力會被旁的詭異吸收。
第二種就是會變換成靈體類的詭異，這種詭異的行程，通常都是在臨死之前怨氣滔天，或是心願未滿，或有極強大的執念，在死亡的那一刻，突然之間詭力暴漲，強行轉化成無實體的靈體類詭異。
靈體類的詭異算是一種進化，普通的詭異是根本打不過的，甚至連碰都碰不到，但同時也有弊端，它們會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記得自己的仇恨和執念，那對母女就變成了靈體類的詭異，一個現在手在外面，一個在樓裡面。”
“我其實也很想出去的，可是，我能力不足，沒辦法繞過守在外面的詭異，還有一點就是像我這類的物品類詭異，在外面會經常受欺負的，稍有不注意，可能就會被人拆成零件，吸乾詭力死亡，反正這裡的住戶比較蠢，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的不正常，我就能苟一天是一天。”
小售貨機說到這裡還特別驕傲的蹦噠了兩下。
對自己的完美偽裝滿意的不行。
這麼長時間以來，蘇若一直都好奇一個問題。
詭異受到普通外傷的時候都不會死，他們為什麼還一定要吃東西呢？
“詭異為什麼要吃？不吃會餓死嗎？”
售貨機的身體突然僵直了一瞬。
它許久都沒有開口，直到蘇若再一次提起砍刀，才急切的問道：“大佬，您不是詭異啊？”
“我不是，我是人，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被你發現了我最大的秘密，你說我要不要直接砍死你呢？”
看著小售貨機狗腿的樣子，就知道它斷定自己打不過她。
武力值碾壓的情況下，蘇若也不怕暴露自己作為人的身份。
畢竟小售貨機，也害怕公寓裡其他的詭異，知道它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這個秘密，也絕對不會大喊大叫，把自己也搭進去。
“你...你是人？”
售貨機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確實非常驚訝，但其中還摻雜了一點驚喜。
“是啊，怎麼了？”
“大佬，你看看我，你能不能跟我結契啊！我知道，你肯定是衝著傳送戒指來的，我可以把傳送戒指的大體位置告訴你，等你找到了戒指，出去的時候帶上我可以嗎？”
結契。
對於蘇若來說，這可真是個小眾的文字。
她倒是知道，唐曉曼其中一個技能就是契約詭異。
但在沒有技能的前提下，也能夠結定契約嗎？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下契約？”
“嘻嘻，您既然是人的話，那肯定沒有參與過之前爭奪傳送戒指的事情，十七樓的母女，現在對之前爭奪傳送戒指的詭異敵意特別大，所以它們一定沒有辦法從這對母女手中拿到戒指。
而且詭異之間互相決定契約一方很容易將另一方吞噬的，但是人類和詭異之間，就不會如此，我們的力量體系不同，大佬沒有辦法從我的身上獲取力量，我也沒辦法吸取你的養分。
求求你了，跟我結下契約吧，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而且我打不過你，你的武力完全能夠壓制住我，不用怕我不聽話！”
販賣機又朝著蘇若的方向蹭了蹭，討好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它就像一個尋求主人收養的小哈巴狗一樣，不停的撒嬌賣萌祈求。
蘇若也動了心思。
之前聽他們說，唐曉曼一開始託大契約了，一個比自己強很多的詭異，隨後詭異失控，差點弒主。
卻沒聽說誰吸取誰身上力量的事情。
那麼販賣機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它如果真的很強大的話，也沒必要那麼暴露自己。
契約她大概能夠控制得住。
如果真的結下契約壞處最多就是小售貨機，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大用。
“想讓我契約你也可以，但你只有一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的能力，契約了你之後，我還能契約其他詭異嗎？”
“當然可以，只要您足夠強大，想要契約多少都行！”
“那行吧，你教我怎麼契約。”
蘇若已經準備好刀了，只要接下來的步驟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就會立馬將這個販賣機拆成零件。
小販賣機嘴裡吐出了一段奇怪的話語，讓蘇若進行模仿。
蘇若學著對方的音階，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長串的話。
緊接著它便聽到了學校一卡通提示的聲音。
【契約詭異成功，奴僕加一，可為您的奴僕賜予名字，點選詳情，檢視奴僕能力。】
又開通新模組了？
蘇若連忙開啟了自己的個人面板。
果然出現了詭異奴僕這個新的模組。
【自動售貨機（可重新命名）（永久契約）】
【物品類詭異】
【能力：可緩慢吸收周圍的詭力，吸取轉化為自己的力量，或是某種壓縮產品，也可以從冥幣上吸取詭力，轉化率為70%】
【注：主僕類永久契約，被契約者永遠無法主動傷害契約者，被契約者將永遠跟隨契約者。】
永久類的契約竟然還有這樣的保障。
現在她可以徹底放心了。
可以重新命名。
總是叫它售貨機也不太好。
“給你取個新的名字，以後你就叫大黃吧。”
蘇若果斷重新命名，售貨機被迫改名。
“大黃？好啊好啊，以後我也是有名字的詭異了！”
大黃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興高采烈的在原地咣噹咣噹跳起舞來。
它挪動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讓蘇若有些煩躁。
“你能不能別跳了，我問你旁邊那個也是個詭異？”
蘇若指了指一邊一動不動的賣水售貨機問道。
“不是，那只是我的分身，主人，我現在可以跟著你嗎？我想把身體縮小。”
長期待在一個地方，售貨機也覺得特別悶。
契約了主人之後，它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忙不迭地提出了要求。
蘇若也不打算讓它一直停在這裡。
正愁該怎麼把這玩意兒給運走呢，它就自己提出要縮小身形。
簡直是太棒了。
“那你縮小吧，跟著我走。”
蘇若揚了揚下巴，大黃立刻縮小身形。
旁邊的售水機，變成了巴掌大小，隨後大黃也變成了同樣的體型。
蘇若彎下腰，將它攥在手心裡，大黃還在她手心裡面打了個滾蹭了蹭。
帶著這小東西上樓，回到公寓後才開始聊之前沒有聊完的問題。
大黃現在已經知道了，她是個人類，講起來那叫一個詳細。
蘇若對整個詭異世界和詭異又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詭異世界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多層空間，面積非常廣闊，而且還在不停的增加。
表層空間就是詭異學校所在的空間了，相對來說比較穩定，並不會突然消失，時間是正常流逝的。
裡層空間則是他們所推測的獨立副本。
裡層空間都是獨立的個體空間，有的一開始出現在詭異世界的，就像是洛日機場副本。
有的是後來從詭異世界獨立開的，就比如現在這個公寓。
詭異，一共分為三類。
物品類，普通類，靈體類。
這三種詭異，蘇若都已經見識到了。
詭異的評級分為a,b,c,d,e,f
更高階便是s級ss和sss級。
再往上便是超s級。
超過b級的詭異，就有機會分化出獨立的空間，專屬於自己的，完全受掌控的。
目前在這個公寓裡面所住的，大多數都是e級或f級。
最高也就是d級詭異。
當然能夠分化出獨立空間的，未必是等級高，有的獨立空間是從他們出現開始，就已經完全受他們掌控了。
就比如落日副本里的經理。
詭異並不是一定要吃飯，其實不吃飯的話，他們也不會死。
只是會覺得焦躁不安，詭力也會因為長時間飢餓而慢慢流逝，逐步降級。
所以他們一定要保持果腹感。
等級越高的詭異，越是能吃。
而靈體類的詭異完全不受這樣的限制，他們可以永遠不吃，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更強的原因。
物品類的詭異通常都是最低階的。
弱小，但會擁有很多特殊能力。
單說這些訊息，蘇若這一次的契約就不虧。
而且她已經想到了小販賣機以後的作用。
大黃現在是因為等級太低了，所以轉化出來的食物都特別難吃，但是能夠補充詭力。
等到等級高了之後，只要是她吃過的食物都能夠記住，變換出來的食物，也可以同樣美味。
在這個每一個詭異都必須要吃的世界裡，大黃簡直就是生財法寶。
不過戰鬥能力全無，現在大黃也就只能充當一個吉祥物的作用。
安撫好大黃，隨便把它放置在一個角落後，蘇若再一次開啟的筆記本。
果然後面幾頁都發生變化。
那些詭異互相揭短，絕大部分住戶的醜惡暴行都被揭露，同時筆記本上也浮現了出來。
系統佈置一則又一則，訊息全部都是蘇若獲得線索的提示。
蘇若這邊忙著給群裡面發訊息，將現在的已知資訊共享。
而同樣受到提示的唐曉曼，現在鼻子都要氣歪了。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憑什麼能獲得那麼多線索？！你們都是廢物嗎，我早就跟你們說了，這一次通關與十七樓的母女有必要聯絡，讓你們去打聽訊息，結果你們什麼都沒有打聽到，咱們這麼多人，還比不過他們，要你們有什麼用，我保護你們有什麼用？！”
其餘學生一個個被訓的跟鵪鶉一樣，唐曉曼記得在原地踏步跺腳。
她本以為自己從契約的詭異那裡知道了更多的訊息，早就已經領先了一大截，卻沒想到，蘇若那裡，一個個至關重要的線索都被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