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翻了個身,緊閉著雙眼未曾睜開,那樣子就好像剛剛是在說夢話一樣。

蘇若回頭靜靜看了他很久,輕聲說了一句謝謝,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走廊裡什麼都沒有,蘇若沒有看到洛無憂說的護士,也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電梯不敢坐,這個時間段,門診部已經變得冷清下來,想要渾水摸魚肯定是不可能的。

還是走樓梯吧。

好在白天的時候,她先是在樓層裡逛了一圈,熟悉了樓層構造後才去找的人。

不至於到了這個時候,滿世界亂逛找樓梯。

醫院的走廊是回型設計,樓梯口是在右手邊迴廊的角落處。

門刻意做的非常狹窄,如果不是仔細觀察,大機率會忽略過去,將其看成和其他病房一樣的房門。

推門踏入樓梯間。

漆黑的樓道里,只有安全通道的牌子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樓梯上下靜謐無聲,上方空白牆面寫著大大的數字三。

為了減輕上樓的聲響,蘇若干脆把鞋子都脫了。

每一步都邁得及其小心,儘量貼著牆邊偏黑的角落,這樣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層、兩層、三層.....

上到六樓的時候,樓梯間的上方出現了新的臺階。

是七樓的入口。

蘇若呼吸一滯,走到上方的平臺上,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帶著半透明玻璃的雙開大門。

門的正上方是個燈牌,上面寫著:實驗室,三個大字。

進去!

規則之中提示的實驗室出現了,而虛假規則中,錯誤的到底是什麼呢?

蘇若上前推了一把大門。

輕而易舉的推開,毫無阻礙。

從門外看,裡面空蕩蕩一片,真的走進入後,卻不是如此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擔架的護士,相簿整個走廊的哀嚎嘶吼。

蘇若彷彿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她突如其來的造訪,驚動了門內所有人。

他們齊刷刷的回過頭,一雙雙眼睛緊盯著蘇若,像是要將她看穿。

一個戴著手術手套的醫生揮了揮手,原本各司其職的護士們全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蘇若而來。

絕對不能被抓住。

這是蘇若腦子裡的第一反應。

她迅速掉頭朝著樓下跑,趁著他們沒追上來時,拐角進了六樓。

身體裡的藥勁兒還沒有完全下去,拼體力速度,她未必是那些詭異的對手。

直著衝下一樓,或許還會有人圍堵她。

倒不如跟他們在大樓裡繞圈圈。

只可惜,精神病院的大樓每一個樓層就只有兩個出口。

一個就是她剛剛逃竄的樓梯安全通道,一個是電梯。

蘇若本想隨便找個病房躲進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闖入六樓的原因,這個樓層的病人都發出了類似於野獸的低吼聲。

隔著門板都無比清晰。

蘇若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病房,最後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終於找到了一個毫無動靜的房間。

這應該是個空病房。

旋轉門把手,沒有開啟。

病房門是鎖著的。

視線轉移上方,這門竟然用的還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u型鎖。

這種鎖很容易被砸開,甚至力氣大一點,都可以直接拽開。

蘇若無處可逃,只能盯著這間病房。

稍微用力向下一扯,鎖開了。

嗯,準確的說,這把鎖根本就沒扣上,而是虛掩著掛在那裡。

連忙推門而入,關上門後,蘇若整個人緊貼著門板,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也多虧是六樓的病人們都突然發狂,此起彼伏的吼叫聲絡繹不絕,完全掩蓋了她剛剛砸鎖的聲音,這才沒有那麼快暴露。

並未聽到外頭有凌亂的腳步聲,想來追她的人應該不在這裡。

算是甩掉了?

蘇若又仔細聽了好一會兒,直到六樓,病人們都已經逐漸恢復平靜,也還是沒有聽到什麼腳步聲,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她低下頭,順著門板滑坐在了地上。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真是好險。

安撫好狂跳的心臟,蘇若緩緩抬頭。

她闖進來的不是病房。

房間很大,擺放著一排排的鐵櫃子,櫃子裡面是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瓶。

瓶中充滿了不明液體,泡著一堆奇怪的東西。

有長滿毛髮形狀卻是人的耳朵,有眼球質地卻像果凍,還有沒有指甲的斷指......

裡面泡著的全部都是一些生物的部分肢體,卻都不像人的。

液體是福爾馬林?

這個房間更像是畸形展覽館,又或者是標本收藏館。

精神病院裡怎麼會出現這些東西?

咚咚......

裝著手指頭的瓶子,突然發出了咚咚聲,蘇若射線鮮魚看一下那個瓶子,發現裡面的手指頭雖然還是活的。

那根手指輕輕敲擊著瓶子,右轉而變成刮蹭瓶口。

咯吱咯吱的聲音聽的人煩不勝煩。

就像有根據子在割據著她的神經一般。

蘇若本能的感覺到房間的不對勁,再流下去恐怕要出事,又再三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後,直接出了房門。

外面沒有人。

蘇若這一次直接乘坐電梯下到三樓,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內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捧著那盆花呆呆的看著月亮。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蘇若今晚會回來,聽到門口有動靜後,緩緩回過頭,張了張嘴,喉頭處卻只有咕嚕咕嚕的聲音。

老人好像說不出話了。

他指著視窗似乎在示意蘇若向下看,蘇若好奇的湊上前去,低頭就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正拿著一把大剪刀,在住院部的後花園裡剪著樹上的蕭條枝芽。

那棵樹在白日裡看著還挺茂盛的,現在瞧著竟然已經蔫噠噠的了,

洛無憂:我回病房了,剛才回來的時候差點被人發現,他們好像是在抓人,你在樓裡搞出了什麼動靜?

蘇若:我上到了七樓,發現了實驗室,進去之後被人發現了。

洛無憂:我的食堂裡什麼都沒有發現,那裡連個耗子都沒有,你小心一點吧,他們可能要挨個病房搜查。

蘇若:我有辦法。

跳出來的聊天視窗打斷了,蘇若繼續向下觀察的心思,不過是一個正在修剪花園的員工而已,沒有什麼可注意的。

她轉身回到了病床上,使用千變萬化技能,把自己變成了今日隨便看到的路人的樣子,隨後又出了病房。

之前的闖入實驗室,正好跟那些人打了個照面,自己的樣子肯定是不能用了,但可以用別人的。

她完全改變了自己的身高樣貌,甚至性別都改了。

脫下病號服,換上洛無憂今天給的衣服。

現在就是親媽站在她眼前,也未必能認得出她。

離開病房,蘇若大搖大擺的下了二樓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

裝瘋賣傻,瞧著就像是不小心跑出來的,真正的精神病人。

一個護士與她迎面撞上,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嘿嘿嘿,嘿嘿嘿......”

說多錯多,蘇若根本不回應護士的話,就站在原地對著護士傻笑。

為了讓自己偽裝精神病人的舉動更加成功,她的嘴角甚至還流出了口水。

就還......

聽拼的。

那護士狐疑的歪著頭,又一次開口問道:“你是新來的病人?”

“嘿嘿嘿,嘿嘿嘿......”

無論護士問什麼,蘇若都沒有辦理反應,充耳不聞的嘿嘿嘿傻笑。

抵制下來,護士也覺得煩了。

粗暴的扯過她的手臂,來到住院部前臺。

病人名單上都有照片,但護士並沒有從病人名單裡找到蘇若。

她疑惑的撓了撓頭,看著蘇若的眼神略有一絲不善,但她並沒有做什麼,而是拽著蘇若的手臂,來到了一個病房面前,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這間病房住著的都是普通病人,他們的樣子看起來比三樓的老頭不正常多了。

這個時間都沒有睡覺,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自顧自的自言自語。

聽不清在嘀咕什麼,蘇若也不想聽。

今晚的危機全是度過,碰到她的護士反應倒是有些奇怪。

她剛剛還以為自己要暴露了呢。

這副樣貌不在精神病院病人的收入名單裡,但就因為她表現出了痴傻的模樣,護士還是給她安排了病房。

入院手續都不需要做的。

蘇若不理解護士的想法,站在陽臺前愣愣的看著樓下思索著。

花園裡的花農還在舉著大剪刀修剪枝芽。

這個角度和高度都能將他的動作看得更加清晰。

她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枝椏被剪斷的聲音。

好像還有別的動靜。

啪嗒,啪嗒.....

好像是什麼細小的東西砸在草地上的聲音。

自己的耳朵好像變得更靈敏了。

從前她聽聲音絕對聽不到這麼遠,也沒有辦法聽得這麼細微。

之前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應該是基因強化的功勞。

那麼其他感官呢?

蘇若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樓下的花農身上,她清楚地看到了,花農所剪下來的枝條,斷肢處正在往下滴液體。

滴答滴答的砸落在了草地上。

而他剛才聽到的細小聲音,正是這個動靜。

花農在修剪枝芽時毫無邏輯,一點都沒有美感,把樹枝修得又醜又禿。

他不像是花農,更像是特意過來搞破壞的。

花農似乎是感受到了蘇若的視線,他突然猛然回頭,仰著腦袋看向蘇若。

四目相對。

蘇若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只覺得脊背發涼

那眼神就好像是某種兇獸,在盯著即將捕獲的獵物一般。

蘇若偏過頭,不再繼續觀察花農。

那可怕的眼神,她不想再對上第二次。

只是那雙眼睛有些熟悉,儘管花農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可總是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在哪裡見過嗎?

蘇若回憶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到是在哪裡見過。

或許是今天偶然匆匆見過一面,這才感覺到熟悉吧。

病房內逐漸安靜了下來,蘇若隨便找了個病床坐下,靠著牆頭半眯了一會兒,直到天亮。

普通病房的病人竟然是不用吃藥的。

他們有充分的自由活動空間。

醫生例行查房的時候,轉入到了她這個房間裡,蘇若還看到了沒精打采李尚。

昨天一晚上,李尚和翠果那邊都沒什麼動靜,因為洛無憂和她一直都是在群裡聊天。

等到查房結束後,蘇若特意開啟單獨的聊天視窗問向李尚。

蘇若:你們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李尚:沒幹嘛啊,怎麼了?

蘇若:昨天晚上我跟洛無憂都有行動,一直在群裡聊天,你都沒有看到嗎?

李尚:沒有啊,昨天晚上我回了宿舍之後就睡著了,今天早上看群裡的訊息是空的呀。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群裡的聊天內容被吞了?

蘇若又轉頭去問了一下翠果,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

狗學校又針對他們是吧?!

一卡通的全部功能以及機制到目前為止蘇若還沒有完全摸清楚,不太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的聊天內容不應該被吞掉的。

而李尚和翠果統一口徑都是到了晚上回到宿舍之後就睡著了,在他們沒有撒謊的前提下,應該是副本之中的詭異,又或是學校做了什麼,既然他們那麼儘快入睡,並且睡得如此的死。

蘇若更傾向於前者。

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都不希望外來人在夜半的時候遊蕩。

他們這些還沒有轉正的實習醫生應當也算是外來人。

李尚:若姐,你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蘇若:沒什麼,我要出去逛逛,等一會兒你休息了再找我。

洛無憂今天依舊被餵了藥,他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按照他所說的,睜開眼睛之後,根本連床都下不了了。

這已經是他儘量沒有將藥物吞下肚子的結果。

按照正常流程,她也應該是這樣的,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別人的搭救。

能搭救他們的,自然之路只有同在考試副本里的學生。

可學生在晚上的時候,又會進入深度睡眠。

李尚這樣的實習醫生身份,絕對有機會接近院長。

可這個機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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