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牢禹，我想你了呀！
王穆回頭一看，差點魂飛天外，沈誠以極為恐怖的速度追上來。
他連忙抬手向後一揮，一道血液破開面板射出去，形成一根巨大尖銳的結晶體，迎面射向沈誠。
沈誠迎頭撞上，將整根結晶體撞得粉碎。
轟！
躲閃不及的王穆被沈誠一頭撞進湖泊中，炸出數十米高的巨大浪花。
在冰冷黑暗的湖水中，王穆不斷翻滾著，也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他整個人被沈誠攔腰撞斷來。
七隻被強化過的神秘之手從四面八方伸過來抓住王穆，直接將他撕扯得粉碎。
但區區致命傷並未能殺死王穆，他的血肉與湖水混在一起，直接讓湖水開始結晶。
就像冬天裡的冰湖一樣，被凍結的湖水不斷向四周蔓延。
轟！
巨大的重力沖天而降，沈誠施展被強化的無法承受之重，將周圍的結晶體全部轟碎。
在惡鬼面具的感知下，他捕捉到一團巨大的能量在湖水中逃竄，立刻追上去。
湖面上，魏奕婷就像一個衝浪者，在水面上快速滑行，來到沈誠和王穆戰鬥的地方。
她感覺到湖水的溫度下降到幾乎結冰的程度，湖面上飄著無數紅色的結晶，彷彿將整個湖泊都染成紅色。
水面下，不斷有戰鬥的動靜傳來，偶爾冒出大股大股的氣泡和淤泥，還有可憐的魚兒。
“要不要下去幫忙呢？”
魏奕婷微微皺著眉，有些舉棋不定。
她不太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魏奕婷這個身份，而是另外一個身份，所以才不打算出手。
可如果讓王穆給跑掉了，那就有點得不償失。
糾結於一會後，她決定先看一看情況再說。
湖面下的動靜大概持續了一分多鐘，突然轟的一聲炸出一團巨大的水花。
沈誠掐著王穆的脖子從湖底衝出來，射向夜空中。
王穆的狀況極為悽慘，半個腦袋都沒了，背後的翅膀被撕扯掉，連軀幹也被削成人棍。
但這種致命傷根本就殺不死他。
真實形態下，不僅力量大增，就連自愈力也得到極大的增強，堪稱真正的不死之身，就算只剩下一滴血也能恢復。
王穆雙手重生，猛地抓住沈誠的胳膊，殘破的身軀上，無數結晶體爆出來，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增殖。
不僅是將他自己，也將沈誠都吞進去。
在下方的魏奕婷抬頭一看，在短短几秒內，空中就出現一個巨大的球狀結晶體，
晶體中，王穆已經失去了形態，和整個巨大的結晶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你殺不死我的！”
王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讓人分不清他究竟在什麼地方。
但在惡鬼面具的感知下，沈誠卻清晰捕捉到一團正在四處移動的能量的位置。
如果追上去，只會重複之前的迴圈，單純的物理傷害確實無法殺死王穆。
但沈誠這一連串的攻擊並不是在做無用功，而是在不停削弱王穆的力量。
和剛才使用真實形態相比，現在王穆的能量已經跌落到離斬殺線很近了。
“殺不死你？”
沈誠冷笑一聲：“希望你下地獄的時候，還能記住這句話。”
他抬手鎖定王穆的位置，七隻神秘之手迅速與手臂融為一體。
這是禹元啟曾經用來對付沈誠的底牌，如今也被他使出來。
當初禹元啟不知道沈誠是吸血鬼，所以攻擊他的心臟，沒有造成什麼效果，而沈誠現在攻擊的是王穆的本體。
一團不斷跳動的血肉出現在沈誠的手掌上，他狠狠一掐，將這團血肉掐碎。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在惡鬼面具的感知中，代表王穆的那一團能量瞬間爆開。
雖然這些能量快速重新聚在一起，但少了三分之一。
到斬殺線了！
巨大的重力將捆住沈誠的結晶全部震碎，他雙翅一扇向著王穆的方向追上去。
被強化的神秘之手向前伸出，抓住擋路的結晶體，狠狠一撕。
這顆巨大的球體在空中斷成兩截。
一團血肉正在飛快向外逃竄，上面隱約有著王穆的臉。
“往哪跑？”
沈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穆下意識回頭，啪，黑漆漆的槍口猛地戳進他嘴巴里。
“再見！”
沈誠扣動扳機，槍聲響起，b級硫酸彈從槍口噴出，灌入王穆的嘴巴中。
彈頭在高壓下四分五裂，無數妖魔胃液製成的高濃縮粉末爆開，侵入到王穆的每一塊血肉中。
王穆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妖魔胃液快速消融。
他本能將血肉重生，但妖魔胃液腐蝕的速度更快，就像被火焰點燃粉塵。
短短一瞬間，王穆原本被沈誠削弱的能量，就全都用在和這顆b級硫酸彈的對抗中，被徹底腐蝕一空。
空中裂成兩半的巨大結晶緩緩朝下方墜落，在轟隆聲中墜入湖泊，掀起巨大的浪花。
魏奕婷在湖面上隨著浪花上下起伏，仰頭看著從空中飛落下來的沈誠。
“看來就算沒有跟我合作，伱也能輕鬆取得勝利。”
魏奕婷見過不少超凡之間的戰鬥，一般都要打很久。
像沈誠這麼快就解決了王穆，只能說雙方的實力差距有點大，完全打出了碾壓的效果。
沈誠並沒有獲勝的喜悅，而是皺著眉：“王穆還沒有死，可能已經跑了。”
王穆雖然已經被硫酸彈徹底融化，可並沒有出現怨氣，這意味著他還沒有死。
這讓沈誠的心情十分惡劣，辛苦這麼久，竟然給他跑了？
魏奕婷對這種事，反而沒有太大的意外：“我聽說吸血鬼可以把自己一滴血藏起來，就算被殺了，也能從這一滴血中復活，但是距離不能太遠，他應該就藏在附近。”
她有點詫異看著沈誠：“你也是吸血鬼，難道你不知道？”
沈誠還真沒有聽說過這種事，畢竟他當吸血鬼的時間並不長，只能算是一個萌新。
“我是第一次當吸血鬼，沒有經驗。”
“我就沒見過有第二次當吸血鬼的。”
沈誠無視魏奕婷的吐槽，開始用惡鬼面具感知周圍的環境，尋找王穆的蹤跡。
剛才他已經匆匆感知過一遍，並沒有什麼發現。
這次重新感知一遍，認真細緻入微，不放過任何角落。
這一次總算有了新發現，果然察覺到一點點屬於王穆的氣息，竟然就在沈誠自己的身上。
沈誠把手往兜裡一伸。掏出來一張撲克牌。
這是他在殺死宋姿後，從宋姿身上掉落下來的裝備，看起來很普通，但能夠看得住胃液腐蝕，感覺很特殊，就是不知道有什麼用。
王穆的氣息就是從撲克牌裡面散發出來的。
沈誠直接將撲克牌撕成兩半。
一滴血從撕開的撲克牌中出現，向著湖面墜落，被沈誠伸手接住。
魏奕婷也湊過來，和他一起低頭看著這滴血。
在兩人的注視下，這一滴血慢慢膨脹，從單純的血液長出血肉。
最後變成血淋淋沉甸甸的一坨肉，蠕動扭曲著，上面甚至還冒出來一隻眼睛，讓人看了有點掉san。
這隻獨眼剛剛睜開，就看到沈誠和魏奕婷兩張大臉懟在眼前。
獨眼猛地睜大，眼瞳也一瞬間縮小到針孔大小，表現出了人性化的震驚。
下一秒，它重新死死的閉上了，就像不敢接受現實一樣。
“你覺得現在裝死有用嗎？”
沈誠五根手指狠狠刺入血肉中：“你要裝死，那我就讓你去死。”
這隻獨眼被迫重新睜開，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可以聽出就是王穆：“為什麼……我會在你的手上？”
他不能理解，自己將最重要的復活的機會交給了女助理宋姿保管。
就算宋姿被殺，這張普普通通的撲克牌，也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才對。
可為什麼會落入到沈誠的手中？
沈誠也沒想到這麼巧，王穆賴以復活的東西，就這麼被自己給撿到了。
如果自己當初把這張撲克牌丟在一旁的話，或許王穆真的能夠順利逃跑。
這要怪，只能怪王穆怕撲克牌損壞，所以用特殊材料製成，而沈誠看到這張撲克牌竟然不會被胃液融化，就順手給撿起來了。
“這就是命中註定啊。”
魏奕婷在一旁感慨道：“王先生，命運註定你今晚要死在這裡，怎麼逃也逃不掉。”
“我從來就不相信命運。”
王穆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自己的命就要自己去爭取，而不是交給虛無縹緲的命運，雖然我是一個沒事喜歡賭兩把的人，但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魏奕婷微笑著嘲諷道：“那現在就是你爭取的結果嗎？”
“……”
王穆有點破防了，根本無力反駁。
他現在還在緩慢恢復，大概一個小時就能恢復出身體，幾天時間就能恢復到完整的實力。
可他現在落在沈誠的手裡，已經跟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不對，區別還是有的，自己可以提前想好用什麼姿勢去死。
沈誠忽然開口問道：“王穆，你還有什麼遺願嗎？比如未完成的夢想之類的。”
王穆微微一怔，然後哈哈一笑：“沒有，成王敗寇，我徹底認輸了。”
沈誠連忙勸他：“別啊，你還是想一想有什麼遺願吧，不要做一個沒有夢想的人。”
你要是沒有夢想，我怎麼摸你的屍體？
魏奕婷奇怪的看了沈誠一眼，就算王穆有什麼遺願，難道你還能幫他實現？
王穆確實有一點遺願，但他不覺得沈誠會幫自己實現。
畢竟兩人的關係又不是那種惺惺相惜的對手，作為純粹的敵人，沈誠吃飽了撐的才會替自己實現遺願。
沈誠繼續道：“你說出來嘛，說不定我能幫你實現呢？”
魏奕婷和王穆都愣住了。
不是，你來真的啊？
這是什麼史詩級帶聖母，竟然趕著幫敵人完成心願？
魏奕婷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沈誠整個人，或者是他的腦子。
王穆已經長出來一張嘴，他的嘴巴張了張，最後嘆息一聲：“算了，你幫不了我的。”
沈誠有點急了：“你倒是說呀，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
但無論沈誠怎麼問，王穆都不肯說。
這下子就連魏奕婷也有些好奇，王穆的遺願究竟是什麼。
“不用再問了，我不會說出來的，但我有句話想要問你。”
王穆的獨眼直視著沈誠：“你殺了我，就是和鮮紅晚宴為敵，你殺了避暑苑裡面那群人，就是跟太陵市本地所有家族為敵，聯邦政府也不會放過你的，接下來你將會面對數方勢力的追殺和通緝，而你這樣做只是為了出一口氣，這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得呢？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自由就是自己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如果還要顧忌這裡顧忌那裡，那我努力變強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忍氣吞聲嗎？”
沈誠自信一笑：“而且，你不會以為我永遠只會原地踏步吧？我會繼續變強，強大到沒有任何人敢忽視我的地步，到時候你說的這些人，恐怕就不是要找我報仇，而是擔心我會不會找他們算賬！”
見到沈誠充滿自信的模樣，王穆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沈誠的話有道理，尤其是有半段。
只有沈誠繼續變強，強大到超過超凡的層次，太陵市這幫人就不敢找他報仇。
如果他強大到大師，甚至是王牌，只要不對聯邦政府的統治構成威脅，對某些利益團體構成威脅，那聯邦政府只會拉攏他，而不會與他死磕到底。
“你說的沒錯，但我還是認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需要一些敬畏的，才不會讓你變得狂妄自大。”
“現在你是勝利者，可以說一些很自信很有道理的話，將來如果你受到挫折，或者是陷入和我一樣的境地，希望你能記住今天我說的話。”
王穆很乾脆的閉目等死：“動手吧。”
每一個掌握真實形態的吸血鬼，都需要克服對死亡的恐懼，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怕死。
在戰鬥中失敗也會逃跑，可一旦確定了必死無疑的話，他們也會坦然面對死亡，而不會卑躬屈膝的求饒。
“我會記住你的告誡。”
沈誠手上冒出了龍裔之火和鬼氣，開始灼燒王穆這團血肉。
王穆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
魏奕婷在一旁圍觀著，看到沈誠手中冒出來的火焰，眼中閃過一抹思索。
她已經見到沈誠使用多種不同型別的能力，這是極為罕見的。
這傢伙，跟記憶使者有關係？
王穆的生命氣息漸漸消失，直到最後徹底斷絕，只留下一團漆黑的遺骸。
一股巨大的怨氣從他的遺骸中出現，漂浮到空中，猶如烏雲般稠密，沈誠抬起手，將怨氣全部吸收。
惡鬼面具：75%
在王穆的死亡的瞬間，沈誠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靈魂出現。
老王家的小兒子王澤宇，給沈誠貢獻了龍裔之火的經驗包。
王澤宇因為私人怨憤，遺願是殺死自己的兄長父親，還有王穆這個叔叔。
不過他只是想想而已，但沈誠史詩級帶聖母，還是很熱心的替他完成了這個遺願。
王澤宇的靈魂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沈誠，慢慢的消失不見，而沈誠手中也多出來一張龍裔之火的完整版卡牌。
這個二星能力對現在的沈誠來說，殺傷力十分雞肋，但是對吸血鬼還是有一些特攻擊效果的，有總比沒有好。
將卡牌使用後，沈誠還發現，王穆的遺骸上面殘留著一點小小的白光。
嘿嘿，就算你死都不肯說，最後還不是一樣要被我摸？
沈誠沒有客氣，直接將遺骸上面這點白光吸收，王穆的記憶開始在他腦海中出現。
和預料中一樣，王穆並不是天生的吸血鬼，而是在年輕的時候被人變成吸血鬼。
把他變成吸血鬼的人，就是太陵市鮮紅晚宴的現任會長——廉默。
一個同樣是有爵位的超凡吸血鬼，實力比王穆強得多，親手建立起鮮紅晚宴在太陵市的分會。
廉默頗為看重王穆的個人能力，也看中王穆本地權貴的身份。
所以他一直希望王穆能夠成為鮮紅晚宴與當地勢力的橋樑。
王穆也不負所望，在廉默的培養下，年紀輕輕就成長為超凡吸血鬼，並且在他的推動下，鮮紅晚宴與本地權貴在數十年前就達成了合作。
廉默將事務都交給王穆打理，一直在漢雲州府定居，很少回來。
王穆與廉默的關係，雖然名為主僕，實際上情同父子，關係極好。
這也就意味著，沈誠殺死王穆的同時，他也將自動吸引到廉默這位會長的仇恨。
什麼叫做先天吸引仇恨聖體啊！（後仰）
而且這不就是打了小的來大的嗎？
廉默上面肯定還有別的吸血鬼，如果幹掉他的話就會引來更高階的吸血鬼，子子孫孫無窮盡，不對，應該叫祖祖先先無窮盡。
一直這樣殺下去，最後說不定要對上某位鮮血君王。
沈誠以前看小說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套娃式情節了，只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親身經歷。
果然小說都是源於現實！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他殺死的都是有勢力有背景的敵人，不管是王穆背後的鮮紅晚宴，還是李克敵背後的生命法庭，既然敢殺他們，沈誠就已經做好了被報復的心理準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每次碰到敵人，就要先查他的戶口，查他的祖宗三代，確認他沒有任何背景或者勢力才能動手吧，那不就成了欺軟怕硬嗎？
所以還是禹元啟這種孤兒比較好，殺了他，他的全家也不會從墳裡爬出來找自己的麻煩。
甚至，禹元啟還給沈誠貢獻了神秘之手和諸多秘密，簡直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帶善人。
牢禹，我想你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