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戰爭是你們挑起來的（5k）
禹元啟認識李克敵多年，知道他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任何敢阻攔他的，都會被毫不留情的處理掉。
唯獨面對阮清紗，李克敵總是一再忍讓。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個鋼鐵直男終於開竅了。
但禹元啟卻知道沒那麼簡單，聯想到阮清紗是兩年前從州府調下來的，於是他特意派人去州府調查阮清紗的來歷和背景。
調查許久都一無所獲，就在禹元啟想要放棄時，他派出去的下屬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終於打聽到阮清紗的來歷。
她居然是王牌狩魔人趙南星的學生，因為犯了事，才被下調到太陵市。
在狩魔人這個體系中，位於最頂點的是傳奇狩魔人。
但在整個聯邦，傳奇一共才幾位，王牌狩魔人已經是妥妥的大人物。
在調查到阮清紗的背景後，禹元啟總算明白李克敵為何一直對她如此忍讓。
所以到了今晚，禹元啟才會選擇明哲保身，沒有出手幫助顧夢華。
而顧夢華看起來小心謹慎，實際上蠢得像一頭肥豬，還真以為阮清紗是沒有背景的小人物。
一旦顧夢華成功殺死阮清紗，那就是她一個人動的手，趙南星追究起來，也和禹元啟無關。
如果是顧夢華輸了，也正好藉著阮清紗的手，除掉這個一直跟他關係很差的蠢女人。
“你說的沒錯，阮清紗的確是趙南星的學生。”
見到禹元啟自己派人去州府調查，李克敵也沒有再隱瞞：“我對她一直忍讓，的確有趙南星的原因，只不過……”
他加重了語氣，直視著禹元啟的雙眼，認真道：“一旦決定要解決掉阮清紗，我就絕不會退縮，也不會手下留情。”
“是嗎？”
禹元啟哂笑一聲：“那你今晚為什麼不親自動手？”
李克敵反問道：“你忘記我的能力了嗎？”
禹元啟當然沒有忘記，李克敵是混亂型能力，類似於科幻電影中的重力槍，可以對周圍的物體施加重力。
恐怖的重力能夠在一瞬間就將鋼鐵都壓扁，將人體壓成人餅。
單論攻擊力，李克敵的重力是太陵市所有超凡當中最強大的。
但缺點也很明顯，攻擊範圍只有十米，而李克敵的身體素質，只比普通人強一點。
也就是說，只要距離李克敵超過十米距離，他就拿伱沒辦法了。
對付他也很簡單，一杯毒酒就夠了……
這是藏在禹元啟心底的念頭，他做過預案，如果跟李克敵翻臉，用什麼方法才能最快殺死他。
不止是李克敵，治安局除了阮清紗之外，其他的高階狩魔人，禹元啟都有對付他們的備用計劃。
而阮清紗之所以沒有，是因為她兩年前才來的，還不清楚她的弱點。
李克敵觀察著禹元啟的表情變化，繼續道：“看來你已經猜到原因了，我的能力並不適合對付阮清紗，如果她要跑，我根本就追不上。”
禹元啟沒有那麼容易被說服：“阮清紗被顧夢華困住，失去意識，她怎麼跑？”
李克敵用禹元啟剛才的話反駁他：“你不也說過，阮清紗家中還有幫手嗎？”
禹元啟想起阮清紗家中那隻巨大的黑貓，戰鬥力接近超凡級，把十幾個精英級狩魔人都幹掉了。
如果換做是李克敵，那黑貓把昏迷不醒的阮清紗叼走，李克敵確實追不上。
“好吧，你成功說服我了。”
禹元啟聳了聳肩：“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今晚損失了那麼多人手，難道就此認輸？”
“哼，你願意認輸嗎？”
李克敵轉身看向窗外，眺望著遠方：“就算你願意，阮清紗也不會接受，今晚她一定會過來找我們的。”
禹元啟看著他的背影，皺眉道：“難道她真的要跟我們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兩年了，難道你還沒看清楚嗎，她就是一個不顧大局的瘋女人。”
李克敵轉身看著禹元啟：“趙南星不用管，如果真的關心阮清紗這個學生，就不會把她丟在太陵市兩年，不管不問。”
“萬一呢？”
“沒有萬一。”
李克敵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們已經無路可退，跟阮清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她今晚敢過來，我會親自殺了她，你滿意了嗎？”
“這怎麼好意思，我會幫你的。”
禹元啟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是從他臉上的笑意就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提議十分滿意。
李克敵心中冷哼一聲，知道禹元啟這個人不可完全信任。
但事到如今，他沒有任何退路，妖魔血清關係到他的性命和野心，不可能放棄。
所以，只能放手一搏。
…………
躺在沙發上的阮清紗，忽然揮出一拳，把站在沙發旁邊的白秋寧嚇一跳。
她後退一步，看著已經甦醒過來的阮清紗，皺眉道：“你幹什麼？”
阮清紗從沙發上坐起來，咬了咬牙：“揍一個色批。”
她沒想到沈誠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調戲自己。
這不狠狠的教訓一頓，身為老大的逼格何在？
雖然能夠打贏顧夢華，沈誠功不可沒，但這是兩碼事。
阮清紗一甦醒，原本黏在白秋寧腳下喵喵叫的黑貓，就像碰到天敵一樣，嚇得直接躲起來。
白秋寧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問道：“你贏了？”
“算是吧。”
阮清紗沒有隱瞞沈誠的功績：“本來還得拖很久，但沈誠幫了我一把，才能提前結束。”
聽到這個名字，白秋寧想起剛才沈誠打過來的電話：“你要怎麼謝他？”
她不希望沈誠和阮清紗之間有太多的來往，尤其是欠下太多的人情，比如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麼的。
“謝什麼謝？”
阮清紗伸了個懶腰，語氣就像剝削員工勞動價值的資本家：“小弟幫助老大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最多獎勵他一朵小紅花。”
白秋寧面無表情，她跟阮清紗認識多年，知道這個女人實際上重情重義，別人幫一分就會回報十分。
只是喜歡嘴上跑火車，沒有半句真話。
富光大廈離這裡不過六百米，沒一會，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白秋寧走過去開門，然後她和阮清紗就看到沈誠帶著一個漂亮之極的女孩走進來。
對於蕭青雀的出現，白秋寧沒覺得意外，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阮清紗倒是驚訝起來，用手指著沈誠：“你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帶妹上分？”
“男女搭配，幹著才不累，單身狗是不會懂的。”
沈誠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阮清紗的胸口上，腦海中浮現出在意識決鬥場中看到的畫面。
俗話說，人是衣裳馬是鞍，最好看還是不穿。
阮清紗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豎起兩根手指，做出挖眼的威脅動作。
畢竟有其他人在，她也沒法追究在意識決鬥場中發生的事。
“我叫蕭青雀，兩位姐姐晚上好。”
蕭青雀乖巧的問好，不是她突然變乖了，而是她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漂亮的女人不好惹。
阮清紗完全想象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膽小的女孩，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作者“小雀喜歡吃泡芙”。
她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然後對沈誠問道：“顧夢華呢？”
沈誠坐到阮清紗的對面：“死了，我殺了她。”
阮清紗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意外，如果沈誠沒動手，反而讓人感到奇怪。
她好奇的問：“你是怎麼進入顧夢華的精神空間內？”
“是她下屬告訴我的。”
沈誠沒有隱瞞，將自己受到七個狩魔人襲擊的過程說出來，只是略去一些細節。
聽完講述，阮清紗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沈誠：“一打七被反殺，李克敵的小弟們不會玩啊。”
沈誠加入治安局登記的能力是高速自愈，雖然測試後被評為精英級，但這種能力說難聽點就是純沙包。
而沈誠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遠超精英，十分接近超凡。
這意味著他從一開始就隱藏自己的實力。
面對阮清紗的目光，沈誠坦然自若。
他知道阮清紗知道自己隱藏了實力，但是她不問，那他也不說，兩人在無聲間達成默契。
而且，以沈誠現在的實力，只要弱點（蕭青雀）不被發現，那也就沒必要過於小心謹慎。
“好了，上半場已經結束。”
阮清紗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風衣床上。
然後，她看向沈誠，伸出自己的手：“該反擊了，你要來嗎？”
沈誠用力抓住她的手。
“我大刀早已飢渴難耐了。”
兩人對視著，同時露出笑容。
白秋寧看這一幕，忽然覺得十分礙眼。
……
轟轟轟！
引擎發出轟鳴聲，沈誠一腳踩下油門，跑車載著他和阮清紗，朝治安局的方向疾馳而去。
白秋寧站在窗戶旁，看著遠去的跑車，眼神晦暗不定。
被留下來的蕭青雀坐在沙發上，看著白秋寧的背影，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從剛才就一直用冷漠的眼神盯著自己，好像對自己抱有某種莫名其妙的惡意，
這種感覺，怎麼有點熟悉呀。
蕭青雀想著想著，忽然感覺眼皮開始沉重起來，她晃了晃腦袋，努力想要保持清醒。
但意識還是漸漸變得模糊，腦袋一歪，倒在沙發上，昏死過去。
白秋寧走到沙發旁邊，從身上摸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我一直很警惕阮清紗，沒想到他身邊還藏著你這麼一隻偷腥的貓。”
白秋寧用手指撫摸著手術刀，光滑的刀身，反射出她毫無人性的雙眸。
……
披星戴月的跑車，疾馳在凌晨四點半的太陵市。
阮清紗迎著狂風，扭頭看向沈誠的側臉：“你對剛才的性騷擾，就沒有什麼想要表示的嗎？”
我只不過給你的胸透透風而已，用得著這麼小心眼嗎？
沈誠面不改色：“男人都喜歡看球，我也喜歡，我只不過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你還挺有歪理的。”
阮清紗差點被他氣笑了。
就在沈誠以為阮清紗會揪著不放時，卻聽到她換個話題：“治安局現在算是龍潭虎穴，我沒有多餘的能力保護你，你還要跟著一塊去嗎？”
沈誠沒好氣道：“我已經上了你的賊床，連褲子都脫了，你現在讓我滾下去？”
現在離開還怎麼摸屍？
那他之前的堅持和努力就全浪費了。
和白秋寧一樣，阮清紗也不知道沈誠為何要堅持跟自己一起冒險，而且還是生命危險。
只能歸咎於自己是人格魅力。
阮清紗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站起來，高舉雙手，大聲疾呼：“那就讓我們一起，踏平治安局！！”
她的聲音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遠遠的傳播出去，驚醒了無數睡夢中的人。
……
治安局。
在大門口崗亭值夜班的老王，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今晚很奇怪，平時局裡有狩魔人值夜班，經常還有人通宵工作，但是今晚卻一個人都沒見到。
要是說放假，也沒有人通知他，而且局裡的燈光都開著。
砰砰！
忽然間，窗戶被敲響，把老王嚇一跳。
他探頭往外看，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驚訝道：“阮隊長？”
阮清紗將一包煙丟進窗戶：‘老王，局裡現在有誰在值班？’
煙是從跑車上拿的，老王看到牌子後雙眼一亮，喜滋滋的收起來：“不知道呀，平時值夜班的人都不知道哪去了，不過我看局長的車還在，他好像還沒走。”
阮清紗點了點頭，交代道：“你先下班吧，回家睡覺去。”
老王本想說現在才幾點，我下班豈不是早退？
可他聯想到今晚的怪異情況，不知所蹤的狩魔人們，看到半夜前來的阮清紗和跟在她身後的沈誠，心裡驟然打了個突，冷汗一下子流出來。
“好好好，正好我也困了。”
連一刻猶豫都沒有，老王拿起私人物品，以百米長跑的速度離開崗亭，光速下班。
沈誠跟著阮清紗，走進治安局的大門。
平時還算熱鬧的治安局，此刻死寂得像一個鬼屋，只有兩人走路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房內迴盪著。
阮清紗的目標很明確，直奔局長辦公室。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一種風暴正在凝聚的強烈壓抑感。
當來到局長辦公室的大門前時，這種壓抑感終於達到極限，令人窒息。
所有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安靜得讓人害怕。
沈誠和阮清紗站在辦公室前。
他敏銳察覺到來自辦公室內的注視，那強烈的視線彷彿穿透大門，與他的目光相碰撞，激起無形的火花。
阮清紗伸出手，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進來。”
一個沙啞得就像十天沒喝水的聲音響起。
阮清紗推開門走進去，沈誠跟在她身後，辦公室內的全景映入眼簾。
李局長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肘撐著桌面，十指交叉。
李克敵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所有人。
禹元啟半躺在沙發上，一個魔方懸浮在他面前，飛快轉動著，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替他玩。
李局長注視著阮清紗，雙眼充滿血絲。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沙啞著聲音說道：“清紗，到此為止吧，繼續對抗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平時保養良好的他，此刻頭髮灰白，臉上的皺紋極為明顯。
本以為己方足足三個高階狩魔人，能夠輕鬆拿捏阮清紗和沈誠，結果反過來被打到血崩。
治安局一夜間損失一個高階狩魔人，二十幾個精英狩魔人，而且還是死於內鬥。
李局長已經預感到自己的下場——就算今晚能夠走出治安局，也得在牢裡度過餘生。
他現在就是後悔，後悔自己被妖魔血清的利益衝昏了頭，但是為了苟延殘喘，他還是決定再掙扎一下。
“到此為止？呵……”
阮清紗冷笑一聲：“戰爭是你們挑起來的，但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
正在玩魔方的禹元啟忽然開口：“跟我沒關係哦，你們打歸打，不要濺我一身血。”
沒人理他，站在窗前的李克敵轉過身來，目光直視阮清紗：“你覺得你贏定了？”
阮清紗挑了挑眉：“不是贏就是死，試試看唄。”
李克敵冷峻的雙眸漸漸湧起殺意：“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跟我們魚死網破？”
阮清紗把手伸進風衣中，掏出一杯……不，是一把槍。
她舉槍瞄準李局長，扣動扳機。
砰！
李局長額頭出現一個血洞。
他雙眼瞪大到極限，帶著錯愕的表情，倒在座椅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李克敵和禹元啟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阮清紗，包括沈誠也是沒有想到。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從風衣中掏出一杯奶茶，但是她掏出了一支槍。
然後不帶一絲猶豫，幹掉了頂頭上司。
瘋子！
李克敵和禹元啟腦海中同時浮現出這個形容。
就算李局長是沒有能力的文職，但他畢竟是聯邦政府任命的治安局領導人，再桀驁不馴的狩魔人，也得敬他三分。
阮清紗這種舉動，不僅僅是瘋狂，也是在嚴重挑釁聯邦政府的權威。
“魚死網破？”
阮清紗把槍收起來，看向李克敵，嘲諷道：“魚會死，但網不會破。”
李克敵臉色陰沉，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他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動。
阮清紗也在同一時間抬起腳，往地板上重重一剁。
整個辦公室的地板瞬間遍佈裂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