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龜破天

樸羽估計著數量與承載能力，果斷的停止砍伐。收拾完畢，再休息一個時辰，便帶領眾人往回趕路。

翌日，正走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隆隆的雷聲。眾人回頭觀看，那一片天空已經烏雲翻滾，天地一色。

寂靜的弱水湖陡然的風起雲湧，濁浪滔天。那條通往湖心的道路，再次緩緩抬起，舉高，抖動。不止一條，而是四條巨大的長腿從水裡，伸出來。湖心的山峰也在輕輕的抖動中，露出巨大的龜頭。確實是大，表皮披附的數丈厚的山石與泥土，就像薄薄的雞蛋殼，紛紛破碎跌落，隱藏在下千萬年的龜脖慢慢地伸出來。然後，一個抖動，就地一個翻身，趴伏在弱水湖上。弱水湖水經不起這巨大的動靜，立即水花飛揚，發出轟天大響，拍起千百丈的濁浪，兜頭淹沒的附近十幾裡的山川一切。就像海嘯驟襲。鋪天蓋地，恍若末日來臨。

接著，一聲長長尖銳的嘶吼響徹雲霄，聲傳百里。

“哇——，哇——”眼力好的人看到這邊都無意識的驚叫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一隻巨大的烏龜浮上了天空。真的很大很大，隔著幾十里路，依舊如同就在眼前一般。

烏龜舒展著四肢，高高的昂起頭顱打量著四周，噝叫一聲尖銳的聲音似乎能割裂虛空。那麼龐大身軀也不落下，如暢遊在水中。無數的風暴雷霆只敢在遠處肆虐，不得近身。

太獨裁霸道了！隨便的一個動作，動搖的不只是大地山川，還有虛空。連虛空也瑟瑟顫抖，唯唯諾諾。

“弱水三千今足尺，老龜萬年大翻身！”風兒低低的吟誦。似乎為了應景，那老龜在虛空中站立起來。它的每一個動作，必然令虛空動盪，千萬丈雷霆暴怒，十萬裡雲舒霧卷。可是老龜五十里範圍內，乾乾淨淨，一塵不起。

巨大的神威鎮壓控制著這裡絕對的平穩，沒有一絲雷霆霹靂敢靠近一絲一毫。老龜悠閒自在的不像話。隨意的伸爪昂頭，抖動如山的貝殼，沐浴在廣闊的虛空中。風雨雷霆只敢在遠處肆掠狂暴，發洩無名的怒火，叫囂著天地破裂般的響動，無法無膽靠近。靠近就是灰飛煙滅。

嘶——又是一聲尖銳的嘶吼，惹得烏雲顫抖翻滾，雷霆慌張轟鳴，宵小驟然膽碎，暴雨瞬間傾盆。

站起後，老龜就如在水中一般，樹立著遊動，直上空天。平日深邃無限的虛空，如今似乎有了盡頭，在老龜的三下兩下之下，出現了空中壁壘。似乎感應到了阻礙，老龜略一停頓，末了，大腳一劃，天空深處硬生生劃破一道巨大的裂口。就像一張鋪天大紙的裂開。發出一聲裂帛的長鳴。一條巨長的裂口出現，露出深邃幽暗的另一個世界。老龜再不猶豫，一頭紮了進去，消失不見。

天空中的大裂口過了好久開始慢慢的拼合。虛空的傷口在自然力量促擁下自補自愈。

烏雲和狂風剎那間失去了禁制，變得狂傲桀驁起來。拼命的填補先前的空處，叫囂著，乖張著，不可一世著，六親不認的聚攏。爆發出它們暴烈其表，實則空虛的散碎的囂張。

大雨也湊個熱鬧，瘋狂的打下，不要錢的散落。藉以掩蓋它虛弱的憤怒。

偶爾的閃電縱橫，似乎要撕碎弱水湖的一切，霹靂跟著過來，發出他們最大的動靜，捶打著虛空與大地。魍魎鬼魅浮現，張牙舞爪，瘋狂扭動。也有膽大的修士，不遠萬里的靠近，來見證來碰運氣。

“我們見證了瑱戊大人昇天的過程，令我無比的震撼。”風兒喃喃說。

“我也是！在前輩的大神通面前，我們就是渣渣灰灰。我們向天爭命。天在前輩面前卻是瑟瑟發抖。”範崢跌坐在地上說。說給人聽，也給他自已聽。

瑱戊是神龜這件事只有風兒清楚。範崢直到看到眼前的老龜後才認識到以前面對的高人，其實是隻妖獸。不過，這也沒什麼。修行者的認知，畢竟不同於凡人。

這個雨一下就是三天。彷彿忘記了行程，逗留在這片天地間不去。

好在風兒他們總算找到一個巨大的凹向內邊的山壁，可以躲避風雨。仗著精壯小夥子多，冒雨打來許多柴禾，勉強燃燒起三堆大火，驅除寒氣。

一閒下來，免不了還是議論昇天的老龜。有人曾經親眼看到弱水湖升起的巨腿，兩廂比較，肯定了猜測：那隻陡然樹立的“大柱子”就是昇天的老龜其中的一隻大腿，再無疑問。

“我們先前是不是就踩在神龜的身上？”

“如果是，那就是！我是說如果湖心島是神龜的身體的話。”

“哎呀。那時神龜如果浮起，豈非大家在劫難逃？”

“正是！所以神龜先是搞出個響動，驅趕大夥兒出來遠離。分明心存善念，不忍我們橫死啊。”這分明是一場劫後餘生啊！

人們七嘴八張，議論紛紛。

人們互相告慰和擁抱慶幸。也為能見證這一場壯闊宏大的昇天經過而自豪著。

他們有的吹了，能吹三代。

事實如何，並不重要。

巴山與樸羽在一隅交流著這次得到的武功。風兒和範崢就在一邊安靜的坐著看著。

這次巴山得到一套拳法和一套腿法。巴山演練的就是拳法。樸羽無聲的看著，不斷的點頭。

巴山的拳法相對古樸。比較以前的拳腳或者大開大闔，或者靈動多變都有不同。

大開大闔的“破山八式”力量直來直去後繼無力。而“掠（鷹）空三擊”招數變化太多，力量相對的達不到全力發揮。

現在的這套拳法不同，因為古樸無華，一拳一掌似乎都一停一頓，但是每一拳每一掌都能擊打出勁道的聲響。短短的距離，看不到蓄力和運力。但是力量似乎不俗。

樸羽忽然掠出，對著巴山攻擊而去。巴山低喝一聲：“來的好！”接架應還。手臂彎曲，只在胸口一尺範圍裡起落轉折。在很短的距離、很危急之時堪堪的抵擋住。似乎險險的就要中招，才僥倖架住；實則妙到毫巔，篤定堅信。

接了幾招，巴山開始攻擊。

他的攻擊也奇特。範圍很小，不到身前兩尺之外。手臂不作全展伸直，指頭絕不舒開。樸羽連著抵擋數招，雙手凡是阻擊處都隱隱作痛，大有招架不住的勢頭。樸羽甚至知道，巴山還沒有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