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更好的生活為目標,埊部人們都有著使不完的氣力,創造財富而不畏辛苦。

風兒就是這般。

忙活完家裡田裡菜地裡之後,又攜帶好弓箭刀具,出寨打獵。

出的寨來,向東北方向而來。這裡的樹林連著北邊的王莽森林,範圍何止千萬畝。樹林中的飛禽走獸無數。據說都有了成了精的妖獸,法力強大,兇厄無比。

風兒不敢深入。

其實出寨時,已經有把守寨門的盤熙長老囑咐過:“丫頭,萬萬不可深入林子啊。那裡面的兇獸不知道如何。那聲音已經超過了虎狼許多。聽得人心驚膽戰的。千萬不可深入啊……”

風兒乖巧的應諾:“知道了。六長老放心,等打到了野物,給您留一隻下飯……”

埊部兒女可不是花架子。能耕種也能戰鬥。打獵,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運氣也好,入林十數里,便入手兩隻野雞。又走一會兒,竟然打到一隻肥嘟嘟的灰兔。入手沉甸甸的,甚是令人欣喜。

風兒決定,再打一隻獵物,立即迴轉。凝神豎耳,仔細前進,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陽光正好,樹林間有密不透風的,也有稀疏有致的地方。空氣並不潮溼,也聞不到腐爛的味道。甚至還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通常,在這樣的地方,都有著不凡。風兒也算是個中裡手。不禁細心搜尋著,以免漏失了什麼好獵物。

有草的地方青綠茂盛;有樹的地方樹木蔥蔥。風兒愈發堅定自已的想法。

很快,耳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輕微。但是發在身後,還在逐漸的靠近。風兒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腳步,只凝神堤防。

忽然,一縷風兒自身後襲來。風兒擰身側閃一大步,手中的短刀揮起斬下。眼光與手同步,看到一團物件兒時刀也斬落。

入手便感覺狠狠砍中了什麼。

“啪”的一聲,那團不知名的東東跌落地上,灑出一蓬鮮血。

“嗯?這是什麼?”風兒小心的走近,看到地上的獵物肥肥胖胖,像個豬崽。只是有著如錐一般尺來上的尖唇。身上的毛兒細細如針,貼在白嫩嫩的身上。

“好香!”那小獸傷處噴出的鮮血有著一股醇香,暈染在這一塊兒,長時不散。“我敢肯定它能吃。”風兒卻是不肯定的說。

她沒吃過。甚至還是頭一次打到。

根據經驗,這樣的小獸必然有一身肥嫩可口的肉兒。做湯或燒烤都應該好吃。

那一刀很厲害,幾乎將小獸切為兩段。

小獸一動不動,風兒伸手去撿,手剛碰到獸身時,一個聲音自遠處傳來:“唉,唉,不能碰!”

風兒已經抓住小獸屍體,聞聲一愣。此時,地上的小獸屍體忽然就地一滾,翻身爬起。表皮的毛兒之間陡然挺出尖銳的白刺。剎那間,豬崽變成了刺蝟。風兒的手心,也狠狠的刺了兩下,不由的鬆手扔出豬崽,同時,口中“啊呀”一聲痛吟。

豬崽在地上轉個方向,向一蓬青草中竄去。風兒惱怒,另一隻手閃電般揮出,兩根長木針追著豬崽一閃而沒。豬崽哀叫一聲,竟然被生生的釘在地上。

風兒沒先觀察傷勢,卻看向說話之人的方向。只一眼,不由一驚。

來人身材單薄,形象猥瑣。奇怪的是離地三尺,懸浮空中,一隻手捻著須兒,一步一步的走來。可眼睛看著的是那隻豬崽。

能令他上心的顯然是豬崽。

“有點兒可惜。”那人將手一招,地上的豬崽屍體立即懸浮起來。

豬崽先頭詐死,現在當真死透了。兩根木針將它刺個透穿,自針尖處向下滴著鮮血。

風兒抱拳施了一禮:“敢問大人------”

那人此時才隨便看向風兒:“我?神人。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不過,以後你可能會知道。我呢,追著這個小畜生跑了幾百萬裡。卻讓你給殺了。也是它倒黴吧。”

追了幾百萬裡?神人?

“噯,你別誤會啊!不是你想的這個小畜生有多厲害。它叫‘長吻龍’,沒有什麼戰力。長處呢就會尋找靈脈和天材地寶。善於地行,能破禁制。一身的本事就在這根長吻上。”

長吻龍?這麼個小豬崽能叫龍?風兒都想笑出來。自已豈非殺了一隻龍?

一隻?嘻嘻!龍豈非是論條麼?

但這龍只能論只了。

神人的臉色沒有什麼特別的波動,淡然的看著風兒:“有件事跟你說啊。那個這長吻龍的刺有熱毒。雖然發作的潛伏期有長有短,但也是要命的玩意啊。你確定你受得了麼?要不要處理一下?”

風兒聽說立即慌了,受傷的手都不知道放置何處。在身上一頓亂找藥瓶,想將傷口敷上。

那神人猥瑣一笑,給人一種很不靠譜的感覺:“其實呢,解鈴還須繫鈴人,解藥就在長吻龍身上。就怕你不敢用。”

風兒立即眼巴巴的看著他。神人乾咳一聲,又昂頭捻鬚,說道:“從規矩上來說,所謂身外之財,見著有份;再從道理來說,天下沒有免費的食物。我若指點了你,總要給點兒好處吧?”又將聲音壓低些:“就一點點兒。如何?”

“你說!”風兒覺得這個神人未免有些名不符實。自已是凡人,他何須如此低三下四的說話,還問她要好處。更重要的是,神人竟然沒有凌然壓迫之概。雖然他離地三尺的不凡模樣。心裡吐槽:莫不是冒牌神人?

神人只看一眼就明白風兒的心思:“噯!你不要小看我喲。我呢,就要了這隻長吻龍的長吻。然後我就告訴你解決熱毒的法子。你看如何?”

風兒神情一鬆,大著膽子說道:“大人就是全部要去,小婦人也不敢說不啊?何須如此拐彎抹角?憑你神通,頂尖兒的存在,豈非予取予求?哪怕全部帶走,小婦人也攔不住。”

“嗯——”那神人面色一正,依舊掩蓋不了樣貌的滑稽,但說話可是正正經經:“神人也有規矩約束,不是想怎樣就能怎樣。況且似我這般的正神。我若巧取豪奪,以後怎麼混?(以後難以渡劫。)”話鋒一轉,“你答應了啊?我就算你答應了啊!”

風兒已經沒有了初見此人的驚恐,心裡也沒有想著謀取什麼好處,只關心自已的傷口。便說:“好吧,儘管拿去。”

神人滿意一笑:“甚好甚好。”伸出右手作刀狀,對著長吻龍屍體頭頸部位虛空一切。也是神奇,無形中如同一柄鋒利的刀輕易的將屍體一分為二,頭頸利落分開,切口處光滑,沒有一滴鮮血滴落。

風兒大聲稱讚:“好神通!”

神人臉兒卻一紅,沒有一絲的洋洋得意:“雕蟲小技爾。”

也是,比起移山倒海、翻天裂地的大神通,此等就該算微末之技了。

但風兒只覺得神乎其技,不由臉色潮紅,眼顯崇拜:神人果然神人,名不虛傳。

神人大袖一揮,就將長吻收去不見。看著風兒,說道:“你那傷口無礙。熱毒已經潛伏在你身體之中。如果除去,非要此畜生的糞便。此中有個難處,就是要以口服食。雖然你是女娃,但與性命有關,說不得也要勉為其難了。”

解除熱毒竟然要口服長吻龍的糞便。

風兒好一陣躊躇。

那神人笑道:“也不急於一時,就是發作時服食也可。你只需好生收藏好這畜生糞便。它的糞便不臭,還香的很。”

風兒鬆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大人等等。小婦人有事兒請教。”手兒一張,手心裡出現一塊不大的玉骨。

神人看見,眼中倒是一亮。待拿到手上,卻說:“此乃強大的神獸橫骨。具有記載功法,積蓄神力,召喚本身等功能。非同尋常啊!”

風兒心潮澎湃,興奮莫名:“那這、那這---是是---”

那神人笑道:“我也不知。這等物件,不可輕易示人的!雖然我很好奇,可是潛在的規矩還要遵守的。其實,想知道里面有什麼,只需滴血認主就可。就是用你的鮮血感染在此表面,通常三滴就夠了。至於滴血過後,一切自然知曉。”雲淡風輕的輕輕吹了一口氣,那玉骨便平平飛向風兒。

不愧是神人,並沒有覬覦玉骨。風兒無知,那神人卻是知道玉骨之中可能貯藏著天大的秘密。

可是他視而不見。

其實他想,非常的想一探究竟。只是對於規矩的遵守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

就算此處並無第三人,就算風兒無知,就算他隨便一根手指就能弄死風兒,就算能了無痕跡,不為外人所知,他亦不幹。

身體與正心的背道,讓他如此的猥瑣、滑稽、搞笑。一本正經的難看著、難堪著。

風兒伸手接過,心裡對神人的身份再無二念,口中連連感謝。

那神人轉身就飛,忽又頓住,再次轉身,捻捻鬚再搔搔頭,看一眼風兒,說道:“你有玉骨在身,說來應該是你巨大的福緣。你我見面雖然偶然,可相見是緣,總要留點兒念想給你。”那模樣似乎很是為難神情,竟然抓耳撓腮的思索。

風兒笑道:“大神如果為難,也就算了。小婦人不敢貪圖什麼好處念想。”

“嗯——也不是為難太甚!大神麼,怎會為難呢?”那神人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一咬牙一伸手自腰間取出個手鐲模樣的物件。“送你了!”

那鐲兒飛了過來,自動的套在風兒的左腕上。也不甚重,大小剛好。只是烏漆漆的毫不起眼。

那神人似乎還有兩分的不捨:“你要好生收好。這個寶貝名喚‘乾坤鐲’。一百萬斤烏金打造,可大可小。攻城略地,不二法寶。如今你毫無法力,自然難以驅使。我傳你一些入門的法門,可供你簡單的運用。十丈之內,收發自如。”

“有這樣神奇的寶貝?”風兒自然大喜過望,雙膝一彎,跪倒於地:“多謝大神賜寶!”

“慢著慢著!還沒說完呢。”神人擠出一絲笑意,道:“乾坤鐲另有個功能就是內裡能夠放置東西。乾坤乾坤,就是說它內裡另有乾坤。”說著,在自已的腦袋上一拔,竟然拔下來一根頭髮,然後捻著它如同捻著根長針,慢慢的刺入風兒的頭頂。

風兒只覺得頭頂一痛,不由頭皮發麻,雙眼一閉,心下大駭,就差喊了出來。隨即又覺得什麼感覺都沒有。等到眼睛睜開,眼前空空。那神人竟然不見了。

左右前後看看,那神人真的走了。

神人嘛,自然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這一刻,風兒一陣夢幻疑惑,一陣唏噓感嘆。長吻龍的半個屍體,手腕上活靈活現的手鐲,都表明自已不是做夢。

世上真的有神人呢!

碰巧的是就讓自已遇到了。

風兒狠狠的掐了自已手臂一下,鑽心的疼痛提醒她不是在做夢。

她竟然遇到了神仙。

說來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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