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滿嘴都是“相信科學”。
白允城病急亂投醫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開口問道:“說吧,多少錢道長才肯出手?”
老道士擺了擺手:“出家人不講錢,講緣。”
“那道長說多少元呢?”白允城從牙縫裡憋出一句。
老道豎起一根手指:“十萬元。”
十萬塊對白允城來說倒不算太多,他一口答應:“還請道長施法。”
老道取了七盞燈,以六合之法排列在地上。正中一盞,外面呈六角形圍著六盞,又用紅線將七盞燈連線起來。最外圍用蠟燭擺成八卦圖形,一個簡易的陣法便完成了。
他讓白允城站在陣中,口中跟著他誦唸咒語:“天罡七星,北斗九辰,洞悉陰陽,惠力真靈,遣兵調將……”
白允城一字一句跟讀:“……令到之處,鬼怪無蹤,敢有不從,雷火焚身,欽奉北斗紫薇大帝律令,神兵天火急急如律令。”
做完法,老道又交給他一枚紅線穿就的古錢,交代他時時掛在脖子上,可保鬼神不侵。
待送走白允城後,老道一改沉穩的模樣,火急火燎地回到房中收拾行李便走。
一名年輕小道士見他揹著行囊,步履匆匆,連忙問道:“師叔這是去哪?”
他腳步不停:“老道出觀遊歷一番,若有人找,便說我不是這個道觀的人。”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徒留小道士在原地撓著頭,不明就裡。
白允城花十萬塊錢,稍微買來了一點安心。
這老道士似乎真有些道行,一連幾天都沒再有什麼怪事發生。
殊不知,這其實是寧好故意給他喘息時間,待他放鬆心神之際,再給他致命一擊。
白允城日子過得卻也並不舒心,拍戲演技不佳,各種失誤,往往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
他想退出拍攝,但和劇組簽了合同,此舉將賠付鉅額違約金。他向時歸提起,希望對方能替他出這筆錢。
對方卻狐疑地問道:“你不是很喜歡這部戲,說一定要完美呈現給觀眾嗎?你的性格,從來不會半途而廢才是。”
為了打消時歸的懷疑,白允城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拍攝。
網路上也流傳出一些影片片段,諸如他“演技差”“片場耍大牌”等負面新聞接踵而至,聲討不斷。
而面對這些網路輿論,沒有經濟公司,他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
心煩意亂地過了幾天,結束拍攝後驅車回到家中。
他之前住的是時歸在影視基地買的房子,自從發生了那事後,他便不敢再住,只能重新租了套房。
門鈴響起,他走過去從貓眼往外看了看,是時歸的助理。
開啟門,對方捧著一大束玫瑰,手裡還提著幾個禮品袋。
“夏先生,這是時總送您的禮物。”
助理已經不止一兩回上門替時歸送禮物了,白允城並不在意,隨口道:“哦好,放那吧。”
助理點點頭,將花束和禮物放在玄關櫃上,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助理在放禮物時藉著花束的遮掩,順走了玄關櫃上隨手擱置的一把房門鑰匙。
夜晚,陰風陣陣,陽臺窗戶突然被吹開,窗簾迎風擺動。
白允城被這聲音驚醒,起床去關窗,卻在拉開窗簾的瞬間見到一張血淋淋的鬼臉。
他嚇得跌坐在地,眨眼再看,發現只是一團酷似人臉的汙跡而已。
然而經此一遭,他也睡不著了,第二天精神萎靡,又是被導演一頓罵。
在他出門拍戲的時候,寧好拿著鑰匙開啟房門。
他打了個哈欠,似乎昨晚沒休息好的不止白允城。至於為什麼沒休息好,當然是因為某人昨晚不睡,偷偷在別人窗戶上畫鬼臉來著。
寧好閒庭信步地四處察看了一番,在幾個地方做了些手腳,重點關照了浴室區域,畢竟人在拉屎和洗澡的時候是最脆弱的。
做完這一些,寧好冷笑一聲,悄然離去。惹到他,白允城算是踢到鐵板了。
白允城拍完戲回到家,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他走進浴室,準備泡個澡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剛躺進浴缸沒一會兒,清澈的水中泛起紅霧,漸漸被染紅,猶如一缸血水,觸目驚心。
“啊——”白允城嚇得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屁滾尿流地從浴缸中爬起。
剛起身,鏡子裡映照出他特意微調過和夏銘星一般無二的面容。
那鏡中人影此時似乎活了過來,雙眼溢位鮮血,面目猙獰,緩緩朝白允城接近,似乎想要爬出來。
嘩啦啦——一股熱流湧出,浴室裡蔓延起一股騷味兒,白允城竟是被直接嚇尿了。
來不及整理狼狽的自已,他拔腿便跑。恐懼使得他身體不受控制,腿軟得不像話,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公寓。
他來不及穿鞋,一手抓起入戶衣架上掛著的外套,一手拿上玄關櫃上的車鑰匙,奪路而逃。
夜色下,他將油門踩到底,一路疾馳朝著道觀而去。
好在這條路晚上車輛不多,不然肯定得發生車禍。
另一邊,寧好抱著膝上型電腦盤膝坐在床上,一邊叉著床頭櫃上時歸削皮切塊的水果吃,一邊欣賞電腦中透過針孔攝像頭傳來的畫面。看著白允城的窘態,他笑得樂不可支。
“哈哈哈,他竟然嚇得尿褲子了。”
時歸湊過來瞥了一眼,看見螢幕中白花花的肉體,皺緊眉頭,一把合上寧好手中的電腦:“他穿褲子了嗎你就看?”
看這情況,全位面醋王是又吃醋了。
寧好乖覺地把電腦放到一邊:“好了,我不看了。他的小,不好看,我看你的,你的大。”
時歸這才滿意,壓住上揚的嘴角:“那我現在給你看?”
“別,晚點再看。”寧好連忙伸手製止了他:“可惜我還有好多佈置白允城都沒見識到呢,浪費了。這房子我們買下來吧,別到時候傳出鬧鬼影響房東。”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買下來了,現在這房子已經在你的名下了。”
“還是你想得周全。”寧好表示很欣慰,獎勵了他一個香啵。
時歸指了指被親過的臉頰,有些不滿:“就這樣?沒有別的了?”
“那你還想怎樣?”
“叫聲老公聽聽。”
“老公……公。”
“好啊你,欠收拾了!”話音未落,時歸已經一把將寧好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