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種想打人卻渾身發軟的無力感，誰懂
之後褚卿又問了褚星洛幾個問題，後者雖不明白其中原因，但還是乖巧的回答了。
其實後面的問題已經不太重要，光是褚星洛說得出鎮南王屁股上的胎記這一點，就足夠打消大部分疑慮。
畢竟如此隱私的地方，若不是親密無間的家人，想知道大概有點難。
就連褚卿也是兒時的時候不小心燒了二哥衣服後襬才知道的。
霍妜相信洛洛的身份不曾作假，或許他是有什麼奇遇，所以沒死，亦或者說，復活了。
這對於她而言也是個好訊息。
“本王知道了，去玩吧。”褚卿破天荒的放柔了語氣。
【莫非這世間還真存在什麼起死回生不成？】
褚星洛點點頭，又看向霍妜，目光中帶著詢問，似乎是想讓她一起走。
霍妜也沒什麼要單獨跟褚卿說的，見他信了，當即就起身牽著洛洛離開，留下面前成堆奏摺沒看的攝政王陷入沉思。
*
入夜，攝政王府安靜得可怕，尤其是霍妜住的山藝閣。
因為她之前就說了只需要下人每日灑掃，不用丫鬟婢女伺候，所以那些丫鬟們也不住這，偌大的院子只有霍妜和褚星洛兩人，一到夜裡就有種萬籟俱寂的感覺。
褚星洛這些天都沒怎麼睡好，哪怕有丫鬟姐姐陪伴，他還是覺得很沒安全感。
“洛洛真的好想孃親啊。”
霍妜正半躺在床上看小話本兒，突然聽見他這麼一說，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咋了你這是？”
古代也有深夜emo？
“就是很想很想。”褚星洛抱著她的手臂蹭了蹭，像只貓咪幼崽似的，可愛又黏人，“孃親以後可不可以別丟下洛洛一個人？洛洛害怕......”
霍妜沒有回答，一對好看的秀眉微微擰起。
這個她承諾不了啊。
之前決心不管去哪都帶著褚星洛，是因為還沒有找到他叔叔，做的最壞打算。
現在不僅找到了他叔叔，而且他叔還是元啟國尊貴的攝政王，堂哥又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哪用得著她來照顧？
再說了，她過段時間就準備去找天心草了，沒必要讓洛洛一個好端端的世子跟著她風餐露宿吃苦受累，而且帶著孩子總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在沒有感覺到機遇的情況下，只有很偏僻的深山老林裡才有可能出現天心草，霍妜也沒辦法隨時把褚星洛當掛件一樣掛在身上。
她抿了抿唇，正想著要不要乾脆裝沒聽見算了，別過頭就看見褚星洛已經熟睡。
“......”
小孩子果然沒心沒肺。
霍妜等了一會兒，確定洛洛已經睡得非常熟，這才輕手輕腳的起身。
她要去探聽八卦了。
褚卿的確按照約定的那樣，沒有在山藝閣附近安排暗衛，不過這間院子就在主院旁邊，算是比較靠近攝政王府中央的，想離開也不是那麼簡單。
說明他還是有點防備著她的。
雖然這防備用處不是很大。
普通人很容易被察覺，因為他們控制不了自已的呼吸節奏，更沒有敏捷輕盈的身手。
但對於霍妜而言，暗衛同樣形同虛設，因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太明顯了。
依靠著這點，她簡簡單單就溜出了攝政王府。
皇宮內，御書房。
褚穹啟還坐在桌前看著奏摺，他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幾乎要失去焦距，雙目空洞麻木。
“朕這皇帝到底要當到什麼時候，每天看不完的奏摺、奏摺、還是奏摺，上面十有八九還說的都是廢話。”
元啟國雖不用每天早朝，但朝臣們還是會遞奏摺上來，多的時候一人可以遞好幾本甚至十幾本。
忽然，褚穹啟餘光瞥見旁邊的窗戶外面閃過人影。
他迅速放下手裡的摺子，麻利的鑽到桌下。
【不是吧，又有人刺殺？都混到御書房來了啊？】
吱呀——
木窗被開啟的聲音在夜晚格外刺耳。
褚穹啟縮在桌下，捂著嘴一動不敢動。
【壞了，朕今天不是要交代在這裡吧？禁衛呢，和公公呢？？？】
腳步聲在御書房裡來回走動，不緊不慢，每踏一步就好像在他心裡落下重錘，感覺頭上懸掛的刀離自已脖子又近了一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彷彿是聽見了褚穹啟內心的乞求，那道腳步聲逐漸走遠，最後消失。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動靜後，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張臉赫然出現在他面前，朝他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嗨~”
“啊！！！”
“別碰朕、別殺朕！要殺就去殺朕的小皇叔吧，他才是老大！”
褚穹啟差點沒把扁桃體給吼出來，心臟都要驟停了，雙手抱緊腦袋縮在桌下，不敢再看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笑聲，褚穹啟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往外看去，就發現霍妜正蹲在桌前，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
這種想打人但卻全身發軟的無力感，誰懂。
褚穹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一臉減壽十年的樣子看著她：“霍姑娘，你是不是有病。”
霍妜抿著唇，嘴角瘋狂抽搐，最後還是沒憋住笑意，眼淚花都鑽了出來：“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躲的太明顯了。”
她知道褚穹啟就在御書房，進來後卻沒有看到人，只聽見桌子下傳來頻繁的心聲，所以就起了一丟丟的壞心思。
多年來的習慣，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其實就算她聽不見心聲也能找到褚穹啟，他那片明黃色的衣角都露在外面呢，還在隨著主人的發抖而顫動。
褚穹啟感覺自已快死了，艱難地從桌下爬出來，坐回椅子上，有氣無力的開口：“你筍到家了。”
這時，外面傳來略顯尖細又沉穩的男聲：“陛下，您沒事吧？”
霍妜聽得出這是上次那個和公公的聲音，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聲音聽上去還蠻靠得住的。
褚穹啟幽怨的瞪了霍妜一眼，揚聲道：“沒事，退下吧。”
【沒事個鬼，朕至少折壽了十幾年！】
和禎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但氣息卻仍舊停留在御書房外，看來是不太放心。
霍妜也沒想到褚穹啟的膽子那麼小，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作為皇帝不是應該見過很多大場面嗎？
半晌，褚穹啟才總算徹底回神，“霍姑娘，你來找朕有什麼事？”
“不是你上次說要和我單獨聊聊麼，今天剛好有空，我就來了。”
褚穹啟：“啊？”
【就為了這件事兒，大半夜特地跑到皇宮來？你也不怕被當成刺客啊？】
【朋友，別太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