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小年紀心思深沉的大阿哥

慧貴妃聽了沈瀅的勸告，沒有急著找皇上覆寵，反而趁著身體好些了常去長春宮，幫扶皇后處理年宴相關事宜。再加上高斌大人的自責謝罪，皇上終於又來鹹福宮了。

沈瀅則暗舒口氣，給大阿哥乳母傳話，見到了當事人。

乳母姓李，算起來還是沈瀅的遠房親戚，因著沈家提攜，這幾年家中並未缺銀子。

李嬤嬤見四下無人，當即便跪在沈瀅面前淚如雨下，“沈答應，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景心連忙扶起人，反覆叮囑小心行事。李嬤嬤啜泣不止，好久才回神，慢慢將緣由道來。

哲妃早逝，大阿哥的存在便十分尷尬。皇后的嫡子已入尚書房溫習，如此有些人便開始蠢蠢欲動，甚至將不少大逆不道的話說給大阿哥聽。

李嬤嬤拿出一封字據，正是她兒子的字跡和手印。她哆嗦地開口：“前些日子，奴婢忽然收到這欠條。而後又有一名眼生的太監相告，說是中宮不喜大阿哥，要奴婢不必殷勤侍奉。還暗示奴婢在大阿哥的膳食中放東西，使他倦怠疏於功課。奴婢萬萬不敢傷害主子，可若是不從，奴婢兒子借印子錢還不清，這家就完了！”

沈瀅越聽越心驚，原劇情中是素練跟富察夫人無中生有，瞞著皇后苛待大阿哥。可從當事人口中，竟然是這番說辭。

這原主到底有多少爛攤子，怕不是這乳母手中有她什麼把柄吧！沈瀅輕聲安慰：“我不過是不受寵的答應，如何幫得了秦姑姑。嬤嬤可還記得那傳話的小太監，我可以讓景心仔細著，看看有何線索。”

果然李嬤嬤聽後臉色慘白，她忙抓緊沈瀅的手臂，“沈答應，您可不能棄奴婢不顧啊！當年若不是奴婢在哲妃面前為您說話，您早就被嫻妃害了呀！”

嫻妃害她？

果然李嬤嬤知道她不少秘密，沈瀅心跳加速，臉上毫無波瀾，“李嬤嬤在說什麼玩笑話，嫻妃娘娘最是嫻靜淡雅，怎麼會害我？您可別急昏了頭，禍從口出啊。”

“沈答應，您不會不記得吧！那次嫻妃說您避寵是因為愛慕其他男子，若不是哲妃出面為您澄清，您還能站在這裡？”李嬤嬤面有怒意，“奴婢知道沈答應如今攀上了貴妃，可若是奴婢求到了嫻妃面前，您還這麼氣定神閒嗎？”

這姑子果然留一手，話只講了一半。所以嫻妃早就跟她有仇了，這麼放心地讓她接近海常在，是料定海常在不會將她的話聽進去嗎？

沈瀅笑了笑，心底毫不驚慌，“嬤嬤說得哪裡話，您也聽說我先前大病一場，很多事情記不大清了。既然姑姑有恩於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此事說來也不難，就看姑姑是舍大阿哥還是舍自已了。”

她笑得意味深長，早在剛見面便見屋內屏風後的隱約有黑影，瞧那個頭分明就是個小孩子。只是大阿哥藏在暗處乳母知不知道。

李嬤嬤抬眼，臉上震驚：“怎麼做？”

“嬤嬤所言沒有人證，單憑你口中的太監根本查不到任何人。有人敢將這些東西送到你手中，必然已經抹了痕跡。嬤嬤進退兩難，不若便將此事告知大阿哥。”

“嬤嬤果然沒有說錯，沈娘娘聰慧，想來早已發現我了。”屏風後的人影緩緩現身，正是大阿哥永璜。

說起聰慧，她可不敢當，不過是不想讓李嬤嬤把她拉下水而已。

沈瀅朝大阿哥輕輕點頭，輕聲道：“大阿哥既然知道實情，又藏在暗處聽我們對話，必然是對李嬤嬤信任有加。”

大阿哥不過是小學生的年紀，說話老氣橫秋，滴水不漏，“我與嬤嬤勢單力薄，還望沈娘娘提點一二，若是度過劫難，永璜必然感激萬分。嬤嬤剛才的話也會爛在此地，永遠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大阿哥金口玉言，我自然相信。但此事若成，李嬤嬤怕是不能在宮中呆了。不若嬤嬤將這欠條和手書交於我，也好讓我有安慰。”沈瀅可不敢相信眼前這主僕二人，還是手中抓著把柄才好。

李嬤嬤轉頭看向大阿哥，等到對方點頭的舉動後，才將手中的幾張紙交出來。沈瀅翻看了一下沒有異樣，便吩咐景心藏起來。

“李嬤嬤既然收到這些東西，對方就篤定你不敢不動手。所以苛待也好，輕慢也罷，只要對方沒有明說讓你給大阿哥下藥，你怎麼做都好，舉動越沒有規矩越好，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大阿哥，才能有生還之機。”

大阿哥沉默，他小小年紀便要面對群狼環伺的局面，也是可憐，“沈娘娘的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讓他們誤以為嬤嬤確實背叛了我。”

“大阿哥聰明，這樣還有另一個好處，若是皇上知道您身邊的人服侍不周，會如何呢？”沈瀅笑容加深。

大阿哥點頭，“到時嬤嬤雖然服侍不力，但勞苦功高，有我力保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多謝沈娘娘提點，日後若是需要永璜相助，一定責無旁貸。”

沈瀅壓根沒把一個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大阿哥言重了。我今日原是看望三阿哥，不便久留，望大阿哥和嬤嬤保重，以待來日。”

各宮各苑忙得不可開交，自然也無人注意擷芳殿。

沈瀅回宮一直想著李嬤嬤說的事，若嫻妃所說屬實，她避寵當真是因為心底有人？這可真算得上定時炸彈，尤其抓著把柄的還是行事毫無邏輯的嫻妃，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毫無生還可能。

此事還得儘快解決，不然後患無窮！

接下來的日子，沈瀅一直心神恍惚不定，就連高晞月都忍不住問她是不是身體不適。大年初一，闔宮嬪妃於慈寧宮拜見太后，其間太后都注意到大阿哥身體消瘦，精神略有倦氣，指責了服侍的李嬤嬤。

大阿哥養母的身份非比尋常，有此資格的不過四人。除卻有皇子的皇后跟純嬪，剩下便是貴妃跟嫻妃了。原本沈瀅還想著幫貴妃拿下協理六宮之權，可眼下大阿哥想保李嬤嬤的性命，一定會選擇貴妃做養母。

他知道沈瀅必定會暗中相助。

沈瀅瞧著坐在首位的嫻妃，不知嫻妃知曉此事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