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將離腳步一頓,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你說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曉月低下頭,眼圈一酸,垂淚道:“對不起莫大哥。我當時自知活不了多久,我不敢告訴你我的身份。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將離見她哭了頓時慌了手腳,忙安慰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你現在不願意說也沒關係。”

曉月重重的搖了搖頭,伸手緩緩掏出一個物件。將離低頭一看頓時感覺五雷轟頂。莫將離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聲音都有些發抖:“曉月,不,蘇涵。我真想不到曉月你就是蘇涵!”說著從懷中慢慢掏出另一面刻著龍紋的玉佩。

時隔十年,玉佩終於再次合體!

曉月抽泣道:“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莫大哥就是文奎。直到陪你回去收拾東西時我看見了那顆夜明珠。”將離恍然大悟。那顆夜明珠太大,所以他沒辦法隨身攜帶,都是放在包袱中的。

“我們兩人變化實在太大,又十年未見,認不出來很正常。”曉月說道。將離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忽然一個可怕的事實湧上心頭。他先是一呆,腳步下意識後退一步,手中的傘也無意識的鬆開。他震驚道:“如此說來!蘇家莊!蘇莊主!”他忽然啞聲,一個字再也說不出來。曉月重重點了點頭,雙肩不住抖動,淚水如雨而下。

大雪紛飛的這天,山上有兩個傷心人。

大雪造成的封山大概持續了七八天之久。這日,莫將離像平常一般向師父請安。一路遙望著遠處銀光素裹的山巒便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宗主閣。師父寒桑出奇的沒有在閣前舞劍,而是在閣內端坐著瞧著一封信。

莫將離恭恭敬敬的請過安,寒桑點了點頭,起身將信遞給他,說:“今日一大早,信鴿便送來的你二師兄的信。將離,你看看吧。”莫將離接過信,看過後喜道:“二師兄和三師姐要回來陪師父過年!我好幾月沒見他們,還真是想念!”寒桑微笑點了點頭,看來沔雲、林青兒來過年這事令他很開心。

莫將離將信疊起放在桌上,給師父斟茶,頓時茶香四溢,是上好的廬山雲霧茶。寒桑接過茶杯,笑道:“將離和青兒一樣,比玄策雲兒那倆傢伙懂事多了!”提起上官玄策,莫將離忽然說道:“既然師兄師姐一家要來,要不把大師兄一家也叫過來吧。我們一起吃年夜飯,豈不是甚好?”寒桑點了點頭,說:“也好,我也好久未見玄策了。你抽空再陪青衿去一趟逍遙峰把他喊下來。”莫將離應了一聲。寒桑又問:“怎樣,紫電用的可還順手?”莫將離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這麼好的劍還沒捨得用。”寒桑瞪了他一眼笑罵:“沒出息!把劍給為師,為師今日正好教你太清境該學的幾式劍法。”一聽要教劍法,莫將離滿臉高興的把隨身佩戴的紫電交給寒桑。

寒桑接過紫電,走到院落輕輕將它抽出。只見劍光如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他靜靜的看著這把劍,輕聲道:“老夥計,好久不見啊。”聽到這番話,莫將離這才知道這柄劍是寒桑送給上官玄策的。只聽寒桑說:“這把劍玄策贈給你代表著對你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辜負他對你的期望,希望你一如他不曾辜負我對他的期望一樣!”將離重重點了點頭,朗聲道:“請師父放心!”寒桑見他的精神勁很是滿意,撫須道:“等你以後劍法有所成,當你不再需要這把劍時,希望你也可以把這把劍傳承下去。重要的不是將劍傳承下去,也要把劍的精神傳承下去!”

寒桑說完上面一番話後便開始認真傳授莫將離太清境該修煉的摩雲劍法招式。由於將離目前還只修煉到太清境的初階,寒桑只教了他第二十三式到第三十式。這八式裡面最厲害的當屬‘千山一碧’這一招,劍法迅猛又辛辣。還有一式‘奇峰羅列’,對身法考驗極高,但能達到突襲的效果。

這一天,莫將離都在跟寒桑好好練劍,直到傍晚回到夜寐院才發現曉月從下午就在等他。她是專程來向將離告別的。原來五長老帶領的弟子已經幫助棲霞寺剿滅了碧血堂,現在正在回山途中。掌門真人接到傳信後命柳音去撫州前去接應,柳音決定此行帶上風曉月。

莫將離聽罷,奇道:“怪哉,就是去接應五長老他們也不該跑這麼遠啊。曉月,你此行一定小心,我懷疑不會只是單單接應五長老他們這麼簡單。”風曉月點頭道:“莫大哥放心,師父既然帶我同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莫將離點了點頭,拜託她道:“曉月,撫州一行,如果你時間充裕幫我在城中各處藥館、書館尋找找有沒有一本名叫《管見大全良方》的醫書。”風曉月笑道:“好啊,難得你能求得到我!話說,這本書很稀有嗎?連藥王前輩都沒有收藏?”莫將離沉吟道:“這本醫書是前宋有名的醫者陳自明所著,可惜經歷戰亂已經失傳了,就不知他的故鄉還有沒有。”曉月重重點了點頭,記在心裡,這是莫將離第一次託她幫忙,自然好盡力完成。只聽莫將離又喃喃道:“撫州出的醫家大師還真不少,前朝的席弘就是一個針灸大師!”之後莫將離又叮囑了她幾句。

今年的江西行省出奇的寒冷,撫河罕見的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這種鬼天氣,一般人是不願出門的,但此時卻有兩匹駿馬自北向南沿河疾馳。

二馬並馳,馬上二人是一名少婦和一名少女。她們都穿著麻衣,身上披著雪披,腰間懸劍。就在這平常人連開口都感覺冷的天氣裡,二人竟邊在馬上馳騁邊說起話來,好似不將這冬天放入眼中。

河邊的一株野梅迎風招展,梅花的香氣沁人心脾,而梅花的顏色就如同少女臉上的紅肌一般,紅的引人注目。她本來就是個美人,臉上紅撲撲的模樣又為她增色不少,就連跟她同行的少婦都忍不住讚一句:“曉月真是個美女子!”聽了這句讚美,少女臉更紅了些,她謙虛道:“師父同我一般年齡時肯定比我更漂亮。”少婦爽朗一笑,說:“瞎說,我怕是下輩子也沒有你這副好模樣!”

這二人正是柳音和風曉月。她們自下山以來,騎著兩匹棗紅色的駿馬,一路沿河而行,才不過兩日,撫州府就已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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