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變數
南姝跟著上車,這才發現她天真了。
裡面空間大得能坐十幾二十個人,裝飾無一不華美。
這車駕似乎用一種奇特的材料製成,分明沒有燃燈也沒有窗,可外面的光線卻透了進來,瑩瑩潤潤的很是溫和。
而且這車前的簾子居然用的是鮫人淚穿成,在光線下熠熠生輝,瞧得人眼熱不已。
鮫人一族住在南海歸墟,千年前那場大戰後已不與外族來往了,所以現在市面上的鮫人紗、鮫人淚一類的都往往有價無市。
【暴殄天物啊,敗家,十足的敗家!】
【羨慕兩個字,都說累了。】
南姝摟緊了些懷裡的夜明珠,嚥了咽口水。
“你這車駕還挺彰顯身份的哈。”
冥冶邪佞眉梢微抬,“這只是平常出行用的罷了。”
【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的是我。】
【該死,什麼時候潑天的富貴才會輪到我?】
【難道是我還不夠虔誠嗎?可是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唱一遍求財歌的,以及默默祈求我的男神——財神爺。】
之後兩人沒再說話,冥冶半瞌著眸子懶倦地靠著車壁,衣襟微敞,露出誘人的鎖骨,眼梢之下,一抹淺淺的紅,卻透著些妖冶邪氣。
南姝一下一下撫摸著手裡的夜明珠,直直瞧著冥冶,畢竟這麼大一個帥哥擺在面前,不看白不看。
【嘖嘖嘖,說來,這魔尊看著光鮮,其實這身世倒是十分坎坷。】
【重病的媽,無情的爸,惡毒的弟、妹,以及破碎的他。】
【妥妥的手握大男主劇本,不過———】
聽到這兒,冥冶長睫遮住眸底深沉幽光,唇邊挑起的弧度透出幾分冷戾。
不過什麼呢?
倒是比他預料的知道的還多些呢。
他眉眼間透著些慵懶散漫,妖冶且陰鬱。
此時已經到了魔宮上空,不得不說那鴟雖然長德不怎麼樣,但這飛行速度和平穩度還是很好的。
魔宮地處山巔,從上往下看去,那裡似乎被一片薄薄黑霧籠住,瞧不清真容。
鴟拉著車駕緩緩落地,便又十幾個魔侍上前來迎。
“恭迎陛下回宮。”
“起來吧。”冥冶聲音深沉而低啞,還拖著慵懶的尾音。
而後他緩緩起身,緋色的衣袍格外襯他,周身的帝王氣度奪目逼人,唇角似笑非笑,眼底藏匿著滾滾猩紅。
冥冶帶著南姝下來時,那些魔侍都是垂著頭不敢看的。
車駕就停在魔宮大殿前,是以也沒走幾步就到了。
這裡的天瞧著灰沉沉的,墨色的濃雲堆積,魔宮內各處都是靜悄悄的,吹過來的風都裹挾著銳利的冰冷。
進入大殿,入目即是一片金光燦燦的奢華,各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這簡直是南姝的夢中情房。
她就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感覺,沒別的,就是窮人乍富後,一種安全感的來源。
“如何?可是能入得你的眼?”
身後傳來冥冶的聲音,南姝不住點頭,豈止是能入眼啊,那簡直是恨不得都打包帶走。
【不對,現在這些都可以是我的了呀,魔宮的主人都要聽我的,那還客氣什麼,都裝上帶走。】
【都說金錢就是萬惡的根源,是罪孽的開始,所以都把錢給我吧,這份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冥冶狹長的眼底泛出暗色,“我待會兒還有些事要去商議,你就在此處,若是有什麼事儘可以讓侍從幫你去做。”
而此時正沉浸在那碧色的玉雕鳳凰上的南姝只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冥冶出了大殿後便抬手招了席風過來。
“巫啟可到了?”
席風恭敬回道:“魔使大人已到,此時正在碧瀾宮內等候。”
魔使在魔界就相當於凡間國師一類的存在。
碧瀾宮。
巫啟見冥冶進來,即刻起身跪拜。
“臣巫啟參見陛下。”
“起來吧。”
冥冶眼尾微紅,帶著顯而易見的暴戾,邪魅森寒的眸子落在巫啟身上,讓他不由瑟縮。
巫啟一身黑袍,鬚髮皆白,面上刺著些符文,眼皮耷拉著,一雙眸子卻十分清明。
冥冶漫不經心問道:“魔使近日可有發現什麼?”
“近日?”巫啟眉頭緊皺,“倒是也有。”
“哦?”
冥冶眉眼透著絲絲散漫慵懶,眸底流轉著晦暗不明的暗光。
“陛下,數年前臣所言曾測算到一天命,與陛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而近幾月卻又出現一天命,卻是琢磨不透的變數,於陛下而言是——”
冥冶眉梢微挑,“是什麼?”
巫啟垂首恭敬道:“是機遇。”
“本君的機遇?”
冥冶一雙深邃的鳳目薄涼又冷厲,猩紅的唇揚起個妖異的弧度。
巫啟點頭,“是,其身負天道之責,福澤各界,魔祖曾預言的之人或就是其。”
“退下吧。”
“是,臣告退。”
巫啟離開後,冥冶輕嗤一聲,眼底聚起點點深色。
天命之子也好,天道也好,他要做的事可沒人能阻攔。
'吱呀'
殿門被推開,南姝從飯桌上抬起頭來看去。
冥冶換了一襲絳紫色鎏金長袍,衣襟袖口處都紋滿了銀色獸紋,周身氣度斐然。
上挑的眉眼精巧,微紅的眼尾勾出一絲泛著血色的妖冶,盯著人看時彷彿帶著不清不明的曖昧。
“吃上了?”
南姝瞧見了是他而後又埋頭苦吃,壓根沒空回答他的話。
冥冶也未在意,只是悠悠走到桌邊坐下。
他瞧著南姝的模樣,想著她的詭異言語與舉止,倒是對巫啟的話產生了懷疑。
就這貨能是他的機遇?
玩兒呢?
南姝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而後將面前那盤水晶玲瓏餃快速都扒拉到自已碗裡,生怕冥冶搶似的。
【這玩意兒出去一趟怎麼變小氣了,至於我吃他點飯就死死盯著我嗎?】
【果然,越有錢的就越摳。】
冥冶聽著她的吐槽,忽然又覺得腦袋疼。
飯後,南姝閒不住,便讓冥冶帶著她到到處去轉悠。
冥冶作為魔君整日事務繁多,對於她的要求自然是……
欣然應允了。
不過也沒有他拒絕的餘地,畢竟他怕痛,而那‘邪術’雖不是病,但疼起來可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