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紙片雨
“這家【三碗不過港】可不像蒙德的那些酒館。”鍾離抬手一指雲心遊和申鶴桌面上的兩個裝了白色圓子的碗：“在這裡，酒肆主人是會拒絕果汁這種【不上道】的東西的。”
雲心遊低頭看了一眼自已和申鶴桌面上的兩碗……湯圓？
“這個是……甜酒湯圓？”
“在我們這，這個叫酒釀圓子。”
我的天，原來甜酒也算酒，長見識了。
沒有任何人情世故概念的申鶴已經吃起來了。
當她用勺子把第一隻酒釀圓子放進嘴裡時，怎麼說呢……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
但她並不排斥，反正就是屬於那種味道有點怪，但能吃的狀態。
雲心遊和鍾離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
在提瓦特，是真的很難找到比鍾離更見多識廣的傢伙。
至少雲心遊玩到須彌都沒見過幾個比鍾離懂得更多的角色。
單純只論智慧的話，即便是有智慧之神稱謂的小吉祥草王納西妲都不一定比得過鍾離。
畢竟此時的納西妲太年輕了。（小草神的傳說任務2，納西妲動不動就想要自爆。若是讓鍾離看到了，肯定要說上一句：年輕人，不要太年輕了。）
感覺他無論是什麼都能說上幾句略懂，搞不好他還偷偷看過須彌教令院的論文……
跟這種人聊天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無聊，雲心遊無論丟擲什麼樣的話題，他至少都能侃上幾句。
三人吃飯聊天，倒也其樂融融。
直到田鐵嘴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響起。
“各位客觀要是願意聽，我就繼續講講凝光大人的群玉閣。”
說書人田鐵嘴不知何時走上了臺，引起一眾客人的喝彩聲。
在雲心遊的印象中，說書人一般都是在茶樓酒樓裡說書，博得滿堂喝彩的同時，也為店家增加客戶數量且提升客戶的粘性。
屬於與店老闆互利互惠的商業模式。
當然，任何合作都必須是雙方實力相對平衡為前提的。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金庸先生了。
金庸先生以前辦報紙銷量不佳，以至於他不得不透過更新小說的方式來增加客戶，留住客戶……
先生大才，吾輩楷模。
這也是雲心遊一開始就決定成為決鬥王之後出小說圈錢的原因之一。
他知道自已有名氣之後，寫的書再怎麼爛都會有人捧。
再不濟把小說改成漫畫或動畫，對他小說質量的要求就會降到最低。
大不了找靠譜的導演魔改唄。
只要出了動畫，周邊還不賣得飛起。
更何況大小姐寫得挺不錯的，連屑狐狸都贊她文筆細膩，構思巧妙。
好吧，構思巧妙這裡是有云某人功勞的。
田鐵嘴可不會管雲心遊有沒有在聽他說書，他服務的從來都只是大眾，而非單一的某人。
“列位都知道，在咱們這港口上邊呀，有那雲上仙府，煙霞行宮……”田鐵嘴“刷”的一下開啟摺扇，左手在身前平緩橫移，語氣極為誇張的道：“什麼叫手眼通天？您瞧瞧，這就叫手眼通天！這就是凝光大人置辦下的產業。”
說到這裡的時候，田鐵嘴左手指天，天上有一個小小的漂浮的宮殿，正是劇情中天動萬閣的那個群玉閣。
感覺現實中的群玉閣比遊戲裡的要小很多，或者說，是飛得更高。
按照物體距離越遠就越小的物理定律，此時的群玉閣距離地面少說也得上千米了吧。
雲心遊對距離方向之類的沒什麼概念，反正他只記得遊戲中最初的群玉閣確實遮蔽了璃月港的一片區域。
田鐵嘴口沫橫飛的幫凝光吹牛逼，什麼凝光大人會把寫方案的紙張撕碎之後扔下群玉閣。
這時候的璃月商人就跟瘋了一樣會去瘋搶那些碎紙屑。
因為那些碎紙屑裡記載的文字隱藏著他們可望而不可得的財富密碼。
玩遊戲時還沒啥感覺，雲心遊真的到了璃月聽這個傳聞，還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現實中真的會有這種場面嗎？
“您且想想，這玩意兒雖是紙屑，但凝光大人用來決策的思路，那得多珍貴呢？您要能多搶一兩張，這凝光大人指縫裡漏出的好處，就能比同行多得一兩分嘍……”
田鐵嘴的這句話打消了雲心遊的質疑，因為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個故事。
故事的大致內容是一個大老闆的司機準備退休了，大老闆感念這位司機的盡職盡責，打算私人掏一百萬給司機當退休金。
然而司機反手就拒絕了大老闆的提議，並表示這麼多年來，他其實賺了不少，幾百萬還是有的。
大老闆疑惑不解，問司機，我沒見你收過禮，怎麼會這麼有錢？
司機答曰：您坐在車上經常會跟朋友聊天，出於職業素養，我雖然不會把這些聊天內容往外說，但我確實能從中得到很多資訊。比如哪些股票大機率會漲價，期貨要怎麼買，現在投資哪個行業投資資金少，但回報率高。管理公司的方式，馭人之術……等等等等，不勝列舉。
大老闆一聽，恍然大悟。
司機又說道：跟什麼人學什麼藝，跟著您自然大有前途，我兒子前年就考了駕照，駕駛路程超過1萬公里，至今沒有過任何危險駕駛的記錄……您看能不能讓他頂替我的位置？
大老闆笑道：有空帶他來見我。
由此可見，有自知之明的人跟著對的人是真的能夠改變命運的。
在雲心遊思考的時候，一片巴掌大的碎紙屑飄飄搖搖的落到了雲心遊鄰座客人的頭上。
那是一位頭上戴著紅色頭巾的水手，三十多歲的年紀，方臉闊鼻，虎背熊腰，笑起來很是豪爽。
“這個是？”
那片從天而降的紙片恰好打在水手頭上，之後又翻了幾個滾，成功進入了水手桌前的大海碗裡，不一會便被海碗裡的酒水打溼了。
水手大概是喝得有點上頭，一時間沒弄明白這張紙片是怎麼回事。
他伸出兩根粗大的手指，疑惑的從酒碗裡撈出紙片。
只看了一眼，水手大駭：“凝光大人……”
他剛開了個口，酒就醒了，急忙壓下聲音，左右看了看。
他的同伴也是個水手，兩人的打扮如出一轍，但這個水手比前一個水手年長一些，頭上沒有綁頭巾。
年長水手更是直接，起身按住紅頭巾水手的肩頭，緊張的左右張望，就跟做了賊似的。
“噓！”
兩個水手對視一眼，悄咪咪的起身，走人。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去找紙片了。
沒一會，又有一張紙片落到了三碗不過港這裡，被另一桌的客人撿到。
這一次撿到紙片的客人可沒前面那兩個水手低調，他拿到紙片後大喊了一聲“我要發財了”，然後就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力。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手中那張紙片時，大家的眼睛都變紅了……
群玉閣的高度上千米，一大堆紙片落下來，有那麼幾張碎紙屑落在璃月港內……貌似也挺正常的。
畢竟風神都說過，風向是會變的嘛。
現場就如同水滴入油鍋，轟的炸開。
無數人奔走相告，呼朋喚友的滿大街找紙片，晚飯都不吃了。
這個場面簡直震碎了雲心遊的三觀。
“這個就是剛才田先生說的凝光丟紙片？”
“然也。”
鍾離淡定的舉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見鍾離不為所動，雲心遊又起了逗弄的心思“話說鍾離先生，你好像對錢不感興趣的樣子呢。”
鍾離明顯愣了一下，他放下酒杯，一臉感慨的望向四處翻找紙片的人群：“我對錢完全沒有興趣，我根本沒有碰過錢，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年少時不知道金錢是何物的那段日子。”
雲心遊：“……”
居然讓鍾離裝到了。
申鶴面無表情的吃酒釀圓子。（她也覺得錢沒什麼用）
“既然鍾離先生沒碰過錢，那麼這頓飯？”
“我是跟往生堂的儀倌小妹一起過來的，她付過錢之後就走了。”
雲心遊：“……”
啊啊啊啊……又被這傢伙裝到了！！！
鍾離的角色PV【額外的記賬】裡出鏡的除了鍾離之外，還有一個往生堂的真名不足掛齒的儀倌小妹。
這位儀倌小妹可是鍾離最重要的人之一，因為她的工作是……替鍾離記賬，買單的是往生堂……
從這裡也能側面印證胡桃為什麼熱衷於第二碑半價。
畢竟養一個鐘離客卿能讓往生堂破產。
“剛才田先生不是說，凝光只有在思考完商務戰略之後才會撕紙片嗎？”雲心遊多雞賊一個人啊，他立即換了個思路：“最近巖王帝君不是摔沒了嘛，凝光身為璃月七星，我還以為她正在為帝君的事情發愁呢，沒想到居然還有閒心打商戰。帝君這麼沒牌面的嗎？”
鍾離：“……”
就在鍾離被雲心遊刁鑽的話語逼到牆角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終於找到你了，蒙德的榮譽騎士。”
雲心遊淡定抬頭，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立於民房頂部。
夕陽西下，染得她渾身都像是在冒金光。
終於來了呀，甘雨姐姐。
你要是再晚幾分鐘，巖王帝君搞不好就要找塊豆腐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