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爺爺他們還在喝茶。許是有日子沒見了,越聊越盡興,倪彌爾就沒忍心打擾。

但她隔天要上班,得早點回去休息,又沒開車,一時如坐針氈。

時禹年正跟倪謙請教公司管理的事兒,瞥見一旁的倪彌爾正打哈欠,低聲問她要不要回家。倪彌爾也不客氣,悄悄點頭問能不能先走。

時禹年示意她跟家裡人道別,帶著她往外走。

司機就在院外候著,時禹年正指揮傭人把奶奶送的禮物放進後備箱。倪彌爾以為時禹年只送她上車,就沒等他。

結果剛上車,時禹年拉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看他也跟著坐上來,倪彌爾沒說話,埋頭扣安全帶。

時禹年把手機遞到她跟前。

“加上。”

“?”

倪彌爾盯著螢幕一看,是微信二維碼。這才想起來,她只有他的電話號碼。

拿手機加上,看著備註又犯了難。思考半天還是沒改,反正他的微信名就是單字母“S”,簡單也好記。

想了想,還是給他置了頂。

幹她們這行的,經常要跟客戶溝通方案,工作室所有的策劃師籤方案也得找她。聊天框實在太多,她怕時禹年的訊息“石沉大海。”

“房子的事你怎麼想?”時禹年收回手機,拿了支菸。

“我這幾年應該會一直待在江安。現在住毓安邸,你要是嫌舊,鹿苑那邊倒是還有套別墅,你想住哪邊?”

突然領證,房子的事他暫時沒打算。兩人還沒辦婚禮,於情於理都得再等等。但是頭先倪彌爾說要和他商量,他覺得總不能讓女生先開口。

倪彌爾看他把煙往嘴裡送,伸手按下車窗按鈕:“抱歉,我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

聽她這麼說,時禹年歪過頭看她。

只頓了一秒,突然抬手把煙從嘴裡拿下來,猛地壞笑著往她身邊湊。

“時太太,我可沒有分居的想法。”

他一動,旋起一絲風,煽動了倪彌爾的頭髮,身上若有似無的一點檀木的味道也往她的鼻子裡鑽。

“再說了,你早上不是還說害怕獨守空房嗎?”時禹年笑得痞氣。

其實他知道倪彌爾不會答應搬家,可是見她直接拒絕,就又想逗逗她。每次面對倪彌爾,他總是忍不住嘴欠去招惹她,時禹年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倪彌爾吸吸鼻子,時太太?這個稱呼聽起來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時先生,你總不能讓一個才見幾次的女人住進你家裡吧?”

她笑著伸出手指:“三次?還是四次?”

“我們合法。”時禹年扭頭坐正:“不搞形婚那一套。”

“沒想著形婚。”

倪彌爾咬了下嘴唇認真道:“你家離我工作室太遠,實在不方便。況且我們還不熟悉,總得需要些時間培養感情。”

這話不假,她最近忙得打緊。披星戴月趕企劃,就差睡辦公室裡了。無論是毓安邸還是鹿苑,都實在太遠。

至於他們的婚姻,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心裡清楚,聯姻給他們兩家帶來的影響有多大。他們不可能離婚,她也沒有離婚的想法。對於她來說,結了婚兩個人就得好好過,再不濟不能像父母那樣。

感情這回事,只要兩人都肯用心,時間長了總歸是會有的。

倪彌爾輕絞手指,還是想對時禹年坦白一點。

“我之前多少有些不堪,”她扯出一抹笑:“你得給我一點時間適應。”

“不堪?”時禹年把沒點燃的煙塞進車載菸灰缸,隨口問她:“什麼不堪?”

倪彌爾驚訝地看時禹年,那會兒她的事鬧得挺大,她以為他知道。

當初為了林一鳴,她倔強著和家裡斷絕關係。二十歲的女孩子,苦苦撐著與整個世界對抗。她為愛逃家這件事,在某個時間段一直是他們這個圈子茶餘飯後的談資。

時禹年看倪彌爾半天不說話,皺著眉望向她。

倪彌爾埋著頭:“也沒什麼,年少無知罷了。”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終究得從生命中扯出去。

她不可能再回頭,她的未來只能是時禹年。

車子經過林蔭路,陽光把樹的影子打在倪彌爾身上,她的臉在光影裡忽而亮忽而暗,眼角似乎泛著一點光。

“行,等你想搬我再去接你。”時禹年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沒有再去看她。

--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街道邊的路燈上掛滿了燈籠。

昨夜下了場雪,到了午後還沒化開。寒風在枝頭呼嘯,旋起了一些雪花。孩子們在打雪仗,歡快地叫喊。雪球被團起來又扔出去,散落一地。

小雪人被遺忘在一旁,胡蘿蔔做的鼻子歪歪扭扭。

不知道是誰在工作室的牆上掛了幾個裝飾用的塑膠小鞭炮,跨年的氛圍越發濃厚。

倪彌爾剛剛才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

時禹年的母親打來,說禮拜五有場交響樂會,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去。又怕她為難似的,親和地表示拒絕也沒關係。

倪彌爾想了想,輕聲答應下來,那邊就高高興興地跟她約具體時間了。

通話結束,倪彌爾對著窗外發起呆。

她很喜歡時禹年的父母,雖然只見過他們一次。領證的第二天他們就從海北趕過來,正式拜訪了倪家。

時禹年的母親霍雅嵐出身海北,是個外科醫生。來江安參加學術會議的時候認識了他的父親時鈞禮。時父當時就追到海北去了,直接在那裡定了居,從一家小公司做起,創立了後來的凌然集團。時禹年和他大哥生長都在海北,只是偶爾回來見爺爺奶奶。

時至今日時鈞禮和霍雅嵐依舊是恩愛的模樣,倪彌爾總是很羨慕這樣的家庭。

--

週五下了班,倪彌爾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劇院的音樂廳。

到了門口才知道來的是時禹年,原來霍雅嵐夜裡受了涼,咳得喘不上氣。又怕倪彌爾失望,只好交代兒子作陪。

這個交響樂團好像還挺有名,倪彌爾是準備沉下心好好欣賞的。

結果全程時禹年一直在用手機處理事情,搞得她不停分心去看他。這樣一來,既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沒聽明白演奏了些什麼。

...這票給他倆,屬實浪費。

音樂會結束已經十點,時禹年讓司機先送她,司機小陳去了倪家幾次了,熟練地往老宅方向開。

倪彌爾看小陳沒問地址,趕緊出聲:“我今天不回老宅,還有個設計圖沒弄完,電腦在我公寓。”

她最近下班都很晚,怕影響到家人,幾乎都回自己公寓。時禹年每次見她都是在老宅,大概以為她一直住那裡。

“送她回南水灣。”時禹年也沒看她,直接吩咐小陳。

“你怎麼知道我住南水灣?”倪彌爾訝異,又很快鎮定下來,笑著問他:“你做我背調?”

“用得著?”時禹年眉毛一揚,“時太太,我可是你老公。”

倪彌爾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從他口裡說出來,心裡有點怪怪的。不是反感,也不是尷尬,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她一時不知道答什麼,乾脆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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