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去海邊吧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夏天已經提前到3月份了嗎？明明前幾天還要穿外套的說……”
薇兒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擺動著雙腿。
“從很久之前就這樣子了吧……不過僅限南方，天華市出現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不過覃越又接著問道：“你們那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如果你期望臨界會有什麼美麗的景色，那我還是建議你洗洗睡。”薇兒翻了個身，“倒是與臨界相對的“正面世界”，在很多方面和這裡相近。”
“嗯？哪裡相近？”
薇兒稍稍歪頭，看向一旁覃越的臉。
“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裡浪費大好的假期時光嗎？而且我還要講故事。”
“……我還對你們的世界蠻感興趣的。”
“在暗示這麼明顯的情況下說這種話可是會被女孩子列入黑名單的哦。”
覃越笑了，“那，你想去哪玩？”
薇兒小臉微紅，她無聲地握住他的手。
“我們……去海邊吧。”
就這樣，兩人坐上了前往海邊的公交。
……
“想去看海啊……”覃越望向車窗外的景色，“你那邊的海是怎麼樣的？”
“黑色的。”薇兒回道，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遠處的海岸，眼裡似乎有著光在流動。
“不過話說回來……”覃越四周觀望了一圈，整輛車其實都沒什麼人，如果其中摻有跟蹤的人，大概會十分顯眼吧。
天華市的邊緣……放任他來到這種地方，真的沒問題嗎？
揚說過，天華市中某些“特殊的物件”的活動區域是十分有限的，畢竟換誰都不會讓一顆炸彈脫離自己的管控範圍。
“怎麼了？”薇兒輕聲問道。
“不，沒什麼。”覃越神秘地一笑，“只是，現在可不是夏天哦。”
“沒關係啦，倒不如說夏天會很擠吧？反正我們也只是來看海的。”
但十幾分鍾後，她就明白了覃越的意思，雖然現在的溫度不低，但海風卻還是會帶來不少的寒意。
“阿秋！”薇兒縮了縮身子，“嗚……大意了……應該多穿點的……”
覃越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給她蓋上。
薇兒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但卻又什麼都沒說。
兩人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段距離，而在這途中，薇兒卻突然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說覃越，”她突然看向他的眼睛，“我們接吻吧。”
“欸？”覃越懵了，“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吧？”
薇兒“鵝鵝”地笑了起來，“不可能到那一步的吧。”
覃越撓了撓後腦勺，“我應該說……抱歉嗎？”
“不用啦，”薇兒微笑，“應該說是我佔了便宜才對。”
“真是奇妙呢。”她走到覃越前方，然後倒退著行走，“這還是我第一次對他人那麼坦率，明明連是否喜歡都沒搞清。”
“又不重要。”覃越追上幾步，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反正我也搞不清，但是，我希望你能開心。”
“謝謝。”薇兒重新握住他的手，“不過正是這樣，我才會對你這個人產生好感啊。”
“別人白給你一萬塊，換我也會對他產生好感。”
“欸～～我的感情在你心中就這麼物質嘛？”薇兒裝模作樣地調侃道。
“不是那個意思啦，只是……嗯，舉個例子，比起曾經那些要花一整季動畫才能談成的情侶，現在開局就滿好感度的型別似乎更受歡迎吧？”
薇兒眨了眨眼，“欸？”
“咳，沒什麼，這是我和部長談論過的一個話題……那我換種說法——”
“如果一個人無代價地對你好，你會對他產生好感是很正常的，因為人類，本就渴望這種愛，不是麼？”
“覃越同學，我們可不是來討論哲學的哦。”
“只是試圖讓你理解一下你心中的情感啦。”
“那你很瞭解嘍？”薇兒壞笑著抱住了他的手，“那要不要來親手感受一下？”
說著，她握著他的手逐漸上移。
但覃越伸出另一隻手，稍稍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臉。
“唔……”薇兒的臉像是生氣的河豚一樣鼓了起來。
而覃越卻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又摸了摸她的臉。
“面板那麼好？怎麼做到的？”
薇兒扯起另一邊，“喜歡？想要的話可以送你哦。”
覃越尷尬地笑了笑，本來他只是想轉移話題的，但……現在的氣氛似乎很微妙啊……
薇兒笑了，她望著覃越的眼睛，卻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覃越此時正託著她微微抬起的臉。
他眨了眨眼，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
過去了好幾秒，兩人都沒有動，但覃越卻很明白，少女正等待著什麼。
不是……來真的？他可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怎、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親……？
覃越抿了抿嘴唇，他剛剛還說希望她開心才這麼做的來著……
薇兒雖然閉著眼，但她已經能想象到覃越緊張得不知所措的表情了。
此時她正努力地壓制自己的表情，如果不這樣做，她大概會笑出來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想想都很怪。
但在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之前，她卻感受到了對方嘴唇的觸感。
不過，是在臉上。
但就算是這樣也能讓她驚訝地睜大了眼，不過在對上他的目光後，她的臉卻迅速發燙了起來。
“那個……”覃越的臉也有點紅，“抱歉，親……那裡我實在做不到，所以作為替代……”
“沒關係的哦，”薇兒紅著臉背過身去，“我只是試一下啦……”
但片刻之後，她又發現她這個“試一下”的做法簡直奇怪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改比較好……
唔……早知道就不瞎玩了……
“那個……我是不是太貪婪了？”她試探性地問道，“明明不應該要你做這種事的……”
“沒有沒有。”覃越趕緊擺擺手，“只要你能開心……”
“只要我能開心……”薇兒笑了，“你是什麼慈善家嗎？”
“這樣……真的很狡猾啊……只有我一個人動心。”
在並不頻繁的海風中，她抱住了覃越。
“雖然真正狡猾的……是我吧。”
覃越什麼也沒說，他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要輕輕地抱住對方……不過在他摟住她之前，薇兒卻突然鬆了手。
她脫下了外套，把它還給了他。
“要穿好衣服，不然會冷的。”
“我沒問題的，倒是你……”
“好啦廢話少說，快穿上。”
“啊……嗯……”
等到他重新穿上，薇兒卻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樣的話，似乎更暖一些呢。”
……
午飯過後，兩人又重新回到這裡。
“呼，這樣的海風就顯得涼快多了。”
“在大太陽下吹風……該說這是夏天的魅力嗎？”
“不過既然這個世界的夏天來得那麼早，那是不是再過幾個月又會變回冬天？”
“不會，只會變得更加熱。”覃越一臉嚴肅，“會把人熱成幹那種。”
“那豈不是隻有夏天和冬天了？”
“嘛……差不多吧……”
……
“覃越，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的話，你也會開心嗎？我是說……你希望別人開心這方面上。”
“不那麼認真地說的話，應該不會吧。”
“什麼叫“不那麼認真地說”啊？”薇兒湊近了臉，“給我好好回答啦。”
“因為……找不到好的理由啊。”
薇兒摟住了他的脖子，“敷衍我麼？”
“現在……更加搞不懂了……或許，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的薇兒雖然心裡很高興，不過她還是鬆開手，往後跳了幾步。
“不行哦，就算覃越你現在向我告白，我也不會接受的哦。”
“欸？為什麼？”
“嗯？”薇兒興奮地貼了回去，“難道說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嘛？”覃越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知道就別賣關子吊人胃口啊。”
“嘿嘿。”薇兒有些得意地笑笑，“雖然某人自己都不明白，但我可是很清楚的哦。”
“覃越你，一直在把我當作“妹妹”吧？”
覃越愣住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在潛意識中，確實把薇兒當作了“妹妹”來對待。
“作為進入過你體內的人，知道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哦。”薇兒笑笑，“所以，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對我那麼好，其實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為了補足你心中的那份空缺。”
“不過，現在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呢。”
……
短暫的沉默被沙沙的海浪聲填補，但覃越卻罕見地少話起來。
“啊，話說回來，我和你妹妹很像嗎？為什麼覃越的潛意識裡會把我當作妹妹來看待呢？”
“不，一點都不像，不過……偷窺別人內心的人居然還要反過來問我這個問題，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使用「暗影支配」的人只能感受到被支配者的感情而已，這也是這個能力的小缺點之一，比如會被被支配者不穩定的情緒干擾什麼的。”
“不過，居然把別人的妹妹當作自己的妹妹，”薇兒又壞笑起來，“覃越，難不成……你其實是變態？”
覃越尷尬地“咳”了一聲。
……
“覃越，你其實非常想念你的家人吧？那為什麼還要這樣……不和他們接觸呢？打個電話，或者用手機的視訊通話，這些對你來說都不難吧？”
“嗯。”覃越輕聲回道，“但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需要什麼準備呢？你的家人一定也非常想念你才對，直接去見他們不就好了嗎。”
覃越停下了腳步，“因為，我還沒做好準備。”
薇兒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他。
海浪聲見縫插針地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卻是覃越先開口。
“抱歉，或許很難理解吧……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不，”薇兒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你真正的理由，但你的這份心情，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這份忐忑和不安，我很早之前就感受到了。”
覃越苦澀的笑了，“或許，我真的沒有那種勇氣吧，最讓我害怕的……反而是我自己。”
“但是，你不是也過來了嗎？”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現在的你，已經以更好的姿態站在這裡了，不是嗎？”
“……”
“謝謝。”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啦——”
“正因為我們還有各自要做的事情，所以才沒辦法真正的交往……”
說到這裡，她卻停了下來。
“覃越，我們來做個約定吧。”她伸出小指，“在做完那些事情後，我們再見面吧。”
“到時候，我會真心實意地向你告白，不過，前提是那個時候我還喜歡你。”
覃越笑著勾住了她的小指，他本想說些什麼，但張開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嗯。”所以他這樣回道。
薇兒順勢倒入了他的懷中，她閉上了眼睛，再次去感受這份溫暖。
“果然……這樣比較暖一些呢。”
-
咔啪。
男人看著少年手中的望遠鏡再次開裂，不禁吞了口唾沫。
到底是看見了什麼能讓他生氣成這樣？男人不知道，他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如果少年忍無可忍拿他洩憤，他要怎樣做才能活下來。
但少年緩緩放下望遠鏡，幾個深呼吸過後，臉上的憤怒便消去許多。
雖然他對那個傢伙很不爽，但他答應了薇兒，這幾天不會打擾他們。
不過他倒是感到意外，畢竟幾天前他找到薇兒要帶她回去的時候，薇兒並沒有拒絕，只不過，她說她還想要一些時間來和朋友告別。
想到這裡他就青筋凸起，要是他知道這所謂的“朋友”是她的小男朋友，他當即就得把她帶回去不可。
“嘖……”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薇兒笑得那麼開心，至少在臨界，他幾乎沒見過她的笑容……
一個普通人，到底是哪裡來的這種魔力？
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
少年猛然一激靈，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維那個混蛋把那東西藏在了這裡……？”
但隨後他便開始否定起自己來，“不，怎麼可能，那東西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
“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整個臨界都在找的東西，很有可能就在那個傢伙身上，至少，他一定和它相關。
“薇兒一定也知道，不然她不會在這裡停留這麼久……”
他不會去問她的，那樣反而會暴露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在那個時候做吧……”
看著少年的嘴角高高咧起，一旁的男人不禁心中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