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越剛回到家門口,手機就收到了“Yang”的簡訊。

“在開會,等下進屋別說話。”

彷彿是預測到他即將進門一般,屋內的人提前給他發好了簡訊。

“Yang”是他的室友,就是那位看起來像女孩子的男孩,覃越曾經吐槽過,如果作為代號的話,“Yang”未免太過平平無奇,不過對方好像並不在意。

於是覃越乾脆也挑順口的叫,比如喊他“小羊”什麼的。

後來他實在被覃越煩得不行,就告訴他其實自己的代號出自自己名字的“揚”,因為真的想不出什麼好代號,便簡單粗暴地用拼音了。

雖然這樣也阻止不了覃越繼續叫他“小羊”……

其實剛入住的時候,覃越並不知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居然是「魔法使」,不過託自身“事件吸引黑洞”的體質,他們倆不認識也得好好認識了……

覃越還記得那一天晚上兩人回到宿舍,大眼瞪小眼地對坐。

揚(嘆氣):“我就知道,千伊接待的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覃越:“不過沒想到,你這麼小一個孩子居然是魔法使啊。”

揚瞟了他一眼:“誰tm小?老子比你還大幾歲呢。”

覃越心說黑暗系的魔法使都那麼暴躁的嗎?

“所以說,你之前一直都在深夜回來,都是因為要處理那些怪物嗎?”

揚喝了一口酒,彷彿不屑於回答這個多餘的問題。

“先說說你自己吧。”揚看向覃越的右手,“那種力量從何而來?”

“咳!那個……抱歉,這個不能告訴你。”

揚沉默了片刻:“算了,畢竟都被安到天華市來了,肯定也不是什麼善茬,說不說都沒關係。”

“天華市……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座城市……所以,它真的如傳聞一樣的……?”

“看你是誰。”揚搖了搖酒罐,“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它就是風景秀美的觀光聖地,但如果你是像我一樣的異類——”

揚身體前傾,盯著他的眼睛。

“那麼你就是海中的魚,要麼找個角落藏起來,要麼就被別人吃掉,要麼就把別人吃掉。”

覃越心中波動並不大,他更覺得對方在嚇唬他。

“嗯……那麼你呢?看你的樣子,我怎麼覺得你是那種……嗯……暗夜英雄?”

“多謝誇獎。”揚笑了笑,“不過……我們更習慣稱自己為「清道夫」那樣的東西。”

覃越總感覺很怪,自己面前的明明是一個可愛的女,啊不是,男孩子,但他總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嗜酒的中年大叔談話……

至少他相信對方的確比自己大了……

“你說“我們”……?這裡……到底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

揚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

“哼!真要說,那肯定數不勝數,只不過有些是準備隨時提桶跑路,有些……則永遠不能離開這裡。”

“而像我,則是臨時工啦,天華市什麼時候出事了我就跑,沒必要擔心那麼多事情。”

揚將罐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仰天而倒,滿臉通紅地睡了過去。

一開始覃越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傢伙的滿身酒氣,但後來他逐漸發現,揚能痛快喝酒的機會非常少,除了他偶爾吸引過來的怪物,其他事情也常常忙得揚不能脫身。

覃越這時不覺得他是什麼“魔法使”或者“驅魔師”之類的角色了,而更像是為企業整天加班的社畜……

……

覃越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雖然現在才是傍晚,但房間內卻像深夜般漆黑。

全息影像的亮度被揚調得很小,他坐在桌子前,整張臉被投影的藍光照亮。

覃越沒有進去,他蹲下來,探出半個頭。

“死兆星,你好像受了不小的傷啊。”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能和大家說一下你是怎麼傷成這樣的嗎?”

“關你屁事。”這是一個有些陰沉的聲音,覃越甚至分不清它的主人是男是女。

“哎呀呀,別那麼掃興嘛。”男人笑笑,“我今天叫大家來又不是來吵架的,是為了團隊間更好的合作嘛。”

“不需要,”依舊是那個陰沉的聲音,“如果沒什麼事我先關了。”

“好了好了,我就不繞彎子了。”男人終於不笑了,“雖然死兆星不肯說,但是我透過「預兆」已經知道了那個人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Yang居然出聲發問了,這讓男人有些驚訝。

“哎呀呀,你居然在啊,難得你在認真聽。”

“別告訴我你又想出什麼所謂的「排除」計劃。”揚有些不耐煩,“我可不想做多餘的工作。”

“哈哈哈,當然。”男人微笑道,“倒不如說,這次你不要出手才是最好的。”

揚抬了抬眉毛:“哦?那你新的《完美無缺的計劃》的門票錢定好了嗎?”

男人笑而不語,他將手中的紙玫瑰舉到影像前,短短几秒間,那朵無色的玫瑰便在所有人面前迅速枯萎,化作脆弱的紙屑,最後從他手上飄落。

“呵呵,抱歉,劇透得太多,總有人認為我是導演或者編劇那類的人物了。”男人站了起來,對著影像鞠了一躬,“好的戲劇總是擁有令人耳目一新的劇情,如果固守成規可是創造不出那樣完美的劇情的,對吧?”

他留下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笑,隨後便從影像上消失了。

揚估計是第二個斷開連線的人,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一旁偷看的覃越。

“有意思麼?”

“啊?”覃越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在責怪他偷看?可是之前也和他說過不能看啊。

揚嘆了口氣,他從椅子跳進被窩裡,而這幾乎是在一瞬間內完成。

“這種會議真的麻煩死了,那個傢伙講了半天,結果還是謎語人,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tmd真想給他幾個大逼鬥。”

覃越心說原來不是在說我啊……

“話說好像不止3個人的樣子……你所在的到底是什麼性質的組織?”

“一起幫天華市高層打工的而已,不同的是,我們更危險,也更不團結。”

“呃……那為什麼還可以這樣悠閒地開會……?按照一貫的設定,不應該都要用什麼強大的工具來制約你們的嗎?比如一個能限制魔力的項圈什麼的。”

揚瞟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麼魔獸嗎?”

“咳!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比方比方。”

“你能用小狗項圈去抓獅子嗎?”

“嗯……那你倒說說嘛,都是打黑工了,總不可能還要給你們上五險一金吧?”

“……”

揚沉默了許久,最後也沒給出答案。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今天已經聽到過類似的話了……”

“總之給你一個提示,”他坐了起來,“不要靠近林澤一,會變得不幸。”

-

林澤一剛進房間,就看到某位女士準備提箱離開。

“嗯哼,終於決定回家了嗎?”

“你就這麼盼著我離開這裡?”

“也不是……”林澤一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猶豫,明明她離開是件好事啊。

“哎呀~是不是不捨得我啊?”林未希壞笑著湊了過來,似乎很期待看到林澤一的反應。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林澤一看到她這副模樣,立馬就替她提起了箱子。

“親愛的林未希女士,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嘖,直男可是交不到女朋友的哦。”

林澤一頓了一下,幾乎不經過大腦,問題便脫口而出。

“那麼你喜歡直男嗎?”

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都明知對方喜歡自己了還問這種問題,這不就是變相地問對方喜不喜歡自己嗎……沒想到矯情的人竟是我自己……

“不喜歡。”

“別拒絕得那麼果斷啊!”

不知為何,林澤一心中竟有一絲失落……話說這種奇怪的落敗感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會以為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就必定有人受罪嗎?而且無非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區別。”

“僅僅由心跳頻率湊合而成的情侶總有一天會分手的!兩個人如果要一直在一起的話,就不可能不考慮生活上面的瑣事了。”

“為什麼連你都變得現實起來了……”

“啊啊。”林未希笑著捏住他的臉,“你說這是因為誰呢?”

“看得出我之前很不珍惜天真無邪的林同學的感情……”

“好了,現在你說這些話也沒什麼用,幫我搬行李吧。”

“為什麼我有種明明還沒確定關係就要分手的感覺……”

林未希小臉微紅,嘟囔著嘴說道:“既然不想分手的話,就好好珍惜我啊……”

講到一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別過頭去。

“……”

“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你欲縱故擒麼你……”

其實林未希只是搬到隔壁而已,大概她是受不了兩個人擠在那麼一個小的房間裡,所以又租了另一間。

“那個,我說,你一點都不好奇麼?我要住到隔壁來。”

“我覺得挺好的,也不用睡地板了。”

“也沒……強迫你去睡地板啊……”

“……”

“為什麼你覺得我們可以同睡一張床呢?”

“我……”兩人終於對上了目光,但林未希的本能又使她趕緊移開。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青春期的衝動嘛?”

“……”

林澤一一時無語了,所謂的“青春期衝動”也不是沒有,但是不是往這個方向衝的啊……

“我直說了吧,你不夠澀!”

“喂,你什麼意思?”林未希的臉黑了下來,“找揍麼?”

“別誤會,”林澤一面無表情,“如果要產生那種衝動的話,必須要夠澀才行啊,男女一開始接觸而產生的荷爾蒙終究會被“習慣”而沖淡的,不然你以為夫妻之間一直需要特定的行為保持……唔!”

林未希捂住了他的嘴,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抬起頭。

“別說了……”

林澤一點點頭,示意她鬆開手。

“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而當林澤一回頭之時,林未希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那個……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回過頭去,少女的臉依舊很紅,兩人的視線也依舊不能相對。

“如果……我和你待久之後……你也會討厭我嗎?”

“……”

林澤一走過去拍住了她的肩膀,不過此時兩人的目光總算是對上了。

“我一時間沒有理解你這句話的意思……你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批朋友麼?”

“不是……”她又別過頭去,“因為……之前,你就拒絕了我……”

“那麼……他之前有明確地說過討厭你嗎?”

“……”

林未希輕咬嘴唇,最後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說了。”

林澤一長嘆了一口氣,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大概說的是氣話吧,如果不是,就和我說說,你有什麼地方是討人嫌的吧。”

他拍了拍沙發,示意她坐下來。

但林未希卻像失神一般呆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正當林澤一疑惑地起身時,少女突然抱上來,將他撲回到沙發上。

“這樣子的話……你可以接受嗎?”

先不說此時的林澤一正臉紅心跳得說不出話,而在懷中越抱越緊的林未希,更是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簡單的說,他的大腦直接宕機了。

在不知抱在一起多少分鐘後,林澤一慢慢恢復了理性。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現在他的動作極輕,因為林未希一直沒有動過,就像睡著了一樣。

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背:“那個……林同學,請問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叫我的名字。”

“什麼……”林澤一懷疑自己沒有聽清,自己被對方按在這裡這麼久就為了這個?這和劫匪拿著槍去銀行搶辦卡禮品有什麼區別……

“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自從你失憶以後……你甚至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這個……”林澤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只是覺得……我們好像還沒熟到可以……”

“那覃越怎麼說?難道就和我不熟嗎?!”

“那不一樣!那個是全名……”

“就是全名你也沒有叫過!”

“我叫過好吧!只是沒在你面前……”

“那為什麼?”

林澤一總感覺這種語氣她都像是要哭了的樣子,但是……但是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害羞而喊不出來的吧?!本來兩人關係就曖昧了,這麼一叫,他就更覺得“意義非凡”了。

“難道說……你就是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的嗎……?”

“我沒有生氣!”林未希鬆開了手,但依舊把他“壁咚”在沙發上。

“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失憶”啊……總覺得是你們鬼扯出來的……但是……”

眼淚從她眼角溢位,很快就從她的臉頰上滑落。

“你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喊過……就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一樣……”

她低下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難看的臉。

“把之前的一切忘記什麼的……我……不能接受啊……”

“明明就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林澤一有些手足無措,他本能地想去安慰她,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是她記憶中的“林澤一”,也沒有那些“美好的回憶”,更沒有資格去擁抱面前的這位女孩……對於兩人慢慢建立起的感情,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付出……

這樣的他,又怎麼能理解呢?面前這位女孩的悲傷。

不知何時,女孩又重新抱住他,而他,也終於摟緊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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