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敗的話再來過就好了
林澤一剛剛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坐在床邊的林未希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見林澤一視而不見，她又幹咳了兩聲。
少年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髮：“幹嘛？→_→”
“你過來坐下。”少女看起來有些扭捏。
他迅速把頭髮擦乾，然後在林未希旁邊坐了下來，只不過中間留了一個人的距離。
“你坐過來一點啊……”林未希不太敢往這邊看，她的臉蛋微紅，不知道是不是洗了太久給洗紅的。
林澤一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靠了過來，兩人肩膀肩膀幾乎貼到一起。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現在也沒有不聽的理由。”
林未希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躺上去一下。”
林澤一皺了皺眉，他並非對此有什麼不爽，而是感到奇怪，如果這兩人的關係好到可以直接給膝枕的話，那麼又會與他之前所看到的產生矛盾……
“我一時……理解不了你們之間的關係……”
“好了別廢話了，聽話就對了！”
林未希直接把他按了上去，只不過她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幾分。
林澤一再次感受到了女孩子身上那種奇妙的香味……雖說與她帶來那瓶洗髮水無異，但是在這種氛圍下它又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連剛才還鎮定自若的林澤一也不禁心跳加速。
林未希一手將他的頭側好，一手拿起了一根小棉棒。
猶如一個人在雞蛋內部聽到外殼被瞬間摧毀一般，林澤一的耳朵也在一瞬間變得極度酥麻，而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被酸到一樣，害得他想像條蟲子一般蠕動。
“等……等一下——”林澤一被“酸”得睜不開眼睛，“這麼突然……我有點……”
“別動。”林未希的聲音很輕，她將他的頭扶好，然後繼續掏耳。
明明只是掏耳，但這種酥爽的感覺讓林澤一動彈不得，當棉棒在他耳裡輕輕攪動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攪成醬一樣了……真是又爽又奇怪……
棉棒緩慢旋轉，輕輕一勾，溫柔地將裡面的髒東西掏出，而林澤一則完全脫力，現在的他或許下一秒就會睡著。
林未希微微一笑，她彎下身，用力往他耳朵裡一吹。
“呼！”
林澤一身體一縮，直接從床邊滾下去。
“啊啊啊啊……”在地上趴了好一會的林澤一終於爬起來，然後將頭埋在被子裡。
“這種東西……好像會上癮……”
“嘻嘻，怎麼樣？舒服嗎？”
林未希輕聲問道，似乎怕“驚醒”他。
“舒服。”
林澤一雖然把頭埋在被子裡，但從他側臉勾起的嘴角來看，這個傢伙的確不厚道地笑了。
林未希在心中暗笑，自己好歹練了幾個月的技術，把你的心勾到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沒有機會用上這一套功夫……
“舒服的話，想不想繼續啊？”
林澤一點點頭。
“那……”林未希心中打起了小算盤，機會難得，不然就叫這個傢伙好好求求自己，嘿嘿，最好是那種極度羞恥的！
但是想了想她又放棄了，因為她如果這麼說的話，他估計不會那麼容易聽她的，如此好的氛圍，她可不想再被兩人的鬥嘴打破。
“給我摸一下頭。”
林澤一很聽話地將頭伸過來，就像一隻小狗一樣毫無抗拒地被她輕輕撫摸。
而林未希臉上的紅暈始終未散，內心也隨之躍動，她從未能讓這個固執的傢伙溫順一些，但此時他卻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安靜，這不禁讓她的心也柔化幾分，甚至想把他抱入懷中。
直到這個傢伙把頭靠上她的大腿，然後安詳地閉上眼。
……
果然無論她怎麼努力，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總要被這個傢伙打破。
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看著面前靜若熟睡的他，自己心中也有一種滿足感。
林澤一享受地躺好，這次是左耳，雖然他面向著她的肚子，但他卻沒有睜開眼睛，不過他倒是提前抱住了厚厚的被子，以免自己再滾出去。
林未希的手法依舊很厲害，簡直要把自己的魂從耳朵裡勾出來，即使先前完全沒接觸過，但他也無比享受現在的時光。
少女的每次吹氣，每次輕笑都死死地勾起他的心，林澤一感覺自己要被這一聲聲輕聲細語給融化了……
於是，林澤一，完全敗北，一臉享受地睡倒在床上，再無動靜。
林未希從床上起身，她蹲了下來，看著他傻傻的睡相，不禁笑了起來。
其實更多的是回憶吧，記得很久之前，她也能每天都看到這個傢伙這樣傻傻的睡相……
當笑容漸漸收回起時，她趕緊去將它忘卻，好好的心情怎麼能被這種事給毀掉呢？
戳了戳他的臉，她又笑了起來，她每次“調戲”這個傢伙他都會臉紅，雖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想起來就好玩。
看著床上熟睡的林澤一，她的眼皮也開始變得沉重，明明是幫別人掏耳，自己卻有一種解壓的感覺呢……
光亮在這個房間之內消失，兩人沉入夢鄉之中。
-
“嗯……”
林澤一緩緩睜開眼，窗外的晨曦柔和而美麗，但對於沒有藝術細胞的他來說，久違的良好睡眠更令他感到舒服。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早起過了？不知道，他現在只想翻個身繼續睡。
這睡回籠覺，多少一件美事啊～
林澤一縮回被子裡，想舒服地伸個懶腰，直到他撞上了某樣柔軟的東西……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床上也沒有什麼大布偶啊，怎麼現在連伸個腰都做不到？
他本來想用手去摸摸，直到他的臉被他人的手推開，而擋住他的“某種東西”則翻了個面……
此時他還沒什麼感覺，它移開了也就不礙著自己了，他的身體得以上升。
但剛露出半個頭，一種有些熟悉的芳香就衝進了他的鼻子，再加上冰冷的空氣，這種氣味更是清晰了幾分。
……
“！”
林澤一的腦子立馬就清醒了大半，這所謂“熟悉的香味”，正是他身邊的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
一下子清醒過來的林澤一心跳快極了，但可不是因為臉紅害羞什麼的，而是被嚇著了。
他努力回憶起昨晚的記憶，但越回想越不好意思。
這、這算什麼啊……自己完全被“馴服”了是吧？直接睡倒又是鬧哪樣啊？！
雖然單身許久，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見過女色之人……不過回想起異世界的種種，卻也盡是傷心事……
這反倒讓他冷靜了下來，雖然天氣很冷，但是他現在只想趕緊下床，和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子共睡一張床什麼的，至少他現在接受不了那麼刺激的事情。
但早起洗漱完的林澤一突然又不知道要做什麼，一般他都會開啟每天的遊戲之旅，就是現在他的電腦桌已經完全被另一個人的東西所霸佔，就連手機也報廢了……
實在無事可做，他只能出到陽臺，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晾一下。
不過話說……她的衣服也在裡面呢……
林澤一把那裝著內衣的洗衣袋放在一邊，他可沒那種惡劣的癖好。
但是在拿起上衣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好奇，真的會有人喜歡聞女孩子洗過的衣物嘛？再香不也是洗衣粉的味道？
他猶豫了幾秒，雖然看起來有些齷齪，但俗話說得好，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他又何嘗不能試一下呢？
但剛提起來他就趕緊放了回去。靠！無論怎麼想都很變態好吧！他差點被自己給噁心到了。
他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然而此時的林未希已經醒來，她在被窩裡露出半個腦袋，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別用那種眼神啊！我真的沒有摸！”
林未希盯了他一會，又往被子裡縮了一點。
“好冷……你晾好就給我買早餐吧。”
接著她就回到了被子裡面去，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林澤一。
“……”
“唉……”
“是我太敏感了嗎……？”
說來也是，現在的他身無分文，全靠她來救濟，而當前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應該要想一個僕人？
林澤一晃了晃頭，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還是忘掉比較好……
……
當林澤一從外面回來時，林未希坐在了床上，不過她並沒有“起床”，而是單純地把被子卷在了身上。
林澤一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它離床雖然不遠，但床上的人基本是拿不到的，而他本人則對著睡眼惺忪的林未希坐下。
“所以你睡醒了麼？”
林未希點點頭，雖然她連眼睛都沒睜開。
林澤一見她意識朦朧，乾脆問一點猛的。
“也就是說，昨晚你和我睡同一張床？”
不得不說這的確有效，林未希立馬睜眼正坐，彷彿被嚇醒一般。
但她眼神躲閃，似乎也沒想清楚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真的是這樣。”
“你、你這不是知道嘛……”林未希小臉微紅。
“話說，你完全不在意是嗎？和男生共處一室這種事情。”
“還、還好啦……”林未希已經不能與他對視了，“因為是你我才……”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
少女臉上的嬌羞立刻褪去半分，轉為了些許不屑的表情。
“你這傢伙昨晚不是睡得跟頭豬一樣嘛？”
林澤一點了點頭：“看來你完全沒發現呢。”
“喂！”林未希抱緊了被子，“你這傢伙不會真的趁我不注意……”
“好了好了。”林澤一感覺打住，“我瞎說的，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不要拿這種事來隨便開玩笑好嗎？”
“最先不注意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那我有什麼辦法？”林未希扭過頭去，“總不可能讓你睡地板吧？”
林澤一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林未希也開始注意到此時氣氛的微妙。
“你和他之間，果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林澤一盯著她的眼睛，雖然對方卻不敢直視他。
“沒什麼，只是鬧了一點矛盾。”少女忍不住快速眨動眼皮，“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是嗎。”
“那……和我說說吧，是什麼樣的事情？”
林未希轉過頭來，但出乎她意料的，林澤一併非是一種聽八卦的態度，他眼神清澈，似乎是真正渴求與她平等對話的人。
“跟你說……也不是不可以……”
林未希有些猶豫，現在的林澤一確實就像另一個人，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她還是有些羞恥……
“不用在意那麼多。”林澤一背過身去，“把我當成一個普通朋友就好。”
在看過林未希手機裡的照片後，一開始他心中有諸多疑問，但看到她剛才的態度，他覺得這或許並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秘密。
但聽到這話的林未希卻心中一揪，在兩人之間這確實不算什麼秘密，傷心事後莫再提就是了，而現在林澤一的表態，卻令她有些失落。
自己所熟悉的、所喜歡的人變成另一個人是否算一件好事呢……
“其實……就是……”
林未希扭扭捏捏，幾次話說不出口，但背對他的少年卻真的像一個耐心的聽客，足以包容下她在表達上的缺點。
幾度猶豫，林未希最終決定說出口，即使這件事在她看來簡直是羞恥又多餘。
“我……告白……被拒了……”
說完這句話的林未希並沒有鬆一口氣，恰恰相反，她的臉卻像個氣球一樣鼓起來。
她的腦中正不斷想象著對方的反應，是嘲笑？不屑？還是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是在其他面前說出這件事都沒什麼，但恰恰是在當事人面前提起這件事……她的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
然而背對她的少年卻沒有立刻做出反應，他似乎思考了一會，最後輕笑了一聲。
“咳……”林澤一試圖掩飾過去，但還是被林未希發現了。
“果然！你就是想嘲笑我吧？！”林未希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故意問我這種問題……”
“好了，我沒那個意思。”
林澤一轉過身來，他並非對此報以嘲笑，而是一笑而過的微笑。
“方便說一下嗎？他拒絕的理由。”
林未希鼓著嘴，她想了一會，最終決定暫時放下在這件事上的種種情緒。
“還能怎麼說，無非就是「我和你不適合，還是繼續做朋友吧」這樣的話唄。”
林未希雖然一副生氣的樣子，但她仍不停地用眼睛的斜光看林澤一的反應，即使是現在，她也幻想著在某一刻，對方會收回那時的回答。
“其實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吧？過去了也沒什麼了……”
“我知道。”林未希鑽回到被子裡面，但雙眼還是在瞄著他，“可是……你就在我面前……”
少年愣住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把“之前的林澤一”和現在的自己分割開來對他的確無所謂，但是對其他人呢……？
他依舊沉默著，而被子裡的視野很狹小，林未希看不到他的表情。
……
許久，少年久違地對她伸出手，雖然這一次依舊沒有牽上她的手，但也是她曾經所期望的……邀請。
“如果一次失敗的話，再試一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