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間隙
“XP系統研究部”……覃越望著門上的牌子，不禁有些出神。
“所以部長當初到底是怎樣取下這個名字的？”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同往常一樣，部長和張學姐正坐在桌子前幹著各自的事。
“是覃越啊。”部長抬起頭，隨便扶了扶眼鏡，“你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呢。”
“是有好幾天了……”回想起來，上次他來這裡還是和林澤一一起……
“對了，覃越，和你說一件事，你，有繼承我位置的想法嗎？”
“我拒絕。”覃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唉，果然是這樣啊。”部長仰天長嘆，“研究部的人也只剩我們幾個了，而且你也不能天天來……”
“下學期再招新人不就好了。”
“說很對。”部長坐正身子，“但是，覃越你不會不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加入研究部的吧？”
覃越不想說話，他剛進入這所高中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完全是被這個傢伙忽悠進部的。
不過，也沒什麼壞處就是了。
“如你所見，沒幾個學生會想加入這個名字怪異的社團，再這樣下去……”
覃越的神情也不禁嚴肅起來，雖然這個社團的意義不明，也沒有什麼社團活動，但是作為學校內擁有最大活動室的社團的一員，覃越並不希望它消失（才不是為了更好地摸魚）。
“部長……”
“再這樣下去，這間活動室就要變成這個傢伙的私人畫室了！”
“……”
他為什麼會對這個傢伙有所期待呢？
張月柒放下了平板和觸感筆，然後雙手抓住他的頭，把這傢伙狠狠地按回了椅子上。
“抱歉，說了些沒意義的話。”（來自被教訓後的某人的真誠道歉）
“對了，我現在有些問題，學姐可以給一些建議嗎？”
“我呢？”部長指著自己問道。
“當然可以，是什麼？”張月柒直接無視了這個傢伙，一臉興奮地問道。
還是和原來一樣對八卦那麼感興趣啊……
“一個我朋友的妹妹，她轉校過來了，該怎麼說……因為各種原因，她想和我假裝成情侶。”
“絕對不行。”部長立即給出了答案。
但張月柒把他一把推開，激動得就差沒上去抱住覃越來了。
“恭喜你啊覃越，我就知道，像你這麼好的男孩一定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不是那個意思啦……”
“那是什麼意思？”部長正坐在他的對面，還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盞檯燈，儼然一副要拷問他的樣子。
“覃越……”部長雙手併合，擋住了他的下半臉，“沒想到連你都要背叛了嗎？”
“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了……”
“嗯嗯，我懂我懂。”張月柒點了點頭，“現在的套路不都是“假裝情侶”，最後假戲真做嗎？我來猜一下……你們不會已經同居了吧？”
“學姐你真的是猜的嗎？”
“什麼？！”部長一躍而起，跑過去掐住覃越的脖子，“你這傢伙已經現充到這種地步了嗎？！”
“你們到底聽不聽人解釋啊？”
……
“人家剛來到天華市，人生地不熟的，她哥就只好把她託給我了。”覃越揉了揉脖子，“她看我租的房子那麼大，就提議說要和我住在一起，這樣就可以省下一份房租了。”
此乃謊言，其實覃越住的出租屋並不大，只是揚不讓他進房間，他才不得不住在其他的屋子裡，只是剛好薇兒身上沒什麼錢，他才勉強答應和她住在一起。
不過這也多虧了林澤一當初給他的備用鑰匙，這樣的話，只要和千伊簡單說一下就可以借用一間屋子了，能省下很多步驟，也能不引起她對薇兒的注意。
“僅僅是同居就提出要假裝情侶的提議……不覺得劇情發展得有些快嗎？”張月柒問道，“你們現在的關係怎麼樣？”
“就朋友啊，而且還沒認識幾天。”
張月柒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部長的嘴巴，接著問道：
“那她哥哥有對你說什麼嗎？就這樣直接託付給你？”
啊，這個……覃越還沒編好。
“他……沒說什麼，就是拜託我幫忙照料她一下。”
“我記得你剛才說，她現在和你同班？”
“嗯。”
“那就不必多說了吧？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所以我才來問你們啊，要不要答應她這個提議。”
“那當然是答應/拒絕！”
部長和張月柒的眼神對上了，兩人的觀點如往常一樣相反。
覃越嘆了口氣，他本就不指望這兩人能給出決定性的建議，他來這裡，純粹是為了聊聊天。
他望著窗外出神，回想起今早兩人的對話。
“我說，覃越，班上的同學們總是時不時看著我們啊。”
“這是很正常的吧？畢竟你才剛來，我們就表現得那麼熟絡，很難不讓人好奇嘛。”
“那他們到底在好奇什麼？嗯……你不是已經和他們說了我是你的“表妹”了嗎？”
覃越嘆了口氣，“這種說法他們是不會相信的，越八卦他們就越喜歡往那方面想，他們大概以為……我們是情侶吧。”
“嗯，說起來有其他女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所以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們是朋友。”
覃越捂臉，“壞了，沒對口供，怪不得他們完全不相信。”
“嗯……那應該怎麼辦呢？”
“你看起來很開心啊。”
“我只是好奇你要如何解決這個困境，僅此而已。”
“真是麻煩……這下真的解釋不清了。”
“既然如此，那就順水推舟如何？我們乾脆就假裝成情侶。”
“我拒絕。”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強迫你的，只是覃越，你知道維當然是怎麼把他的力量注入你的身體的嗎？”
“嗯？”
“就是靠平時的接觸一點點滲進你的身體的，而只有這樣，「暗影支配」才能順利起效。”
“等一下，我記得你說過，臨界人也是靠「暗影支配」來控制怪物的力量來提升自己的實力的，那他們……”
“當然有其他辦法了，比如把自己的武器插入對方的身體內什麼的，你也可以理解為是用我們自己的力量去侵蝕別人。”
“但你不一樣，你體內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我們只能用這種方法來繞過它，從而間接達到「暗影支配」的效果。”
“所以，維當時總是跟著我就是因為這個？”
“嗯。”薇兒說道，“不過我如果要在短時間內達到那種效果，就必須多接觸你，所以我才向你提議假裝成情侶。”
“這樣嗎……讓我想想吧。”
……
“所以，覃越，你怎麼打算？”
張月柒的聲音把他拉了回來，覃越趕忙回應道：
“看來還是得我自己決定啊。”
“就是問你要怎麼選啊。”
部長推了推眼鏡，“覃越，我不會反對你，但是，如果她真的喜歡你，請你不要踐踏他人的心意。”
“喂喂……連部長也……”
“去吧覃越。”張月柒推了他一把，“你不妨先談著，多相處一段時間再做決定也不遲。”
覃越徹底無語了，果然不應該把這種事情告訴不明真相的人啊……
可是，自從林澤一消失後，他能這樣無所顧忌的聊天物件也是屈指可數了……
“我知道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這才對……唉？”
覃越把張月柒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學姐，話說你和部長……難道就沒有一點進展嗎？”
張月柒回頭瞟了一眼那個傢伙，“還能有什麼進展？這傢伙三個月換一次“老婆”，你還期望他能對在他身邊那麼久的人有感覺？”
“加油啊學姐。”
張月柒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腰，“倒是你，那女孩是有什麼隱情嗎？”
“誒？”
“別裝了，哪有女孩子敢隨隨便便就和單身男性同居的？要麼你們是情侶，要麼就是其中有隱情。”
“啊哈哈，情況有些複雜，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傾述一下嘛。”
張月柒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困難也可以聯絡我，畢竟有些事情可是男孩子解決不了的吧？”
“一定。”
“喂，我說你們倆……又在說我的壞話嗎？”
“是啊。”張月柒回頭，“正商量著怎麼讓你放棄這裡呢。”
覃越在兩人的鬥嘴中悄然退場，也就是這裡的氣氛能讓他放鬆一些，畢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擔憂了。
因為在昨晚，他就在出租屋的門縫上發現了一封……恐嚇信。
大約二十個小時前。
覃越把鑰匙插進鎖釦，嘗試性地扭了幾下，但還是打不開。
“揚……他還沒出來嗎？”
他不再停留，轉身上樓。
“你和其他人住在一起？”薇兒問道。
“嗯。”覃越心不在焉地應道。
兩人走到門前，卻發現門縫中夾了一封白色的信。
“嗯？這是什麼？”覃越將它取下，然後開啟。
「如果不想讓你身邊的人受傷，就在週日12點之前到天華中央公園」
“這算是……恐嚇信嗎？”薇兒湊了過來。
覃越皺了皺眉，“對方所說的我身邊的人……是指你嗎？”
薇兒沉默了片刻，“如果真的指的是我，那麼就代表他們有將我一擊必殺的實力……嗎？”
“簡直是一封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恐嚇信啊。”
“這個世界有你的仇人嗎？”覃越隨即問道。
“我可是第一次來這裡，要真說認識我的……”薇兒頓了頓，“我想那應該不可能。”
覃越點了點頭，“我想對方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從各方面來看都是。”
“你的仇人？”
“……這我就沒頭緒了。”
覃越當然不會想到，因為當初殺死「暗絲」都不是他啊……
“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小心了。”
“是你應該小心才對。”薇兒一臉平淡地回道，“那種攻擊還不足以傷到我。”
“……”
“既然這麼說……你有多強啊？”
“……”
“為什麼要討論這種問題？”
“不是你先說的嘛，“那種攻擊不足以傷到我”什麼的。”
“你不是已經體驗過維的力量的嗎？那麼也能對我的力量有個大概認知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好奇啊，難道你們臨界人就只有一種能力嗎？”
“我的能力……”薇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比維弱。”
“原來如此啊……”
“我會超越他！”薇兒暗暗咬牙，“我……不是他的影子。”
覃越笑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在你心中……維仍然是你前進的方向，不是麼？不然你也不必和他做同樣的事，來到這裡了。”
“而且，聽了你的補充後，就連我也覺得，維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有天賦，有能力，也有擔當，的確是個天生的領袖。”
“所以，沿著他走過的路前進，這並沒有什麼不對，許多偉人也是沿著前人的道路前進才能成功，但他們並沒有成為前人，他們仍然是他們自己……一個人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最終還是由他自己決定。”
薇兒別過臉去，她沒有再說話。
但實際上，她臉都有些紅了，因為她也覺得覃越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剛才自己都那麼說了，總不可能立馬180度態度大轉變吧……
總之就是非常尷尬，尷尬得她想時光倒流收回剛才的話。
……
“你會做飯嗎？”
薇兒搖了搖頭。
於是她就只能更加尷尬的坐在桌子旁，看著那小廚房內的覃越忙碌得轉來轉去。
“真是非常抱歉……”
“沒關係啦，不過說回來，我一直都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事的？維告訴你的？”
“那倒不是……”薇兒有些心虛，但凡有人知道她想來這個世界，現在她就不在這了。
“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偷偷讀取了那傢伙的記憶……”
說到這的薇兒更加心虛了，她是趁維昏迷的時候做的這事，維怎麼想她是無所謂啦，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說起這種事，她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這樣嗎……”覃越會心一笑，“那你們兄妹倆平時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吧？”
“還好啦……就是那個傢伙經常不把我當回事。”她的眼簾微垂，“他總是忙這忙那的，大概是想裝成大人的樣子吧，不過越是這樣，他在我眼中就也是幼稚。”
“但是，就是這樣幼稚的人卻真的做成了不少的事情，對嗎？”覃越又笑了，他大概能理解到她的心情了。
雖然口頭上對維不客氣，但眼前的這個少女還是從心底裡希望得到哥哥的認同吧。
但看著覃越的笑容，薇兒卻忍不住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覃越，你不介意嗎？無論是維還是我，對你使用「暗影支配」的本質，其實都是在利用你哦。”
“如果我介意的話，就不會幫你了吧。”
覃越邊說邊把菜端過來，“或許對你們來說，力量是賴以生存的東西，但是對我來說，這種力量卻是使我不得不與家人分離的罪魁禍首。”
“……什麼意思？”
“小時候我的力量爆發，傷了我的妹妹，所以我父親只能把我送到天華市來。”
其實這並不完全是實話，但對不知道「奇蹟」的人來說，這樣的說法更合理。
“這樣麼……那覃越你其實並不喜歡你身上的力量？”
“也不能說不喜歡吧……”覃越輕嘆一聲，他想說些什麼，又覺得那太多餘。
“總之它有功有過吧，不過如果我能完全控制它就更好了。”
“……”
薇兒沒有再說話，不過，她卻已經在默默思考著如何幫助覃越壓制他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