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趕緊,給我整根菸。”

我本以為見面後他會最起碼跟我寒暄幾句,但卻是沒想到啊。

“啥情況?不至於這麼落魄吧?”

一邊遞給他煙,我一邊不解道。

“唉,媳婦不讓抽,可給我難受壞了。對了你怎麼來大理了?”

其實我還想問他為什麼來大理,沒想到被他首先反問我了,但是他似乎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有些自問自答道。

“也對,你前女友沒了確實該來大理調養身心。”

我有點無語這個男人,但是又很好奇,他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吃燒烤。

這時,男人應該是發現了我身邊的常伶,有點不解。

“這是你......”

我剛想解釋,常伶卻直接搶答道。

“我叫常伶,是哥的女朋友。”

一瞬間,我能看到面前這個男人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這能不震驚嗎?就在不久前,我還在蘇州護城河悼念我的凌珂,而現在,有一個漂亮姑娘高調地宣佈我是他的男朋友,這怎麼能不是一件讓人驚愕的事情。

男人的神情很古怪,我感覺此刻我好像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渣男身份。

“別聽她瞎說,只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你確定是朋......友?”

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伶,表情古怪地問道。

“確實是朋友!”

這是常伶切了一聲,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你說在蘇州我們見面,在幾千公里外的大理再次見面,真是一種緣分吶!”

我這時直接做到了他的身邊,幽幽開口。

“確實!”他認真地點點頭。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啊?”

“這麼好的緣分你不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跟上次一樣,他再次開始思考,並且眼睛在周圍撇了一圈,彷彿在發現什麼。

我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男人到底在害怕什麼,好像這個世界有很多人要害他一樣。

半晌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叫我坦克就行!”

“坦克?”

這是個奇怪的名字,我不知道有什麼人會把坦克作為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卻很尊重他。不得已,我說了我一生中最違心的話。

“嗯.......好名字。”

“滾蛋吧,你叫什麼?”

“江佔!”

其實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感覺,我們明明像一個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各自的姓名,以至於在相識的時候,會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江佔?行,江佔,上次你在蘇州請我吃了燒烤,這次我在大理請你吃!”

談話之間,他手裡的一根菸就抽完了,隨後平靜地看著我。

我有點感慨這個已婚男人的可憐,結婚以後竟然連抽菸都已經變得那麼施捨,嘆了一口氣,我又給他遞了一根。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

“不抽了,你陪我喝點酒就行,我兒子不想讓我抽菸!”

“兒子?你多大?”

“我都快四十了!”

其實他看著並不像快四十的年齡,更像一個三十出頭的而立之年。

隨著燒烤和酒的上桌,我就和他這樣靜靜地喝著,忙不迭,他詢問了我一句話。

“我給你的那本書你沒看吧?”

“你怎麼知道?”

此時我有點驚訝,他是怎麼知道我並沒有看那本書?其實我也有看,我只看了第一章第一行,說是懷孕了。

“如果你看了就不會跟我坐在一起喝酒了!”

他端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口,幽幽地開口。

“這麼誇張?”

我和常伶聽到這裡的時候都好奇了起來,書裡到底有什麼,竟然我們看了就不會跟他坐在一起喝酒,就這麼邪性?

男人沉重地點點頭,卻又突然笑道。

“你以為呢?不過還好你沒有看,要不然我就失去了你這麼一個酒友。”

只是此時的我卻對那本書充滿了好奇,這到底是一本什麼樣的書?這時我突然想到在書的第一頁紙上有簽名,於是再次好奇地詢問。

“那本書是你寫的?書上的簽名也是你?”

“算是吧!”

他點點頭,說了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算是?我有些不理解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

我有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再次詢問道。

“那這書裡寫的是你自己嗎?”

“怎麼可能,寫書怎麼會寫自己呢!”

他有些怨氣地撇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這是希望我也給他整一根菸,但是問題是他自己剛剛說了他兒子不喜歡的......

“可是寫他,有時候不就是在寫自己嗎?”

我的這句話說完,他只是輕輕看我一眼,便再沒有說話,抿著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尤其是我們這張桌子上。

“哥,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

這時,常伶突然開口,就是她的這句話,把我和坦克全部吸引了。

“什麼事兒?”

“在昆明我們去吃飯的時候,碰到過一對情侶,說是來大理尋找什麼民宿你還記得不?”

“尋找什麼民宿?”

我喃喃了一句,開始思索。

好像在昆明,有一對情侶問亞鎖的女朋友,在大理有沒有一個叫......

“我在風花雪月等你?”

我直接開口詢問常伶道。

“對,就是這個,等下吃完飯沒什麼事,我們一起去找找吧?”

確實,當時我記得亞鎖還問我,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找這家民宿,常伶說可能是為了某種信仰。

這時我的興趣也突然上來了,光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間比較有意境的民宿,等吃完飯我們在這周圍逛逛,或許會有意外之喜。

只是在我還沒點頭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坦克突然緩緩開口。

“不用找了,大理根本沒有這個民宿!”

“啊?為什麼沒有?”

這時候我和常伶齊齊望向他。

“沒有就是沒有,哪有什麼為什麼!這家民宿本身就是虛構的而已。風花雪月並不是一個具體的地方,它代表著一種情感的沉淪,一個愛意的狂歡。如果你想的話,荒漠上,稻田中,甚至是酒吧裡,都可以是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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