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力?
方春生莫名其妙地想起某些電影裡的設定,他連忙問道:“這源力……有什麼用?”
“像你剛才所使用的技能習得,就必須用源力,這種習得是永久性的,你能理解嗎?”
技能習得……
方春生暗暗點頭,這能力確實逆天,只要消耗這個所謂的源力,接觸到兵器的時候就能有選擇性地學習其曾經釋放過的技巧和能力。
這實在太厲害了。
“宿主邁出了改變歷史的的第一步,請繼續施加改變,以便重塑歷史。”
序列的提示字元閃爍幾下,消失不見。
方春生回過神來,將注意力重新拉回來。
肩膀的傷口還有些疼,早知道就不戳那麼狠了。
天晴弓被他遞迴給葉芷柔,葉芷柔接過又放回儲物袋中:“我們現在怎麼辦?等下雨?”
她抬起眸去瞧方春生,不得不說,這小子看著就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難怪都說人是顏值生物。
葉芷柔若無其事地將視線挪到其他地方,以掩飾自己剛才的行為。
身處局外的柳曉霜冷著臉,上前半步將葉芷柔護在身後,語氣中略有些不滿道:“方道友,我們難道要在這裡等雨?要是地妖軍團走了或者是發現天象預言鳥死了怎麼辦?”
方春生聽了直搖頭。
“你們好歹也是青蓮派的優秀弟子,怎麼連……嗯,算了。”方春生吸了吸鼻子,看向天空。
只見萬里無雲,想要等下雨根本就不現實。
“沒有雨,那咱們就造點雨。”
方春生抬起手臂,略一思索,指尖開始浮現絲絲縷縷的靈光來,隨著他的動作而化作凝滯在空中的靈線。
方春生的動作時而迅疾時而緩慢,似乎是在考慮下一步的走向。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春生動作。
這是……符籙之道?
他不就是一個前鋒營的兵士嗎?會弓箭他們就不說了,人家可能也有所涉獵,但這符籙之道他怎麼也會?
要知道符籙之道需得是沉淫許久才能有效果的,不學上個五六年根本別想畫符,但方春生怎麼就直接開始憑空以靈線制符了?
這可是更高階的符籙手段啊!
這傢伙難道是一個隱藏身份的符籙大師?
三人心中驚疑不斷。
方春生也管不上暴露自己的不同了,他就怕地妖軍團突然行軍而自己來不及完成佈置,那可就太扯了。
況且天象預言鳥的血腥氣味一旦滲入土壤裡被地妖們發現,自己這一四人絕對沒辦法從暴怒的地妖軍團中脫身。
自己必須要快!
收集著前一世的記憶,方春生終於將空中的符籙完成,只見符籙搖搖晃晃隨風而動,看上去頗有些弱不禁風。
“這是……聚雨符?好像又不是,你畫的這到底是什麼符,我從未見過。”
孟青雄好奇地湊上來,仔細打量著那符籙雛形:“方道友,這一帶水汽少,恐怕達不到下雨的程度吧?”
兩女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話說聚雨符都是以特殊符籙物件聚攏周圍水分從而達到降雨的目的,關鍵是他們之間並沒有水靈根的修士,想在這片萬里無雲荒野上聚雨,實在是難。
他們也只是築基期修為,用了聚雨符,撐死只能引來百米的烏雲,根本就無法覆蓋地妖軍團。
如果是金丹期修士或者是水靈根築基修士的話,倒是可以引的更多,但這種時候哪裡去找這種人?
這雨一定得下的足夠大,範圍足夠遠,這才能徹底剿滅地下的地妖軍團。
若是雨不夠大,讓地妖們逃走,那他們也不可能在憤怒的地妖軍團圍攻下活下去。
這是一步險棋。
方春生不回話,只是盯著那符籙雛形發呆。
還記得前一世,師尊為了對付這種地妖創造了這道符籙,為的就是在各種情況下都能聚攏大量水汽,哪怕是沙漠之中也不例外。
於是師尊將符籙之道帶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向天地借力。
“人力終有盡時,但天地之力無有盡頭,有可能,向天地借力才是更正確的道路……但為師沒時間再去探索了,真是可惜……”
師尊當時臉上的無奈和落寞又在方春生眼前浮現,久久揮之不去。
師尊只來得及將這張符籙創造出來,就不得已奔赴戰場抗衡妖魔,再無時間探索其中奧妙。
這道符籙,可以說代表著一個全新的門戶,其中奧妙無法言盡。
可惜……
這輩子,他一定要改變原先的一切!
他長嘆口氣,臉上帶了些許的落寞,將那些想法丟擲腦外。
還是得先將眼前的地妖軍團解決了再說。
他雙手法訣變幻,口中輕聲念道。
“天地有力,吾嘗借之。”
“入我符籙,通曉道法。”
“萬萬靈光,化道為力。”
“水聚邪散,吾恭請之。”
隨著他口訣和手訣的完成,那符籙雛形緩緩凝聚成形。
虛空中不斷湧出不可見的力量湧入符籙之中,帶著些許的涼意,眾人感受著那張符籙上傳來的神異氣息,皆是變了臉色。
什麼符籙還需要手訣和口訣的匹配?
這符籙究竟是什麼符籙?
就在此時,序列突然彈出一行提示符。
“請注意,你用出的符籙力量驚動了地下的妖魔。”
“當前初級隱匿法陣無法遮攔此等氣息,請注意防禦逃生。”
四人立刻感受到了地下妖魔氣的湧動。
地妖們發現了地上的詭異氣息!
它們蜂擁著,爭前恐後地朝那氣息爆發之處襲來。
它們要將修行者的血肉吞食乾淨!
三人的臉色登時變的慌亂起來,如此數量的地妖,他們可能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方道友!好了嗎!”
孟青雄抽出雙匕,大吼道。
如果方春生的符籙不起效果,他們可就完蛋了!
兩名女修臉上也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滿臉死灰之色。
方春生兩根手指夾住那張靈光閃爍的符籙,輕嘆一聲,將之拋入青雲。
符籙迅速消散。
“雨來。”
伴隨著他聲音落下,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漆黑,不知是從哪兒來的陰雲覆壓而下,將天光完全遮住。
雨,從鉛雲之中急速而下,砸在荒野之上,濺起陣陣塵土。
雨愈發地大了。
第一隻躥出土的地妖怒吼著,撲向四人之處。
它不過是一頭煉氣期的地妖,因為實力低下無法太過滲入地下只能停留在地表淺層,卻沒想到因此成了第一隻撲向血肉的幸運兒。
它看不見修士,也感知不到修行者的氣息,但它卻記住了剛才那氣息暴露的位置。
穿著土塊的利齒鋒銳,可以咬穿堅固的鎧甲。
它渾身土灰表皮厚重,可以攔住兵刃的砍擊。
它生來就是刺殺的好手!
一滴輕柔的水落在它的厚重土灰皮上,很快消失不見。
地妖全身一震。
這感覺是……
它罕見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這是它一生中最恐懼的時刻。
漫天的致命雨水,正傾覆而下。
來不及思考天象預言鳥為什麼沒有通報,它的身軀便消失在這一場暴雨之中。
在它身後,數不清的地妖正咆哮著衝出地面。
它們的命運都將截止於這一場暴雨。
地妖的慘叫聲融成聲浪,和暴雨共舞,消融在荒野之上。
兩名女修儲物袋中有備著傘,柳曉霜撐起傘,遮住自己和孟青雄的頭頂。
葉芷柔撐著傘,為自己和方春生擋住雨。
她看向萬妖慘嚎的地獄場景。
傘外。
就算是金丹境的地妖也逃不過被暴雨抹消的命運。
最致命的是,地面已經被打溼,它們根本就無法鑽入地下躲雨。
傘內。
“方道友,你那符籙叫什麼名字?”
葉芷柔輕聲問道。
傘外的雨愈發的大,愈發的憤怒。
她看著方春生那副略帶懷念的神色,心中也不免泛起漣漪。
她見過許多男修,但從沒有一個人能像方春生這般奇異。
雖然兩人相識不過半日光景,但這半日實在讓人難以忘懷。
負傷之軀,拉弓狙殺天象預言鳥。
築基之境,以符籙之道引動天地異象,滅殺地妖軍團。
同樣的修為情況下,這般戰績,誰能與他相提並論?
“此符籙名為:開天湖。”方春生淡淡回道:“邪魔外道禍人族,我自一符開天湖。”
“邪魔外道禍人族,我自一符開天湖……”
葉芷柔低聲複述了一遍,眸底掠過一絲奇異神色。
傘外的怒號暴雨混合著地妖們的慘叫,順著暴雨捲起的塵土味漸漸消散。
暴雨持續了好久好久。
待到烏雲盡數散去,明媚天光重撒荒野,已然不見地妖蹤跡。
只有滿地稀爛的地妖屍體如爛泥一般癱在泥濘之上,絲毫生命跡象不見。
要說這地妖也真是奇特,明明是妖魔,卻天然懼怕水,根本就沒有一種正常生物該有的環境適應能力。
不說煉氣期的地妖,就算是元嬰境的大地妖,被水淹了也是個死。
這點就非常可疑。
這一場暴雨將地妖軍團幾乎殺光,只有一些破土晚的地妖察覺不對迅速遁走了。
不過那點數量的地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方春生也沒心思再管那些漏網之魚,應該說,他已經沒心思去管那些事情了。
一張開天湖符籙,將他渾身體力靈力盡數抽乾,若不是葉芷柔那柄傘是靈寶,能溫養身心,他早就癱在地上了。
開天湖符籙化作一張輕巧的黃紙,落回方春生手裡。
方春生現在連開啟儲物袋的那一絲靈力都沒了,只能先將符籙塞入甲衣之內儲存好,光是這個動作就消耗了他好不容易恢復的那一絲體力。
現在的他光是站著都是拼盡了全力。
真不知道這後面的半日路程自己該怎麼走……
雨勢停歇,葉芷柔也就順手將傘收了,卻不想方春生一臉震驚地看向自己,旋即撲通一聲就往下跪。
葉芷柔大驚失色,慌忙扶住方春生,方春生這才沒直接癱在爛泥堆之中。
“方道友,你怎麼樣了?”
“方道友!”
“沒事兒吧?”
另外兩人趕緊圍上來,關心方春生的狀態。
“無礙,無礙,只是用了那一張符籙之後完全沒了靈力和體力罷了。”
方春生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那怎麼辦?”
一聽方春生沒了體力靈力,柳曉霜犯起了難,沒有體力靈力,如何趕路?
難不成讓他們三個人在這裡等方春生恢復?
葉芷柔是知道自己這個師妹的心性的,此時見她臉上神色開始不對,立馬出聲說道:“沒關係,我們就在這裡等你恢復,等你恢復了再說趕路的事情。”
孟青雄眼珠子轉了轉,抿起了嘴。
他識趣地閉上了嘴。
柳曉霜嘶了一聲,看葉芷柔那眼神,終究還是沒有將喉頭的那句話擠出來。
方春生擺手。
“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咱們的,畢竟剛才我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咱們就在這裡稍微等一陣子就行。”
方春生說完,有些尷尬地看向葉芷柔:“葉道友,那柄傘可否給我再撐一陣子?”
葉芷柔很快反應過來,立刻將傘抽出來開啟,方春生想去接,葉芷柔卻不給他。
“你現在虛弱至極,還想著撐傘?你有那力氣嗎?”
葉芷柔微嗔道,手中的傘穩穩地遮蓋住方春生的頭頂,讓傘的大部分溫養力量傾灑於方春生。
“多謝了,葉道友。”方春生無法,只得閉上眼去調息。
四人等了一陣。
方春生猛然睜開眼。
天邊墜來一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