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得意,覺得自己想出來了兩個金點子,恨不得立刻找到工匠,出大價錢讓他幫我造各類器具,好讓我大幹一場,將金點子變成金山銀山。

但時機不巧,現在是春節,我就算再急,也得耐著性子等上幾天。

轉念想,蜂窩煤的爐子和提純酒的器皿,都可以外包出去,蜂窩煤卻必須自制。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做法,最簡單的蜂窩煤,只需要在煤塊中摻小部分鋸末、粘土,和均勻之後,用模具弄成蜂窩的形狀,就成了。

雖然時隔多年,但比例我基本記得,原料又都是常見物,弄幾次應該就能琢磨出來。

轉念想,沒有最重要的模具,根本就沒辦法做試驗。

哎,還是得等呀。

我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才勸好自己,天天陪著兩個孩子,轉移一下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正月初八,各類店鋪陸續開門營業。

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心態平和了些,有條不紊遴選手藝過硬的店鋪,給了定金,說了自己的要求,又遞上圖紙。

我留了個心眼,提純的器皿並沒有找一家,而是挑揀了五家,各自負責一部分。

因為要的東西奇形怪狀,大家不免有點疑惑,問了一兩句,見我不想解釋,也就沒有追問。

為了趕工期,我加了一倍的價錢,等辦成了,會繼續給獎賞。

同時我也說了,過程中有損耗,都算在我身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工匠看我的眼神,彷彿在看傻子,樂呵呵拍著胸口做了保證。

做蜂窩煤的模具是最簡單的,當天我就拿到了實物。

接下來幾天,我就守在後院,帶著春香、小敏做蜂窩煤。

譚姨娘帶孩子過來看,見我們穿著粗布衣裳,弄得灰撲撲的,不由得黑了臉。

她咬著牙道:“大過年的,你安生一些不好嗎?弄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一面擦汗,一面道:“我跟你解釋不清楚,等我將東西做出來,賺了大錢你就知道了。”

譚姨娘哼了一聲,沒搭理,帶著孩子直接走了。

我哈哈大笑,沒放在心上,按照記憶中的比例,微微調整了一下配方,一連忙了三天,做了十批蜂窩煤,做好了標記,放在院子晾曬。

很快,做蜂窩爐的工匠就送貨上門了。

這次,一共送來了兩個爐子。

我驗了貨,做工很不錯,就爽快給了額外的賞錢。

這時候,最先做好的蜂窩煤已經晾得差不多了。

萬事俱備,接下來,自然就可以試用了。

我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開始做試驗。

按照前世的習慣,我做了表格,記錄下每批蜂窩煤的燃燒時長、火力等資料。

春香很快就發現了蜂窩煤的妙處,驚喜的道:“之前的煤塊,添多了會熄滅,添少了火力不足,還燒不透。”

“換成這個有孔的蜂窩煤,不僅火力強了,還能充分燒完,簡直太好用了。”

我驕傲的道:“不止呢,有了這個特製的爐子,不用的時候,直接將出氣口封住,在爐子上坐一壺水,一晚上都不用換煤,可以一直燒四五個時辰。”

春香撫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像咱們現在用的爐子,每天都得重新生火,又麻煩,又耽誤事兒。”

折騰了兩天,很快就選出了配方最好的蜂窩煤。

“收拾一下,明天咱們去給史大老闆拜年,順便賺賺她的錢。”我自信滿滿地道。

春香忍俊不禁,笑眯眯答應下來。

到了次日,我們僱了馬車,帶上蜂窩煤和爐子去見史勝男。

這次,照舊是被當成貴賓迎了進去。

我給史勝男演示了蜂窩煤爐子的用法,介紹了將煤做成這樣的原因和好處。

出史家時,我沒帶什麼東西,懷裡卻多了五千兩銀子。

一口價,五千兩,不算少了,但跟史勝男以後的收益比,不算什麼。

於我而言,五千兩真真切切是鉅款了。

雖然坐在馬車裡,春香還是保持戒備之色,還湊到我跟前道:“東家,你可一定要小心一點,這不是小錢呀。”

我捏捏她的臉,失笑道:“我知道了,你已經連續說了很多遍,放輕鬆點,以後咱們還會賺更多錢的。”

小敏介面道:“放心,有我呢。”

春香點點頭,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了看,笑著道:“明天就是元宵節,不宵禁,東家,咱們也出來逛一逛吧。”

在大盛朝,元宵節是很重要的節日。

按照規矩,人們必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晚上的八點起,只能待在家裡,禁止外出活動。

全年只有元宵節這一天不宵禁,大家可以自由活動,閒逛看花燈。

我立刻就答應了:“這幾天都累了,明天好好輕鬆一下,過幾天又得忙活起來了。”

春香興高采烈拉著小敏,商議第二天晚上要去最熱鬧的地方看花燈,吃糖葫蘆和湯圓。

次日起來,就是元宵佳節了。

吃完早飯,我坐在書房裡想事情。

蜂窩煤和爐子順利賣出去了,接下來,也該考慮提純酒了。

器皿有工匠操心,我這裡,得準備提純酒的場地。

對了,還得準備一批酒當原料。

這些事都得規劃好,不能等器皿做好了再操心,那就太耽誤進度了。

今天要過節,只能暫時作罷,明天得忙起來,先找牙婆租個院子,再買一批白酒。

反正我要重新提純、包裝,從小作坊買就行了,成本能低一些。

正想著,突然春香進來了,臉色很不好看,皺著眉道:“剛才,那個宋如松來了一趟。”

我忍不住嘆氣:“他又鬧什麼么蛾子?”

春香道:“這次倒沒有鬧什麼,只跟守門的小廝說,自己又要出遠門治手,特意買了點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送過來,盡一盡當父親的心意。”

我淡淡笑道:“是嗎?他中狀元春風得意的時候,不在乎兩個孩子;他娶新夫人的時候,沒想過孩子;孩子生辰的時候,他不聞不問。”

“如今,他倒是想起孩子了,用小恩小惠打動人,走溫情路線,哼,他的心思,我不能左右,但他無論想做什麼,我都不可能搭理的。”

我揚高聲音,繼續道:“去跟門房說,將東西丟出去,以後他再來,不許跟他說話,也不許接他的東西。要是不聽話,以後也不用留在這裡了。”

春香臉色由陰轉晴,大笑道:“只要東家主意正,無論他想走什麼路線,都是枉費心思。”

我道:“好了,不要因為這種人敗壞心情,去挑身好看的衣服,晚上咱們一起出去逛。對了,還要去問一問義父和娘,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要出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便問了一聲。

譚姨娘不等聽完,就連連擺手道:“我可不出去,我年輕時也逛過的,晚上人擠人,人比花燈還多,根本沒有什麼意思。”

我笑勸道:“大家都出來逛,人當然多,但一年就這麼一回,這個熱鬧值得湊。”

譚姨娘撇嘴道:“隨你怎麼說,我都不心動,你自己逛去吧,別算上我,我在家給你看孩子。”

見勸不動她,我只得將目光投向華大夫,笑著問道:“義父,你去嗎?”

華大夫摸著鬍子道:“我也不願湊熱鬧,但你想出去逛,我自然要陪一陪的。”

我愣了片刻,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突然感受到一位老父親對女兒的溺愛。

雖然那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但因為女兒喜歡,他願意委屈自己,成全女兒的心願。

我露出動容之色。

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只要給我機會,沒有辛西勝的庇護,我也能過得很好很好。

但如今,有老父親願意疼我,縱容我,陪我做想做的事。

這種感覺,很美妙呢。

我伸手挽住華大夫的手臂,忍著淚道:“好,我們一起逛一逛,好好過咱們父女的第一個元宵節,以後還要過很多個元宵節。”

華大夫嗤笑:“瞧你沒出息的樣兒,哭什麼?”

話雖如此,他自己卻也忍不住側過頭,抬手擦了擦眼睛。

我們商量了一下,反正晚上要吃宵夜,晚飯根本不用吃。

再者,今天是個好日子,家裡的丫鬟、僕婦、小廝要是想出去湊熱鬧,也不必攔著,留兩個人當差,也能出去逛。

奶孃必須留下來,跟譚姨娘一起看孩子。為了彌補奶孃,譚姨娘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了紅包。

有錢拿,奶孃高高興興接受了。

到了半下午,春香早早就打扮好了,又催促我換衣服、梳頭髮、化妝。

折騰了半個時辰,我也妥當了。

華大夫盯著我看了兩眼,笑著揶揄道:“你打扮好了,倒也有幾分人樣兒,老夫都快認不出來了。”

我嘟起嘴作小女兒情態,不滿的道:“這叫什麼話?我一直都是美人兒,長得很好看的,平時只是不愛收拾罷了。”

春香與小敏都在一旁幫腔,嘰嘰喳喳十分熱鬧。

華大夫舉起手道:“老夫說不過你們,行行,算老夫說錯話了,老夫道歉。”

我這才露出笑容:“這還差不多,華老頭兒,護著你漂漂亮亮的女兒,一起上街看花燈吧。”

華大夫指著我笑:“你臉皮可真厚。”

我們說說笑笑,一起出了門。

天漸漸黑下來,但大街上亮如白晝,人群熙熙攘攘,有些地方甚至擠得水洩不通。

春香咋舌道:“這人也太多了,簡直半個京城的人都出來了,難怪譚姨娘說,人比花燈還多呢。”

我一面伸手扶住華大夫,一面道:“來都來了,還能回去咋的?行了,將就著逛一逛吧,但一定要跟緊,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

春香、小敏都點頭應是。

今天的重頭戲,自然是賞花燈。

各式各樣的花燈琳琅滿目,看得人目不暇給。

春香興奮得臉通紅,揮著手道:“這個花燈好看,嗯,那個也不錯,真想將所有的花燈都買下來,放進我的屋子慢慢欣賞。”

小敏生性穩重,聽到她的叫喊聲,忍不住破了功:“我看你已經挑花眼了,不管什麼東西,你都覺得好。”

春香道:“是真的很好呀,可惜我的屋子有限,放不下,哎,真捨不得呀。”

我笑著道:“全部買下不現實,但買一兩個還是可以的,你只管選,今天我來結賬。”

春香跟著我許久,自然不缺錢,卻還是歡呼了一聲,情緒值拉滿。

這時,突然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花燈。

花燈上畫著四季繁花圖,不知怎麼設計的,不僅能發光,還能輕輕轉動。

大家不由自主都被吸引住了,盯著花燈瞧。

小女孩突然朝我行了個禮,笑著道:“大姐姐,我家是賣花燈的,有個大哥哥在我家攤子上挑了半天,選中了這盞,欣賞了一會兒,又付了錢,讓我把花燈送給你,還讓我帶一句話呢。”

我詫異不已:“你沒認錯人吧?”

小女孩將下巴微微一抬,立刻道:“大哥哥將話說得很清楚,又指了好幾次,我怎麼可能認錯?”

我哦了一聲,忙安撫快要炸毛的小孩:“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

小女孩矜持點了點頭:“看在你真心誠意道歉的份上,我不計較了,對了,大哥哥還帶了一句話呢。”

她抓了抓頭髮,苦惱了一會兒,才道:“大哥哥說,寶劍贈英雄,花燈贈佳人,願大姐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我看向春香,狐疑道:“莫非又是姓宋的?”

春香搖頭道:“不太可能,他不是說,自己要離京嗎?”

她蹲下身,笑著問道:“小妹妹,我問你,那個大哥哥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了?”

小女孩道:“哦,他長得很帥,眉眼很好看,就是老了點,有三四十歲吧。”

我嘴角抽了抽,三四十歲,不算老吧。

可以確認,送燈之人不是宋如松。

不過,陌生人的東西,我不可能收的。

我眨眨眼,正色說出了黛玉的名言:“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它!”

小女孩見我拒收,變了臉色。

我忙安撫道:“別擔心,你已經按照那個人的意思,將東西送到了,是我自己不願意收,跟你沒什麼關係。這個燈,你或是留著賣,或是回頭還給那個人。”

我又看向一旁的春香,笑著道:“難為小妹妹跑一趟,給她一點辛苦費吧。”

春香笑著應了一聲,塞給小女孩一小塊碎銀。

小女孩接過,重新眉開眼笑起來。

真是小孩兒,變臉真快呀。

我感嘆著,朝華大夫道:“義父,咱們再去前面看一看。”

一行人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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