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兩夥人正在對峙。

一方是油頭粉面的小廝,一方是穿著各異的家丁。

“快點滾開,家父週二河!”周遠傑在家丁簇擁下,怒聲連連。

八九名小廝面面相覷,心中叫苦不已,腳步卻是不曾移動。

內城周姓大官沒有幾個,如何不知,且周公子還是教坊司的常客。

倘若秦大人還是小吏,他們跑也就跑了,尿急,憋不住,行不行?

奈何現在貴為奉鑾,教坊司一把手,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得罪周公子,倒不倒黴不知道,但得罪秦大人,今天就能遭懲戒。

外界喧譁吵鬧。

很快驚擾到相擁的柳家母女三人。

三女在得到秦陌的應允後,神色肅然,踏至庭院對峙處。

秦陌想知道周遠傑到來的原因,柳家母女想親耳聽到真相。

“周公子,外界傳聞,柳家淪落至此,全是你家推波助瀾,可是真的?!”

美婦人將頭髮梳至耳後,哪怕稍顯凌亂,絲毫沒有遮掩知性的氣勢。

嬌軀挺拔,聲音如往常清亮,可一雙紅腫的眸子卻緊緊盯著前方。

大女兒分析的很對……她自已的想法也可以作證……丈夫自縊前的種種變化,都在指向罪魁禍首。

可她還是想聽周遠傑親口說!!

大概是不甘吧……

始終以為的破落戶秦陌,飛上枝頭變鳳凰。

自以為的大靠山周家,反手一記狠狠背刺。

她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反轉,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柳如青、柳如煙姐妹,同樣的俏臉冷豔,目視前方,炯炯有神。

“哈哈,話可不能呢說,詆譭當朝官員,罰銀十兩,杖五十。”

周遠傑見到柳家母女,怒火頓消,色眯眯地上下打量。

匆匆忙忙跑來教坊司,就是收到訊息,想過來採摘母女花。

打入教坊司的罪婦,還不是想睡就睡,讓柳母幫忙推都可以。

不得不承認。

柳如煙雖不如姐姐,好在年齡尚幼,多了一份懵懂的清純。

柳母保養得當,相較兩個女兒,彷彿盛開牡丹花般嬌豔多姿。

當然,最符合他審美要求的還是柳如青,獨有賢惠,令人著迷。

必須包下,大睡特睡,睡夠了還能讓好友共同品鑑!

周遠傑整理錦衣玉服,嘴角勾起笑容,緩緩開口。

“你我兩家近來交好,甚至我與你女兒定過婚姻。”

“可你家竟然參與硝石案,謀逆反之事!”

“家父心有不忍,可面對大是大非,只好大義滅親。”

“你,竟然真的是你……”美婦人腳步踉蹌,若非兩個女兒攙扶,差點站立不穩,狼狽摔在地上。

丈夫有沒有參與硝石案,她作為枕邊人,還能不知道嗎?

雖然近幾年丈夫忙於公務,鮮少同房,每天做什麼還是清楚的。

再者說,抱上戶部侍郎的大腿,穩穩發展即可,需要鋌而走險?

柳如青小手拍著母親後背,緩解岔氣,美眸怒視周遠傑。

“滾,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能讓她爆粗口,顯然氣得不輕,好在沒有如母親一般站立不穩。

“哈哈哈。”周遠傑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彎腰爆笑。

“這裡是教坊司,九州公認的最大青樓,什麼時候開始趕人?”

“我,攤牌了,今日前來,就是照顧汝母、汝妹的生意。”

“咱們兩家素來交好,大是大非幫不上忙,些許銀錢還是不缺的。”

“也罷,照顧誰的生意不是生意,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遠傑提了提鑲嵌玉石的褲腰帶。

此肥水,非彼肥水;此田,也非彼田。

什麼?!!

柳家母女三人,齊齊震驚,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弄得她們家破人亡,說一句大義滅親,還給自已標榜正義。

垂涎母女身子,說一句照顧生意,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們以前認識的無恥之輩,大抵是採花賊、負心人、小偷小摸。

今天算是見識到,臭名昭著的採花賊,給周遠傑提鞋都不配!

美婦人怒視滿臉戲謔的周遠傑,恨不能掐死對方。

這就是她口中的正人君子,這就是她為青兒許下的郎君?

別說比不過現在當官的秦陌,放在以前也比不過……

因為以前的秦陌除了身份,其它還是挺好的,最起碼不會這麼無恥!

柳如煙滿臉落寞,身處大牢的時候,她還幻想過周家施以援手。

萬萬沒有想到,周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屬實是可笑至極。

枉她內心還對周家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就是達官顯貴嗎,說真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嫁給小吏。

柳如青壓下心頭的震怒。

道門第八品築基期,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應該可以打死周遠傑吧?

不不不……

不能這麼做,一方面不能暴露修道,一方面家人在這裡。

難道要她無動於衷,看著周遠傑欺凌母親、妹妹嗎?!

她做不到!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本公子要消費,還不呈上好酒好菜。”

周遠傑嬉笑看著油頭粉面的小廝。

也就是美人當面,否則不介意點上一兩個尋歡。

教坊司自有教坊司的規矩,無論什麼人,加錢可破。

那些個自視清高的倌人不答應,原因只有一個,得加錢。

“這……”小廝們面面相覷,外人闖奉鑾別苑,他們看見了必須上前阻攔,可現在周公子要消費,總不能繼續阻攔吧?

再者,他們跟柳家母女可沒有一絲一毫的交情。

巴不得送出去母女花,緩解阻攔一事的小尷尬。

“你,你們……”美婦人、柳如煙見狀,頓時慌了神。

讓她們跟豬睡一覺,她們都可以接受,就當身體不是自已的。

可面對仇人充滿報復性的凌辱,寧願以頭搶地,也不願順從。

美婦人深呼口氣,靜靜握著二女兒的手。

丈夫冤死大牢,大女兒背靠長公主殿下。

她現在除了小女兒,沒什麼可顧忌的……

“煙兒,你,你願意嗎?”聲音顫動,充滿自責。

“不願!寧死不願!”柳如煙難得的立場堅定,她早已放下最後的幻想,只剩濃濃的仇恨。

美婦人微微點頭。

回眸望向面色鐵青的大女兒。

鵝蛋臉浮現慈祥,臨死前還能再見家人,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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