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貴道爺，前途盡是光明
留香茶莊，涓涓流水雅間。
身穿玄青長裙的妙齡女子，玉手捻著茶爐，動作優雅地搬動茶具。
她有著線條弧度流暢的鵝蛋臉，青絲如瀑，自然落在曲線優美的後背，整個人流露出知性的溫文爾雅。
“時間快到哦，秦公子怎麼還沒來，莫不是忘記了時辰？”
柳如青看向窗外，午後陽光並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邀請秦陌的原因很簡單，想要解釋退婚這件事，呃……貌似解釋不清楚，今早還在書院聽同窗聊起此事。
名聲受損太嚴重，也就是身處教坊司，換其它衙門早就被清退出去！
這時，她聽見雅間的門傳來“篤篤”兩聲。
柳如青起身，快速整理裙子上的褶皺，蓮步輕移，裙帶飛揚。
雅間的門開啟，身穿天青色錦袍的男子，面帶和煦微笑，好似陽春三月的暖風，眸子環顧房間後，落在身前不遠處。
“柳姑娘，好久不見。”秦陌主動打招呼。
咱倆衣服穿反了吧……內心滿滿都是槽點，自已是天青色，女生是玄青色，顏色調換一下妥妥的情侶裝。
“秦公子，快裡面請。”柳如青伸手邀請，引導秦陌坐在茶几，動作優雅地斟茶。
隨著娟娟綠茶入杯，氤氳水霧瀰漫，朦朧了黑亮的眸子。
“姑娘出身書香門第，貿然出來邀見，不是太好吧。”秦陌好奇道。
書香門第的大小姐，通常是養在閨房，不能隨意出來逛街。
反倒是武將世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行為舉止差不多就行。
不是你先邀請的嗎……柳如青撇撇嘴，長樂縣邀請她賞梅花的時候，怎麼沒說不太好，現在反倒矜貴起來。
“我就讀文尚書院，日常上學下學，不需要久居深閨。”
“原來如此，文尚書院乃是儒道正統，可修煉出文氣，什麼是文氣，可否方便解釋？”秦陌很難不好奇。
最開始知道儒家的時候，以為這把穩了，以自已文抄公的身份，還不得證道儒聖，紫氣東來三萬裡。
結果大為失望，儒家講究資質，有資質才能修煉出文氣。
資質是什麼、文氣是什麼，教坊司內眾說紛紜，感覺都不靠譜。
流傳最廣的兩句話，“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有點言出法隨的意思，簡單理解成：吹的牛逼都能實現。
柳如青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上來就問儒家的文氣，她怎麼回答，她還能怎麼回答？
“小女子資質愚鈍，讀書數月有餘，至今未能堪破玄機。”
儒家需苦讀書籍，按照書院長輩的說法，讀著讀著便能感受浩然正氣，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也就是外界流傳的文氣。
這個時間通常是三至五年，相較武夫九品的進度大差不差。
不過儒家不需要成年，只要能識字斷句，孩童也可修煉。
柳如青沒有等待秦陌繼續的提問，搶先開口，直指核心話題。
“關於我妹妹退婚一事，秦公子是何看法？”
“坐著看……”
“呃，除了這點，難道就沒有其它的看法？”
“沒有。”秦陌不想解釋，等待時間發酵即可，總不能夜入柳家吧。
柳家也在內城，距離青雲街很近，青雲街寓意平步青雲，朝中大臣的家基本都在那裡。
沒有實力之前，還是得猥瑣發育，按照大乾的規矩行事。
柳如青深呼口氣，將長公主的言論，連帶自已的看法悉數告知。
房間陷入沉寂。
唯有茶水沸騰。
秦陌緩緩吐出一個字，“哦。”
“沒了？”柳如青差點蚌埠住，質問出聲，頗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們都是被裹挾的草根，面對袞袞諸公避無可避，不是嗎？”
“……對！”柳如青沉默半晌，語氣沉重地吐出一個字。
她對父親說過同樣的話，父親讓她不要多管閒事，安心等待嫁人。
目的顯而易見，想要攀上週家，讓家族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你不擔心嗎？”
“擔心啊，昨晚整宿都沒睡。”秦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修為在九品時，很難不擔憂，個人怎能抵擋煌煌大勢。
修為在八品時同樣擔憂，但不多，自信可以應對最壞的情況。
因為晉升的速度太快，稍微給點發育時間，就能震驚整個京城。
等成為鎮壓當世的高品武者，公然喊話造反又如何？乾景帝奈我何！
這就是練武的好處，同樣的問題，有底氣和沒底氣絕對是兩個態度。
聽著秦陌極其平靜的回答，柳如青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接話。
不對！！
柳如青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男子，貌似秦陌從始至終，神情都非常鎮定，彷彿不起漣漪的幽潭。
兩種情況，要麼是沒心沒肺的混子，要麼是早有預料，並作出充分的準備，自信可以坦然面對。
她更傾向於第二種，秦陌能從京城外的秦家村，一步步走到內城的教坊司，不可能沒有腦子。
現在，壓力給到柳家，偏偏柳家沒有選擇，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柳姑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如青聞言，頓時美眸大亮，難道秦陌要分享度過危機的良策，嬌軀前傾，連忙開口。
“但說無妨！”
“我覺得你適合修道……讀書救不了世人，還是當道爺有前途。”
秦陌圖窮匕見，不是為了新的經驗寶寶，至於浪費睡覺時間嗎？
對方可是藍色資質，理論上可以突破三品，提供的經驗值肯定比蘇玲月多，若能成功勸良，好處不需要解釋。
？？？
柳如青滿臉懵圈的問號。
前面說解決辦法，後面讓她修道，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絡嗎？
還是說秦陌實在沒有話題，故意找了一個話頭，用來打發時間的。
“這是道教編輯的《志怪圖》，裡面故事挺有趣的。”秦陌從懷中掏出藍色小冊子，足足花了三兩銀子，貴得離譜。
希望翻看後有點效果，不求當場改換門庭，增加點經驗值也是好的。
“謝謝，小女子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問窗外事！”柳如青態度堅決，修道是不可能修道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