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血雨一同落下的,還有那隻黑白間色的狸奴,它發瘋似的在半空中蜷縮起身體,尖銳的聲音像一根根刺一樣震著旁人的耳膜。

眾人來不及害怕,因為他們看見那蒼穹上裂開了一道縫隙,從縫隙中透進來一縷金光。

舒窈看著那色澤,意識到那才是真正的陽光。自他們進入這個村子以來,看見的太陽和月亮都是虛假的。

屏障像霧一樣被驅散,來自山脈裡真正的風吹了進來。

小芝的紅線收起,小孩的身體被緩緩放下。

倖存者皆向外奔逃,四人卻往村子的深處走去。尤宵凡和謝琦之乘著藤鷺盤旋至地面,停落在小孩身側。

“師父!”

“師叔!”

景和和飛卿第一時間衝上去圍住尤宵凡,檢查他有沒有被傷到。

舒窈卻被地面上的小孩的狀況給嚇懵了:“怎麼會這樣?”

小孩單薄的衣衫罩著他的身體,他的腹部完全凹陷了下去,殷有白正欲動手翻看他腹部狀況時,他的身體就開始快速的消解。表皮與筋肉像流沙一般,快速從骨架上剝落,只是眨眼間他便成為了一具骸骨。

殷有白收回了手,謝琦之也蹲下了身,同他一起觀察著屍骨:“那隻狸奴身上附著濁氣,它又鑽進小孩的骸骨裡,用濁氣為他重塑一具假的皮囊,一旦濁氣離體,小孩就會迴歸最初的模樣。”

“那他的肚子,是也被挖去了內臟麼?”

“現在也無法查證了。”謝琦之起身來,“先把小孩的屍骨斂進祠堂吧。”

一行人再次進入祠堂,消耗了靈力的幾位修士們趁此機會打坐調息。

“竟沒想到青苗村的結界竟然是隻狸奴的眼睛,可惜讓它逃走了。”舒窈靠在祠堂的柱子旁,跟著殷有白一起望風。雖然罪魁禍首暫時跑了,但難防有其他的突發事件,所以此刻也需小心謹慎。

遠處走來兩個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人正歡快的向他倆招著手。昨日碰過面的林燦與蘇請馳正朝著他們走過來。

“我們剛也在觀戰,看見那隻作怪的妖物逃走了,想留下來出份力。”林燦一臉熱絡,也不待兩人回答,就帶著蘇請馳進入了祠堂裡。

“琦之兄,宵凡兄,不是說好有訊息通個氣麼,怎麼開始行動了也不叫上我倆。”林燦見尤宵凡正打坐調息,便走向了正在休息放空的謝琦之。

謝琦之手指向同樣在調息的小松和小芝:“我們也是借人東風,破陣之法也是那兩位大越的道友想出的。”

“那最後向妖物解厄的時候,也捎帶上我們唄。”

“我也不是專門做解厄的營生的,這解厄的事情你還得跟尤道長談。”謝琦之沒有應下,只是單純覺得這兩人有些怪異。如果真想出力,昨夜救人之時這二人為何不站出來,這時候來入夥,有何用意呢?分解厄的酬勞?

尤宵凡不是個親和的主,這種麻煩事他也不會趕著來認領,見他仍保持調息的狀態,謝琦之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暫時安撫下兩人,讓他們稍作休息:“你們也休息一下吧,要在這地界找到一隻有心躲藏的狸奴,還是挺難的。”

“這是被那妖物附體的屍骨麼?你們為何還要留著?”蘇請馳用略帶審視的目光觀察著屍骨。

謝琦之沒太在意,敷衍到:“屍骨也是被操控的,等事件平息了,還得讓他入土為安才是。”

約莫到晌午,小松和小芝率先結束了調息,還未等站起來,林燦就湊了上去:“兩位,在下乃是金浯細雨閣修士林燦,這位是散修蘇請馳。我二人早上在一旁觀戰,十分仰慕兩位修士的智計與膽識,也一直想請教兩位,是如何識破破陣之法的?”

小芝一臉匪氣,不說話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她的壓迫力。故二人談話時,一直都是衝著看起來稍微溫和的小松開口。

小松聽聞林燦的話,友善一笑,他眼神越過林燦與其身後的謝琦之遙相對了一眼,指著小芝腰間的羅盤說道:“哪有什麼智計,都是靠法寶罷了。”

“舅舅!”守在門口的殷有白突然發聲,打斷了祠堂內的對話。

謝琦之見殷有白神色凝重,便問道:“外面有什麼動靜麼?”

“熟悉的藥名......遊魂在往這邊靠近。”殷有白耳朵相較於其他人更為靈敏,能率先發現常人所不能發現的動靜。

“舅舅,真的是那遊魂。她怎麼大白天的就出來了!”舒窈倒對那隻遊魂沒什麼可怖的印象,尤其推測她有可能就是被員外剖去內臟的那位女童後,心裡更覺得她頗值得敬畏。

謝琦之走出祠堂,清晨破曉之時,陽光尤為燦爛,待到晌午反而被積雲掩住了光芒。都說午後極陽轉陰,在日光稀薄的現在,遊魂在街頭飄蕩也屬正常現象。

“川烏、牽機、辰砂、砒石、半夏......”遊魂念著這幾個詞,正貼著屋簷下的陰影遊蕩進來。她看見舒窈好像很欣喜,連語速都加快幾分。

“侄女,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她興致突然高了起來?”謝琦之也納悶。

舒窈撓頭:“大概是許久未見我這張可愛的臉了?”

遊魂看見探出頭的舒窈像看見了親人,激動地飄過來,不過她未停在舒窈面前,而是直接穿過了舒窈身體,飄蕩進祠堂內,停留在小孩的屍骨旁。

被魂魄直接穿過沒什麼感覺,但舒窈心裡還是有些發毛,她有些怯的站在殷有白身後,默默唸到:“下次穿還是穿阿兄吧,他身子弱,他才能感受到魂魄的重量。”

殷有白沉默,輕輕帶出了被舒窈扯著的衣袖。

被遊魂這樣一攪和,剩下在調息的四人也止停了功法,睜開眼睛看熱鬧。

靜爭在景和身旁,嘴碎的八卦:“她就是我們在山脈裡遇見的遊魂,看見沒,第一次見腸子也被魂魄化的。”

“大概是她對自已死亡的時刻非常清晰,所以才保留了這副模樣。”景和分析道。

飛卿也把耳朵湊了過來:“那她嘴裡唸叨著的又是什麼?”

“毒藥名。”靜爭回想起殷有白的判斷,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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