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上前，看著高直一男慘叫，問道，“誰動的手？”
高直一男身體的疼痛都顧不來，更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高句麗的使臣隊伍裡，有一人急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誰，隨後伸手一指。”
柳塵看了過去，那人早已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篩糠。
“哪隻手？”
那人疑惑的抬起頭。
柳塵自嘲一笑，還問哪隻手幹嘛。
直接伸手接過長孫衝的刀，一刀斬斷右臂，又一刀斬斷左臂。就在那人痛不欲生的慘叫聲中，一刀砍斷右腿，又一刀砍斷左腿。
“處默，此人交給你了，弄醒他，一刀一刀颳了他。等他死了，砍了他的頭。”
“是大將軍。”
柳塵來到高直一男面前。
高直一男此刻已經叫不動了。
“你是領頭的？”
高直一男剛準備說話。
長孫無忌，李道宗陪著李世民身邊的大太監走了過來。
“護國公，陛下說，動手的殺了就殺了，莫要再動其他人。”
柳塵冷哼一聲，“讓李世民過來跟我說。”
三人聽罷皆是面色一驚。
大太監只好說，“護國公稍等片刻，陛下馬上就到。”
長孫無忌，李道宗兩人對視一眼，早已料到事情會鬧大，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大。柳塵明顯不滿陛下，居然直呼大名。
沒一會兒李世民在一眾官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李世民低沉的說道，“動手的人已經殺了，莫要再動其他人了。”
柳塵慘然一笑，“憑什麼聽你的？”
眾人皆是心驚。
長孫無忌瞬間聽懂了柳塵話裡的意思，憑什麼，是憑姨夫，還是當今皇帝？
李世民微微皺眉，“大唐已經難以再經風雨，殺了他們，高句麗那邊立刻翻臉，大唐拿什麼去打？”
“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世民頓時氣笑了，“程處默，長孫衝，燕一，你們立刻給朕滾回來。”
三人皆是看著柳塵。
李世民繼續道，“你們若是一意孤行跟著柳塵胡來，視同謀反。”
程處默和長孫衝皆是一驚，唯有燕一面不改色。
長孫無忌在後方也是聽的膽顫。
程處默，長孫衝兩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柳塵呵呵笑道，“你們去吧，謀反罪可是連坐家人。”
程處默和長孫衝頓時淚流滿面。
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向著李世民走去。
兩人一步三回頭，然而看到燕一一動未動，兩人有些猶豫。
程處默從柳塵初上戰場便在一起，感情自然深厚。
長孫衝則是跟著柳塵的這一段時間，深深被折服。
長孫無忌自然看出了問題，不想讓事情繼續惡化，急忙開口道，“都回來。”
柳塵聽到長孫無忌的喊聲，頓時心如刀絞。
他望著對面的眾人，越來越陌生，直到完全認不出他們的臉。
而程處默和長孫衝看著孤零零站在雨中的柳塵，和曾經並肩作戰的燕一，心裡如同刀割。兩人此時真的想什麼都不在乎，只跟著當初意氣風發的大將軍，但是現實不允許他們這樣幹，不能因此害了家人啊。
李世民看著柳塵，“還要殺嗎？”
柳塵抬頭看向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臉頰。
隨即做了決定。
舉起方天畫戟，一個橫掃，幾個頭顱應聲而飛。
直到收割完所有高句麗的人。柳塵才放下方天畫戟，一個人默默的撿拾著敵人的頭顱。
燕一立在雨中，靜靜地看著自家的大將軍，沒有上前幫忙，因為這是大將軍唯一能為李忠做的。
程處默和長孫衝早已泣不成聲。此時此刻的憋屈充斥著整具身體，彷彿隨時就要在身體之中炸開。
李世民靜靜地看著，“柳塵，你要毀了大唐是嗎？”
柳塵哪裡會理他。
李世民咆哮道，“為何非要這樣，非要把大唐拖入泥潭，你才滿意是嗎？”
柳塵撿拾完頭顱，呵呵一笑，“一人做事一人當，等我安葬了忠叔，派人把我押往高句麗赴死好了。”
李世民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身後的眾臣，沒有一個敢言語的。
柳塵帶著一眾高句麗使臣的頭顱離開。
柳塵回到家中，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期待。
看到滿院的下人，柳塵說道，“所有人都離開吧。你們從今日開始，便都是自由身了，燕一回頭找到他們的賣身契，通通毀了。”
“是大將軍。”
燕一扭頭看著一眾下人，“你們都走吧。”
柳塵來到中堂，長孫皇后還沒有走。
看到柳塵身上的鮮血，頓時一驚，“塵兒，你怎麼受傷了？御醫，御醫。”
長孫皇后剛喊了兩句，李世民身邊的大太監便走了進來，“皇后娘娘，陛下命您回宮。”
長孫皇后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
“讓御醫先為塵兒治傷。”
柳塵擺擺手，“姨娘，您回吧，塵兒無礙。”
長孫皇后淚眼婆娑道，“怎會無礙，還流著血呢，御醫，御醫是聾子嗎？”
“皇后娘娘，御醫已經被陛下召回了。”
“姨娘，您回吧，莫要讓李世民難做。”
長孫皇后聽到李世民三個字，心如刀絞，“塵兒，姨娘……”
“皇后娘娘，陛下命您回宮。”
長孫皇后無奈，只能扶著柳塵的肩膀道，“照顧好自已，哪裡也不許去，等著姨娘回來找你。”
柳塵點了點頭。
等眾人都出去了。
柳塵坐在棺木旁，輕輕的撫摸著棺木，“忠叔，我為您報仇了。”
“燕一。”
“大將軍。”
“咱們抬棺出城。”
“是大將軍。”
燕一喊來幾人，同柳塵一起抬著棺木向城外走去。
出了柳府。
連弩營的將士皆是跟在棺木後方。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亂糟糟的站滿了整條街。
巡街的武侯也不知去了哪裡，也沒有官府出面維持秩序。
柳塵帶著棺木出了城，直奔渭河曾經戰死弟兄們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