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不得
宋野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想給凡哥你說一聲。”
“什麼？”
宋野說道：“我剛和我哥說了，不管真假，母親的心臟我們都決定免費捐贈給嫂子了。”
秦凡現在是真的驚到了，怎麼也沒想到，就幾分鐘的時間，這兩兄弟就商量出這麼一個讓人震驚的結果出來。
“你們……就這麼相信我？”
方才宋清咄咄逼人的樣子可實在不像啊！
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宋野苦笑道：“哥哥他心地很好的，而且說實話，凡哥你的到來其實讓哥哥鬆了一口氣。”
否則按照他哥哥的孝順程度，就算真的傳家寶買回來，估計也一輩子過不了自己賣母親心臟的那個坎。
方才對秦凡那麼生氣，不過是因為秦凡是個知情人，他自己惱羞成怒罷了。
所以說，與其說他們是相信秦凡，不如說是為了完成母親的另一個遺願——心臟捐贈，這就是母親還清醒時就曾說過的事。
“這樣吧……”秦凡說道，“你們等下就和我去見一見陳家大小姐和陳伯，不管那個明青瓷是真是假，我身上這一千三百萬我都給你們。”
知道這兄弟二人心裡有顧忌，秦凡又特地強調道：“不是買心臟，就當是我為你們家的傳家寶出一份力，這樣以後你們遇見真的也不至於為錢所困。”
“不了不了。”宋野擺擺手，苦笑道，“為了這個傳家寶，這段時間家裡也是弄得心力憔悴的，我們幾個人幾乎都快迷失自己了。所以就算這次是真的，也只當是我們和它緣分未到吧！”
秦凡聞言感嘆：“你哥哥和你的格局之高，實在讓人讚歎。”
就算不為了買東西，一千萬也不是小數目，可是這麼輕易就放棄，實在是讓人敬佩不已。
宋野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哥哥剛才也說了，不管是什麼，執念太深未必是好事。”
離開的時候，宋清也跟著出門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但倒是好像放下了什麼一般。
幾人開車直奔茶館，因為秦凡來之前說過，待客周到的陳露已經提前讓人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等。
秦凡為四人互相介紹。
“宋先生，小野，這是陳露陳老闆，這位是南山市有名的鑑定專家陳伯。”
宋野都已經主動叫他凡哥了，秦凡也不好一直很生疏的稱呼他為宋先生，想了想幹脆用了個親近點的名字。
陳伯點點頭，陳露大大方方的笑道：“你們好！”
宋清頷首：“你們好。”
“陳老闆好。”被漂亮知性的大姐姐近距離美顏暴擊，宋野臉都有些紅了，小聲說道，“我之前見過你。”
“真的麼？”陳露笑道，“是什麼時候？”
“在電視上，就是那個南山市鑑寶節目，還有這位陳專家也曾上過兩期。”
陳露曾作為陳家代表人出現過幾次，陳伯則是作為特邀專家出現的。
陳露笑得更加親和了：“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宋先生、宋小兄弟，請坐吧！”
幾人寒暄完畢，很快進入正題。
實際上，在看見陳露和陳伯真容的那一刻，宋家兄弟就已經徹底相信了秦凡的話。
和突然冒出來的趙家不同，陳家在南山市是有些口碑的，自然更得他們的信任，而且陳家也確實沒有為了這麼一件小事破壞口碑的必要。
不過信不信是一回事，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陳露開啟電腦，將螢幕轉向宋家兄弟。
“抱歉，因為是趙家店鋪裡的東西，實物我們這邊也拿不到手。”她話鋒一轉，又說道：“但目前拿到的這些資料，資訊也還算齊全。”
陳伯放大螢幕，對二人道：“這東西確實做得不錯，是可以以假亂真的程度，不過也不算是無跡可尋。”
接下來陳伯便從胎體、釉面、紋飾等方面分析了這個明瓷盤的作假之處。
比如原本明代的瓷器釉麵肥腴光亮，這一件施釉則略顯稀薄；
比如以前這個朝代的瓷器受繪畫影響，人物表情以生動聞名，這個瓷盤上的仕女則略顯呆滯、面部無神。
因為宋家兩兄弟都是外行，為了讓他們看的更清楚，陳伯甚至還找來了明代其他瓷器人物畫像做對比，如此更顯得一目瞭然。
確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問題，且對比並不明顯，若非陳伯指出，便是給他們十雙眼睛也看不出區別。
宋清神色恍然：“怪不得……怪不得……”
“嗯？”宋野奇怪道，“哥，怎麼了？”
宋清說道：“我之前看見趙家店裡的《月下攏秋拜月仕女青瓷碗》的時候，雖然覺得是一模一樣的，但總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宋野奇怪道：“那哥你怎麼不說？”
宋清苦笑道：“那種感覺，比如覺得這個盤子少了些神韻什麼的，實在太過於虛無縹緲了。”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若他說出這個盤子少了靈魂之類的話，怕是自己首先就要否決了。
卻原來這不是迷信，而是他在見過真品之後，看見山寨版時出現的那種違和感。
再往深了說，這大概就是秦凡告訴陳伯他們的那種天賦，那種看不見摸不著，卻讓人打從心底震撼的氣。
宋野雖然之前就相信秦凡了，但現在資訊再次被證實還是氣得不行，“那家店鋪既然賣假貨，我們打熱線電話去投訴吧！”
“宋小兄弟莫急！”陳露笑道，“趙家雖說做得不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宋清到底年長宋野幾歲，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人看著也精神了許多，為人也更謹慎了些。
“陳老闆，抱歉，冒昧請問一下，我雖不涉足這一行，但也知道所謂撿漏之類的規則，現在趙家既然明目張膽的賣假貨，為何不能舉報。”
更何況，這差一點著道的受害者是他們，如何不氣。
陳露又把之前告訴秦凡的，那番大義炳然的話說了一遍，然後給了他們兩張入門邀請函：“二位若是感興趣，不如三天後親自去拍賣會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