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還自己清白
趙青萍看見董振書，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平緩下來，不管怎樣，至少這個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董振書心裡也有些打鼓，說不慌那是假的，這是他父親第一次讓他全權負責拍賣會，若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後果可大了。
要知道他們家可不只他這一個繼承人，自己要是出了問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落井下石，最重要的是，他父親若對他失望那就慘了。
不過心裡再慌，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董振書面上絲毫不顯。
他在上臺之前，已經注意過林雲的的座位。
林雲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坐在第五排靠牆的位置，旁邊沒有人，她也沒有和誰交談過，很顯然，這人是獨自前來的。
董振書心裡稍微安定下來。
他彬彬有禮的走到林雲跟前，客客氣氣的說道：
“林雲小姐您好，我是本次拍賣會的負責人董振書。”
林雲差一點買到一個假貨，臉色不算好看，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董振書又說：“你不接受的話，可以說說這件藏品是有什麼瑕疵嗎？”
林雲聽見對方刻意避開“假貨”這個話題，整個人都有些怒了。
“我說了，這個青瓷碗是假的，我為什麼要接受？”
“林雲小姐！”董振書的聲音也嚴肅下來，“請您慎言，這件藏品是來自於古玩大家趙家，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就是就是！”觀眾席立即有人附和，“趙家那樣的大家族，怎麼可能會作假？”
秦凡看向開口說話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他之前還以為趙家最多就是送來幾件新貨以次充好，現在看來趙家的小動作只怕還不少。
比如找人做戲抬價什麼的。
之前珞歡競拍那古畫的時候，秦凡就有些奇怪。
珞歡還可以說是人傻錢多，但那副古畫超過一億以上已經遠遠大於它的價值。
經常玩古董這一行的，應該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最後和珞歡競拍的那個人卻一直很冷靜的跟價，當這個價錢到了一定的臨界點之後，又能毅然決然的卡在那個點上放棄。
就好像是已經摸透了珞歡這個人的性格，知道她最後的接受點在什麼地方。
而秦凡也注意到，此時附和董振書的，恰巧也是這個人。
林雲毫無所動，只看著董振書冷冷的問道：“店大，就不會欺客了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
董振書原本就有些做賊心虛，此時看對方這麼不依不饒的，越加的煩躁起來。
“眾所周知，每一件藏品送到拍賣會之前，都會經過嚴格的專家鑑定流程，林雲小姐現在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說這是假的，別是故意找茬來了吧？”
說到最後，話音已經低了下來，帶著些不明顯的威脅意味。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確實，每一件藏品在變成拍品之前，最重要的流程就是一輪一輪的專家鑑定。
“你……”林雲好像是被他的語氣嚇住，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但還不想放棄，又說道，“我可以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這碗就是假的。”
董振書見對方弱勢下來，又大度的笑道：“林雲小姐，若是你不願意支付成交價款，那就請把青瓷碗放下，然後請你現在立刻離開拍賣會場。”
聲音裡甚至帶著幾分得意。
“我不離開！”林雲看了現場一眼，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她帶著哭腔說道，“我要是離開，那就得揹著一個被趕出去的壞名聲是吧？以後還有哪家拍賣會場願意放我進去？”
董振書見她到現在還在不依不饒，怒道：“那你想怎麼樣？”
林雲淡淡的道：“我要證明這個青瓷碗是假的，還我自己清白。”
董振書冷哼一聲，嘲諷道：“你要怎麼證明，空口白牙一張嘴，看誰哭得兇？”
林雲沒搭理他，只是低頭在自己那個大大的名牌包包裡翻找起來。
“鑑定專家是吧，我有。”
接著她就從包裡拿出數本證件，一一展示在眾人面前，然後抹了抹眼淚，努力對眾人笑了笑，一字一句清楚的道：
“在這裡先向大家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林雲，從事古董鑑定工作已經十年有餘，這些都是我的證件，各位可以現在就上古董鑑定官網查明真偽。”
眾人的視線不由落在那些證書上，看見其中甚至還有最權威的鑑定師資格認證之後，都有些驚呆了。
這樣的級別，都能稱得上一聲鑑定專家了。
“凡哥你還真說對了，這人真的是鑑定師哎。”
宋野說著，已經低頭在手機上查了起來。
他這人做學問做習慣了，不管什麼結論都要找到充足的證據來論證。
下一刻，宋野就驚呼起來：“哥，真的哎，我在網站上看見這個林雲的照片和資格證書了。”
宋野聲音不小，周邊的一圈都聽見了，很快也有人低頭在手機求證，再抬頭是，看向董振書和趙青萍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竟然是真的？這個林雲真的是個鑑定專家。”
“難怪我看這位林小姐有些眼熟，多年前我曾經找她幫忙鑑定過。”
“這樣說來，難道這青瓷碗真的是個假的？”
“可是趙家會將新貨當真貨賣嗎？而且這新貨還出在博德的拍賣會上？”
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趙青萍冷汗都冒出來了，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裡，可是她卻不能走，她這一走，幾乎立刻就證實了這件事是真的。
趙青萍只能拼命跟董振書使眼色，希望他能趕緊說點什麼。
可是現在董振書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他腦子裡正瘋狂想著對策，哪裡顧得上趙青萍。
而且，這個時候若董振書真的想起趙青萍，只怕也不會是什麼好事，畢竟若不是因為趙青萍，他也不會陷入這麼尷尬的境地。
只聽林雲繼續說道：“這個青瓷碗是我老公前日在預展會上看上的，只是他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所以我獨自前來參加競拍。”
林雲說著頓了頓，一臉決絕的看向眾人說道：“我鑑定過古董無數，這個碗，從胎體、釉面到紋飾都不對勁。”
接著，她又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可以賭上我這一輩子的從業生涯，如果我今日對這個青瓷碗的判斷有半點錯誤，我就自願放棄這個職業，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