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哥繼續說道:“結果,人家過來接收,開始查賬,不查還好,一查起來,就查到我這兒來了。我其實剛開始也沒怕,這回扣的錢,基本上我做的都是天衣無縫的,連我大舅哥都不知道,你雪姐又是做賬的,根本就查不出什麼!就算查出了什麼,也沒啥事,反正是我們自己家的錢!

誰知道,查了幾天,硬說我虧空了200萬,有200萬賬沒發票,只出不進,什麼也沒買,就支出了200萬。現在人家準備清算賬目,盈科之錢的賬必須全部清算完結,就找到我身上了。

大舅哥他是撒手不管了,一走了之,這賬就得我自己清,清賬也行,可我明明沒拿這200萬啊,小數目我可能會弄不清楚,可這是大剌剌200萬啊,我怎麼可能拿呢?這擺明就是陷害我啊!可我又說不出什麼,我的賬上的確是有200萬沒出處。”

我好奇地問道:“你對過賬沒有啊?是不是有漏掉的發票或者什麼支出你沒記錄啊?”

雪姐哼了一聲道:“他的賬都是我經手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私吞了200萬呢?除非,他是拿去養小三了,要是有心瞞著我,我就真沒辦法知道了!”

樸哥急忙辯解道:“怎麼又說這個了,我不是都對天發誓了嗎?我真沒拿那200萬,再說了,養個小三也用不了200萬啊,我又沒瘋!”

雪姐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聽見沒,露出狐狸尾巴了吧?這是有包養過,有經驗啊!”

樸哥這次有點惱了,說道:“你怎麼就認準我包二奶了呢?我是喜歡玩,可那也僅僅是玩,而且也沒做什麼過格的事啊!你雖然對我嚴厲了些,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而且你現在花容月貌的,我還哪會去外面找啊!”

雪姐心裡是樂開了花,表面上還是繃著說道:“哪誰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我制止住了雪姐挖苦道:“雪姐,你讓樸哥把話說完!”

雪姐這才肯罷休,聽著樸哥繼續說道:“對完賬我就知道,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一定是有幾筆大額髮票,讓他們給我抽走了!於是,我就一筆一筆地查,從我第一天接手採購,就開始查,只要日期對不上的,我就自己回想,再想辦法核對,找出票根,我還把之前的會計都找了回來,讓她們幫我一起回憶。終於,我記得我上任採購的第二年有一筆大支出有140萬的發票,不在其中,只是找不到票根。我就自己去到那個廠家,和她們要當時的發票底聯和付款證明。誰知道,那邊廠家就是不給,說這麼多年了,根本沒法查,千阻撓萬反對的,最後還是錢開路,這才同意幫我查賬。還真讓我給查出來了,我千恩萬謝地拿到了原件,在回來的路上,我就遇到打劫了。”

我啊了一聲道:“這麼巧?你沒受傷吧?”

樸哥還是一臉驚恐地說道:“沒受傷?我差點死在他們手裡!”說完,擼起了衣服,給我看肚子,一道縫著密密麻麻的刀痕,橫切在樸哥的肚子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樸哥有點激動地說道:“整整縫了24針,當時腸子都出來了,我爬了500多米,才找到電話,打給你雪姐!”

雪姐這一刻才淚流滿面地說道:“我接到電話都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我司機老黃,聽見了,叫我先打120,再報警,跟著用我電話裡的GPS,跟蹤到你樸哥的地址,找了過去!太狠了,這是要殺人啊!”

樸哥說道:“你說要是搶錢吧,我就給他們了。我當時特意把發票和匯款單原件,放到我的內衣兜裡面,我就怕自己弄丟了,兩個蒙著面的人,先是要我拿出錢包來,我很自覺地就給了他們,我連猶豫都沒猶豫,他們翻了半天,把錢拿了,還在翻,估計是沒找到發票,就要再搜我,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哪有賊拿到錢,還不滿足的,我錢包裡也有幾千塊錢啊。後來我就把我手上的手錶也給了他們,也是幾萬塊的勞力士啊,可他們還是不滿足,我就知道這真是衝著發票來的!

我趁他們要我脫衣服的空擋,撒腿就跑,他們就在後面追,追上我就朝我肚子一刀,還劃了一下,不過,這兩個賊應該也不是老手,看見血了,就怕了,掉頭就跑。我知道自己中刀了,可也沒覺得怎麼疼,走了幾步就在不動了,心裡想著,我就是爬也得爬著給你雪姐打個電話,那時候就想著是最後給你雪姐道個別!”

樸哥說著這麼驚心動魄的,可雪姐一下子撲哧笑了起來道:“你就編吧,你打給我時,第一句就是救我!”

樸哥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人的本能啊!”

我驚奇地問道:“那後來呢?人找到沒有啊?”

樸哥搖了搖頭道:“我又沒死,這年頭說句不好聽的,沒出人命,誰管你啊?也不是沒查,調了出事地點附近的監控,也畫了像,不過他們一直遮住臉,我根本就沒看清長相,只記得個頭高低,操著一口東北話,年紀也應該不大!”

我憤憤地說道:“這都不找?都是吃乾飯的!”

樸哥勸慰道:“也不用這樣說,一年到頭不知道多少這種流傳犯,只不過,這兩個是有預謀的,我說了,可他們不信,就當作一般的搶劫案給處理了!到現在人也沒抓到,不過,我發票是保住了,也換了我清白!”

我責怪道:“你也是的,錢財是身外物,為了那200萬,命都不要了啊?你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雪姐下半輩子怎麼過啊?”

雪姐哼了一聲道:“我正好可以逍遙快活去,找個年輕小夥,我也風花雪月一回兒!”

樸哥撇著嘴說道:“找!找!找!我這就幫你去找,我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行不?”

雪姐可不怕這個,立即回擊道:“好,你找啊,你找來,我就拉上床去!反正你也不行!”

樸哥也生氣了,大聲地吼道:“好,誰不找誰是孫子!”

我有點尷尬地說道:“這好不容易撿條命回來,怎麼還越吵越兇啊?珍惜眼前人吧!這就是你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的原因吧?”

樸哥嗯了一聲道:“是啊,你想啊,這事都是預謀好的,我們還不得小心點啊,這是針對我們的!”

我點了點頭道:“是啊,這都是有人故意要整你們的!那你們怎麼也不和我說啊,真沒把我當朋友啊?就這麼不辭而別,知道我多擔心嗎?我去你們家找你們,你家裡都鬧鬼了!”

樸哥和雪姐好奇地望著我,我這才把張媽裝神弄鬼的事,說給她們聽。

雪姐感慨道:“我的張媽啊,怎麼那麼傻呢?我就說要她過來,她就是不停!她來了,我還能有個伴!”

樸哥也感嘆道:“張媽是真好人啊!等我回來了,一定好好待她,給她養老送終!”

晚上,樸哥大張旗鼓地招待我和袁志遠,這延吉的烤肉,也是一道人間美味。

看到醃製好的牛羊肉,我就已經是食指大動了。

準備自己動手去烤的時候,樸哥鄙視地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要人自己動手烤啊,看著!”說完,按下了燒烤架下的一個按鈕,肉串就自己翻滾著動了起來,燒烤架下面還有一排按鍵,上面標識著烤肉,烤青菜,烤雞翅等。

我撇了撇嘴道:“是不是一會兒還有人喂啊?”

延吉的米酒是要煮的,裡面放了些冰糖,酒勁兒不大,但是很好入口,幾個人不知不覺地喝了10幾壺,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才改喝啤酒,雪姐呢,像是恨不得把家底都端上來,不停地吩咐服務員上這個,上那個的。一桌子的東西,根本就來不及吃,這邊剛烤完,吃了一口,那邊又是一樣。

雪姐還要點,我叫住了雪姐道:“這是你們一家過冬的口糧吧,可別都拿出來啊!我們一走,你們不得餓死在這大山腳底下啊!”

雪姐打了我一下道:“你們家就這點口糧啊!你樸哥家在這兒可是有名的地主,我嫁給他那會兒,他就說自己家多麼多麼的有錢,我還以為他是吹牛呢,等我到這兒來一看,還真不是吹的,就這兒酒店,我看肯定是這鎮子裡最好的酒店了,家裡還有牛,羊呢,那後面還有半座山都是他們家的呢!”

我切了一聲道:“雪姐,你聽聽就算了,還真敢吹出來啊?感情兒這長白山還有你們家的份兒啊?別告訴我,天池是自己家的澡堂子!”

樸哥不好意思地說道:“天池我家肯定是沒份兒,不過這長白山腳底的幾座小山丘,還真有我們家的,這也沒啥奇怪的!”

我喝了口啤酒,憤憤地說道:“哎,感情兒現在最窮的就是我們這些城裡人啊!前幾天我們從你家那邊過來,你們那個村的人,各個是千萬富翁,靠租房子都能買套別墅,拿出400萬,就跟拿一個月工資似的那麼簡單!苦就苦了我們這些工薪一族了,每天起早貪黑的,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攢一輩子錢,還不夠買你們家一個後花園呢!”

樸哥切了一聲道:“我發現,我認識的這些人中,屬你最不是東西,手裡賺著幾千萬的股票,四五家最賺錢公司的股份,天天和我們哭窮!又沒人和你借錢,你說你整天哭個什麼窮呢?你才多大啊,錢都數不過來了吧?再說了,你現在是每一分鐘都在賺著錢,我們呢,要是賣了房子賣了地,我們還有啥了?我們什麼都沒了!”

我急忙舉起酒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明天喝酒不奉陪!喝酒,喝酒!”

這一頓酒喝的是天昏地暗的,剛還是我和袁志遠灌樸哥,到後來雪姐也加入了戰團。

第二天早上起來,才感覺到延吉米酒的後勁兒,頭疼得都快裂開了。

洗了個澡,又睡了一會兒,中午十分才來到了大廳,看見樸哥正在那兒算賬呢,打了聲招呼後,就去找雪姐聊天了。

我問了下雪姐,盈科總工的事,雪姐看了看我,奇怪地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就把我想收購盈科,但收購失敗的事告訴了雪姐,並詢問她知道不知道晶片的事?

雪姐猶豫了一下,說道:“知道也不知道,我覺得你還是別管盈科的事了,你要找闕工什麼事啊?想知道晶片到底能不能研製成功,是吧?”

我嗯了一聲道:“是啊,我總覺得這晶片是研製不出來的,我是白下功夫了,不過這樣也好,賀家也是空歡喜一場,我又沒啥損失,只不過想求個真相,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什麼事矇在鼓裡的!”

雪姐猶豫著,嘆了一口氣道:“我哥臨走時,吩咐過我,我們的事一定不要你參與進來,所以,我真的不能說,闕工他要是能幫到你,我可以給你地址,要是就是想知道個真相,我勸你就別去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哥既然不想讓你知道,你就別去碰了!”

我還是堅持著說道:“我知道你哥是為我好,可他一個人畢竟是勢單力薄的,多個人也有個照應,可以商量著來啊!”

雪姐哎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也擔心我哥,盈科沒了後,他就變得十分的固執,誰的話他都不聽!老是覺得對不起我爸留給他的這份家業,沒能守住盈科。你已經幫過他很多次了,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所以,他不讓你參與進來,你就聽他的吧!他也知道,你為他的盈科做出的努力,他很感激你,但你真別管他的事了,這個人情他還不起!”

我不悅地說道:“一輩子,兩兄弟什麼還不還的!我也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雪姐搖著頭道:“他說這不是什麼一般的商業競爭,這裡面複雜的很,有些人為了錢無法發天,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說完,看了看樸哥,想想之前發生在樸哥身上的事,應該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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