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是好心好意和你們商量，不想把大家的利潤都用在競爭上，不過，看你們的意思，也沒有要合作的意思，這樣也好，本來我還想做出讓步，大家商量著把價格做高點，你們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就走著瞧，看看誰的價格低？”
沈晶冰這時才正眼看了我一下道：“你怎麼就知道，這次評標只看中價格啊？你知道這次評價的標準嗎？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和張總內部串通，這事我們可是要上告的！”
我冷哼了一聲道：“你這級別的思維，真不是和我一個檔次，這還需要內部溝通嗎？即使是內部溝通，那又能怎麼樣？你們又在幹什麼呢？不是就在內部溝通嗎？你還上告？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可你沒聽說過，閻王意見，小鬼難纏嗎？縣官不如現管！你真當我們張總是怕你們啊？可笑！”
沈晶冰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馬上就要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張小川拉了拉就要失態的沈晶冰，對著我問道：“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那我們就不妨開門見山，這專案我們志在必得，上面的領導都打過招呼了，我不管你和張總是什麼關係，如果這個專案我們拿不下來，誰也別想拿下來！”
這時的張總已經怒不可遏了，狠狠地說道：“給你們面子，讓你們來談合作，不想合作就滾蛋，別拿上面的人壓我，真以為我是泥菩薩啊？就是菩薩，佛都有火了！回來告訴你們領導，我一天沒撤職，這專案就是我一天說得算！信不信，我讓你們連參與投標的資格都沒有！本來想著大家和氣生財，可你們步步緊逼，氣勢凌人，真以為我怕你們啊！你有關係，我就沒有了，我在中建混了多少年，你們算個屁啊？”
然後對著我說道：“陳總，不好意思了，小孩子不懂事，等他們家大人來了，咱們再和他們談吧！”
我對著他們兩個說道：“你們還沒資格和我談合作，我能坐在這裡算是給你們面子了，你們最好回去打聽，打聽我是誰！這專案我要是做不成，我不但讓你們兩個吃不了兜著走，我還能讓你們公司天翻地覆，這話我就說在這兒了，看看我是不是吹牛逼！”
說完，和張總一起站了起來，我不忘和張總補充道：“跟我這兒裝牛逼，牛逼的人我見多了，他們還不夠級別！”
出了酒店，我看到張總衣服已經溼透了，我急忙安慰道：“你說你充什麼大頭蒜呢？這事讓我來說就行了，翻臉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真沒必要得罪一個領導，這樣你以後的路就不好走了！”
張總哎了一聲道：“我是看清看透了，這活兒沒法幹了，你都不知道多少個領導給我打電話，都在扯關係，要我幫忙，我能推的都推了，就這位，直接把話說死了！加上來了這麼兩個不知深沉的東西，你說我能不氣嗎？不過，你放心，我也是有底氣的，混了這麼多年，我還能沒點關係啊，不行，我就找我老上級評評理，這還說不定誰的關係硬呢！”
我笑著說道：“不到最後，不用魚死網破的！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這兩個玩意兒，還不夠分量，等他們老總過來了，看看什麼態度吧？我還有我的殺手鐧！這事要是真不成，我肯定也不會讓他們成的，我剛剛的話可不是吹牛逼，建設不行，破壞我可是把好手！”
張總展開了笑容道：“這點我信！關係你不一定有多硬，可這腦子肯定比他們都好使！你們他們公司怎麼派來兩個不懂輕重的傢伙呢？就這麼目中無人的？連我這個專案負責人，都不放在眼裡！”
我解釋道：“這個很好理解，像他們這樣的央企，後臺硬，靠關係，拿市場，可對於真正的市場，他們根本就沒接觸過，沒受過市場的毒打，他們懂個屁啊！就算關係再硬，就得對下面人和顏悅色吧？不然，隨便一個人都能搞定他們雞犬不寧的！”
張總嗯了一聲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自己罵自己是吧？”
張總嘿嘿地笑道：“這有啥不敢承認的，你我皆是小人！”
事情正如我想象的一樣，我的那番話起了作用，僅僅過了一天，虹雨的那兩個回去後，估計是彙報過我的囂張態度，他們也想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總和我說，他們公司的銷售副總親自過來了，想再找我談談。
我和張總說，讓他們最高階別過來再談。
張總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級別不低了，人家也是上市公司，又是央企，一個銷售副總，一般人都見不到的！”
我切了一聲道：“那我呢？你不想想我什麼級別？就算你們公司老總過來，見我也不丟臉吧？”
張總陪著笑道：“和你比較熟，一時都忘了你身上的標籤了！那真不見啊？”
我堅定地說道：“不見！他們老總不過來，我誰也不見！”
張總無奈地說道：“好吧，那我去回覆他們了！”
我叫住張總道：“我怎麼覺得，你在他們面前就低人一等呢？你現在都什麼級別了，你怎麼還總是低聲下氣呢？他們有什麼好傲嬌的？不過就是個供材料的公司！還是建材裡最小，最微不足道的一道工序！”
張總詫異道：“不是你說得，防水工程是建築工程裡的重中之重嗎？”
我訕笑道：“我這不是給你鼓氣嗎？我推銷材料的時候，肯定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張總哈哈大笑道：“你這招挺管用的，別說，我現在還真不怕誰了，就該挺直腰板做人！”
我嗯了一聲稱讚道：“這就對了！挺起胸膛吧！”
我可以想象到他們那位副總憤怒的樣子，可這關我什麼事呢？是他們先不禮貌再先的。
估計是經過了一番調查，這次真的來的是他們老總，這人以前是工業部的一位領導，內退後，被直接調派到這家企業，年紀應該不小了，可以說是德高望重，我以前經常在建築材料雜誌上，看到這個人，他還是全國什麼模範標兵，具體怎麼個標兵，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次見面輪到我選地方了，我考慮了下對方的身份，找了一家不太高調，但又很具文化氣息的茶樓，就在秦淮河邊上。
我先到的地方，為了表示對他的敬意，可當我看到他把張小川和沈晶冰也帶了過來，我有點心存不滿，想著當年孫勝國不一樣高的上天，可最後呢，還不是一樣讓我跟滅了。
我大方地站了起來，張總迎了上去，這次沒有那麼卑微，只是和這位老總握了握手，也沒看帶著的另外兩個人。
然後，我對著他們笑了笑，簡單地握了握手，坐了下來。
張總率先開口道：“鄭總，感謝您這次親自先來，我也不說廢話了，還是合作的事！”
鄭總看了我一眼，沒理會張總，直接問我道：“聽說如果這個專案你做不成，也不讓我們做成是嗎？”
這麼不客氣的對話，我何必對他客氣，哦了一聲道：“是我說的！”
鄭總有點驚訝，沒想到我會這麼不客氣，對他逼人的氣勢，絲毫沒有一點畏懼。
接著緩緩開口說道：“你有這個本事嗎？”
我切了一聲道：“不知道呢？你可以試試看啊！”
鄭總冷哼了一聲道：“你是第一個這麼和我說話的人！”
我同樣冷哼道：“那隻能說你見識少！我一向對待那些對我不客氣的人，都是這麼說話的！”
沈晶冰沉不住氣了，憤怒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鄭總這麼說話啊？”
我哦了一聲道：“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呢？你什麼職位啊？我公司就算小，我大小也是公司最大的，你頭頂上還有多少個人，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鄭總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了，而是質問我道：“你知道你這樣說話的後果嗎？”
我冷笑道：“我做事都不想後果的，更別說說話了！”
鄭總笑了笑道：“原來是個愣頭青啊！”
這次輪到張總笑了，對著我說道：“我也這麼覺得，你就是個愣頭青！”
然後相視一笑，我問鄭總道：“你要是來興師問罪的，我覺得大可不必了，浪費大家時間！”
鄭總呵呵笑道：“快人快語，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狂，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有狂的資本，不妨直接告訴我，這樣咱們才可以坐下來，平等對立的談談！”
我譏笑道：“需要嗎？難道我還得告訴你，我認識誰誰誰，我有多少錢？你要是就這水平，我嚴重懷疑你的能力，這麼大個公司給你管理，你的見識就這啊？”
鄭總被我說得愣了一下，然後輕蔑地說道：“我總不能就因為你幾句狂妄的話，就相信你，和你合作吧？”
我呵呵笑道：“又不是我先出言不遜的，你不問問你的小朋友，他們是怎麼和我談判的？我什麼還沒說呢，就說這個專案志在必得，不需要同人合作！多大的本事啊，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不問問他們，認識什麼人？有什麼資本這麼說話？我肯和他們談，他們卻這種態度，你不是該問問他們嗎？哦，也不用問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別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們再怎麼說，也就是一個供方，又不是什麼供不應求的產品，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和買方這麼說話呢？”
鄭總看了看帶來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本能地低下了頭，然後看向我：“他們的態度是有點問題，不過我們有我們驕傲的資本，國內市場只要我們想，想佔多少就能佔多少，只是我們不願意降價而已！”
我哼了一聲道：“既然可以統治市場，為什麼不那樣做呢？因為不喜歡嗎？”
張總沒忍住，笑了笑。
鄭總白了一眼張總，然後對我說道：“那是因為國家不允許我們這樣做，不允許我們壟斷市場而已！資本的運作，你明白嗎？”
張總再次哈哈大笑道：“他不懂？他是……”
我接過話道：“我是啥不要緊！你以為真能降到市場能接受的價格嗎？看來不但見識淺薄，而且根本不懂市場！你真以為市場是你降了價，就能拿到的嗎？你想得太簡單了，即使國家不干預你們正常市場運作，讓你們降價，你很以為就拿到市場了！教教你吧，市場可不是以價格為主導的，不然現在市場上早就被低廉產品充斥著了！”
鄭總不屑地說道：“那是低端產品，如果高階產品價格降下來的話，你覺得他們佔領不了市場嗎？能花同樣的錢買阿迪耐克，誰會買鴻星爾克，李寧呢？”
我撇了撇嘴道：“那是因為以前的國貨產品質量還跟不上，國人對於很多國貨失去了信心，可這幾年呢？國貨已經開始佔領了主導市場，而且國貨也開始注意到包裝，營銷了，以前的確是要以價格換銷量，現在能一樣了嗎？說回剛剛的話題，你認為你的產品，現在處於國內頂端級別，高階市場。可你想錯了，我雖然對你們的產品，你們公司不瞭解，但我也知道市場情況，防水材料市場現分為三類，一類是甲方需求，這類客戶對於防水材料質量有要求，是你們的主體客戶，但並不意味著你們就一定能拿下全部市場，這裡面的份額，到底有多少，只有你們自己清楚；二類是乙方需求，這類客戶相對對防水材料質量要求就沒那麼高了，他們更多是誰價格低，就用誰的，這裡面的份額，你們就絕對沒有任何的優勢了；三類客戶是散戶，大多是門店銷售，這裡面你們的店面是比較多，可也不見得有多少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