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齊的人，只查到了那家汽車貸款公司是一個星期前，才註冊的！法人是個本地人，以前就是發高利貸的，以前就是小額貸款，拿個身份證就能拿錢的那種。
其他的，他們也查不到什麼，畢竟不是專業的。
我和小黑就順著他們查到了地址，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來路。雖然我懷疑這其中可能是衛華搞的鬼，但也不十分的確定，我總覺得衛華沒時間，幹這事，他應該忙著怎麼把自己的錢轉出去才對，現在還來和我作對，不是明智之舉。
可除了他，還有人會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正大金融財務有限公司》在二手汽車市場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牌子倒是掛的挺大的，一個小小的門市房。
前臺小姐很時髦，很漂亮，這麼冷的天，上身穿著紅色貂皮，下身卻還光著大腿，見到我和小黑進來，微笑著問道：“兩位先生是貸款，還是租車啊？”
我隨意地回答道：“貸款！”
前臺小姐客氣地說道：“那裡面請，我找我們的業務經理出來和您談！”
走進裡面，是一間大廳，零散地擺著幾張桌子，一看就是臨時買的，桌子上出了飯盒，就是飲料瓶子，只有一張最裡面的桌子上，有一臺破舊的電腦。
幾個人擠在一個角落處，正在賭錢，前臺小姐走了過來，和一個個子不高，有小鬍子的中年男人說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我們兩個。
小鬍子放下手裡的牌，想我們走了過來。
很客氣地問道：“兩位是買新車貸款啊？還是二手車貸款啊？”
我哦了半天，回答道：“新車貸款怎麼算的？二手車怎麼算的？”
小鬍子業務很熟練介紹道：“新車如果你們有首付，我就給你們算二分利，沒首付，我可以直接貸給你們，但車得過戶我名下，有一個月還不清，我就直接收車！二手車的話，我們可以給你貸款，全款買下來，條件一樣！不全款的話，我這裡就不貸款給你了！”
我想了想說道：“我聽說，你們不是有免息的貸款嗎？”
小鬍子看了看我，皺了皺眉道：“是有，不過，一般是給家庭婦女，剛畢業的學生的！”
我好奇地問道：“這個還有區別嗎？”
看小鬍子的樣，好像不太願意回答我。
我掏出了煙，遞給了小鬍子一根說道：“我這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也沒混上一輛車，最近聽說新能源汽車有優惠，可以免息貸款，我這不尋思著，我有點積蓄，還是能貸點款，每個月工資慢慢還，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小鬍子看我挺誠懇的，點了煙，坐在桌子上的一腳，說道：“兄弟，你混的真不怎麼樣啊！我明白你意思了，是看中最近新出的哈汽的那款新能源汽車，是吧？提車就給補助，還可以免息貸款！”
我嗯了一聲道；“是啊，挺划算的！”
小鬍子玩味地笑著說道：“你來晚了！你要是早點來，我還能讓你賺點錢！現在我們不貸款哈汽的車了！”
我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啊？”
小鬍子神秘地說道：“之前你來，只要你能預定上，他們哈汽的車，不但訂金，我們可以幫你出，還可以再額外給你5000塊！車呢，你就別想了！可現在都完事了，也輪不到你了！”
我更加地好奇問道：“怎麼輪不到了？買不著啊？”
小鬍子譏笑道：“兄弟，不怪得，你混的那麼慘了？什麼訊息都收不到啊？你買車，都不關注新聞的！他們的車出事故了，所有訂車的，都退訂金了，還得要他們賠償違約金呢？”
我長大了嘴道：“啊？出問題了啊？我還想著不用燒油，買回來代步，多好啊！”
小鬍子哎了一聲道：“算了吧，那玩意兒，不保準！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款車，二手車，就13萬塊，你手上有多少錢啊？”
我為難道：“我就2萬塊錢！”
小鬍子一瞪眼道：“什麼？就2萬塊？那你買個屁車啊？哈汽那車要20多萬呢！你這得貸多少啊？你是來搗亂的吧？走吧，耽誤時間！”
我訕訕地笑著說道：“有錢誰來貸款啊？”
小鬍子切了一聲道：“給你貸了，你也還不清！走吧，走吧！”
我和小黑退了出去，小黑不解地說道：“還真是家貸款公司啊！聽語氣，的確是幹這行的！”
我嗯了一聲道：“是幹這行的，可你也聽到了，只要是能預定上哈汽的車，他們就免費給付訂金！好像還提前知道，一定能得到賠償，這不就說明了，他們預先知道了車要出事故了！這群人，肯定有問題！”
小黑嗯了一聲道：“我找人跟著這小鬍子，看看他接觸什麼人！？”
兩天功夫，小黑拿來一張照片，拿給我看，我一看肺都氣炸了，小鬍子接觸的，不是別人，怎麼東方。
我罵道：“這東方是真不想好好做人了，非要做狗，衛華都這樣了，他還要跟著！好幾次的事，我都沒跟他計較了，他還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小黑問我道：“要不要再跟跟，看看還有什麼人牽涉其中不？”
我搖著頭道：“沒必要了！他能和什麼人聯絡？不就是衛華了！賀潔一定是把他踢出了衛華集團，他就得跟著衛華了，不過，衛華始終就是把他當成條狗，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衛華連賀家和大青，都能捨棄，怎麼會還在乎他呢？他不會是還對衛華存在什麼幻想吧？真的有點替他可惜！”
我又想了想說道：“跟著也好，看他在哪兒落腳，我去會會他！”
東方都這種處境了，可還是保持了高質量的生活水準，每天晚上都在一家檔次很高的西餐廳用餐，身邊還有個小秘書模樣的女人跟著。
東方對於對面突然多了一個人，不驚詫，也沒抬頭，只是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座位有人了！”
我輕蔑地說道：“是嗎？她來，我就走！”
東方一愣，聽出了我的生意，全身一陣，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緩緩抬起頭，笑著說道：“陳兄啊，這麼巧的？”
我拿起了他面前的餐前酒問道：“你喝過了？”
東方搖著頭道：“還沒有！”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還是喝不慣！一股子尿味！”
東方擦了擦嘴問道：“你吃了嗎？沒吃，點一份一起吃，這裡的西冷牛排還是不錯的！”
我搖著頭道：“鬼佬的東西，我是吃不慣了！這輩子都不行！”
東方有些尷尬地問道：“陳兄，你這是剛好路過，看見我了？還是特意來找我的啊？”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全中國這麼大，我們都能在這兒遇見，還真是緣分啊！”
東方有些臉色難看地說道：“那你是特意來找我的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
我切了一聲道：“我要找個人能有多難！”
東方看了看我身後的小黑，嚥了口吐沫。
我看了看他，問道：“不和我說說，怎麼跑這兒來了？”
東方尷尬地笑著回答道：“過來考察下一下專案，看看有什麼適合做的？”
我哦了一聲問道：“那找到了沒有啊？”
東方笑了笑道：“哪有專案好做啊？現在做什麼都虧啊！難啊！”
我哦了一聲道：“難為你了！怎麼不找我啊？我手上的專案可多這呢！”
東方不好意思地說道：“咱們都搞成那樣了，我哪兒還有臉找你啊？”
我呵呵笑道：“那有什麼的？我這剛好有個專案，新能源汽車的，我覺得挺適合你做的，正愁找不到人幫我呢？你覺得怎麼樣？”
東方一臉無奈地說道：“還是算了吧？我這能力，只會給你添堵！”
我噢了一聲道：“你不是已經給我添堵了嗎？”
東方愕然道：“這話怎麼講？”
我不屑地說道：“你想我怎麼講，我就怎麼講？”
東方皺了皺眉道：“你這話我聽著怎麼陰陽怪氣的啊？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我呵呵笑道：“你沒得罪我，你得罪了賀潔，她是不是給你飯吃了？”
東方仇視的眼神像是要盯死我一樣，但片刻間，就恢復了平靜道：“你知道她趕走我了！笑吧，這是我應得的！”
我皺了皺眉道：“她趕走你，對我來說，沒什麼好高興的！我才懶得管你們的事呢？不過，你現在來搞我，我就得和你說道說道了！”
東方十分不解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搞你了？”
我冷哼了一聲道：“正大金融，熟悉不？”
東方先是一愣，但馬上回答道：“又關你事？我搞個放貸公司也不行啊？”
這下輪到我愕然了，這是承認了？看來這是要和我正面對坑了，我眯著眼說道：“你不知道這家公司是幹什麼的啊？你放貸我不管，可你放的什麼貸啊？全部是車貸，你的車貸可都是給我的客戶的！”
東方不知道是裝傻，還是好像真沒聽明白，不解地問我道：“那不是在幫你了？我知道哈汽你入股了，可這種小事，你也要管啊？貸個款有什麼的？你還怕他們還不起錢啊？就算還不起錢，那也是我的事啊，你起訴我就是了！”
這回輪到我不會了，我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問你，正大金融公司是不是你開的？”
東方點了點頭道：“是啊，我開了又不止這一家，我現在就剩點閒錢了，大專案做不動，小專案不賺錢，我搞點小本生意，礙著你什麼事了？我還不能你公司的人貸款了啊？法律好像沒這項規定吧？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啊？”
他還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又問道：“那你這，直接替人墊錢買車下訂金，又是怎麼回事兒啊？”
東方毫不猶豫地解釋道：“國家現在對環保車都有補助啊，我把名額搶回來，拿補助啊！要是他們要車的，就直接給他們車，給他們貸款，我收點利息！要是他們不要車，我就直接吃補助，這有什麼不行的？我又不止是在你這一家企業這麼做，其他家，我也是這麼做的！對你有什麼影響啊？你不會就為這事專門來找我吧？你不至於，要把我逼上絕路吧？”
我再次看了看他，怎麼覺得他好像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要賺可不是他說得這個錢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們的車出問題了，你不是可以賺得更多，光賠償金就可以賺一大筆！”
東方白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真有多少錢啊？讓你們這些車企大佬賠償，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我哪有那麼錢，跟你們耗啊？我現在要賺快錢，以前跟著衛華，老想著一步登天，可到最後什麼都得不著，還得自己一步一步來啊！”
他誠懇的態度，馬上就讓我相信了這事和他無關，只是湊巧剛好讓他趕上了。
我站了起來，訕笑著說道：“那沒事了！不過，你這操作，還真是膽大啊！真遇上十個八個，沒錢想買車的，貸款不還錢的，也夠你受的！”
東方切了一聲道：“現在只要你有身份證，我就不怕你跑了！只有死無對證的，就沒有欠錢不還的！”
我噢了一聲，和小黑轉身出了門。
小黑不解地問我道：“你就這麼放過他了？”
我哎了一聲道：“咱們可能找錯人了！這事，我覺得他不知情！剛好是湊巧！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而且都有道理啊！他可能就是個貸款公司的，他在鑽國家補貼的空子，不是咱們的！”
小黑卻搖著頭道：“我可不信，就這麼巧合！”
我想了想說道：“這個容易，看看其他地方，其他的車企下面，是不是也有他這種賺錢方式就知道了！”
回去一查，還真是，但凡和新能源汽車掛鉤的地方，都有像他這種貸款公司，主要是搶預購的名額，有人要車就賣號，沒人要車就拿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