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兩人罩住,林殊樂手還保持拿手機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僵著,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一會,他才硬著頭皮喊了一聲,“秦……秦總。”
“你也知道我是秦總?”他冷冷的說。
“要不要我把這間辦公室讓出來給你們玩。”
林殊樂無端的打了個寒顫,“不用,不用。”他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自已的腿,“我想起來了,秦總開採現場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那溜得速度跟手裡滑出去的魚一樣,一下子就沒了。
陳遐思再一次被出賣了,每次有事,他溜得就特別快。
把老實巴交的小傻子扔在了案發現場。
他走了,辦公室就剩兩人了,陳遐思也知道他們好像做錯了事,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要玩嗎?”
手機捏在秦允的手裡,他不屑又生氣的說,“這種智障垃圾遊戲,也只有你們這些傻子玩。”
說完,他又連名帶姓的叫他,開始發揮了一位老闆的準則,“陳遐思,我花錢僱你,是讓你上班來打遊戲的嗎?”
他一生氣,陳遐思就著急,總會下意識為自已解釋,“就玩了一會會,你不要生氣,我下次不玩了。”
秦允才不接受他的道歉,吼著聲音說,“你還想有下次!”
“我不想聽你狡辯,去做飯。”他完全不給小傻子找藉口的機會,“手機沒收。”
“沒有下次,不玩了,不玩了。”他從沙發站了起來,討好的對秦允笑了笑,“你別生氣,以後我都不玩了。”
秦允回到辦公桌坐了下去,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陳遐思像路邊被曬眼蔫了的狗尾巴草,垂頭喪氣的去了廚房。
秦允看了一會檔案,又不自覺的把目光落在了那按鍵手機上,說了一句,“幼稚。”
等陳遐思做好飯時,去辦公室見他,正見他修長的雙手捧著那個白色的按鍵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臉的認真。
他敲了敲門,那人完全沒有聽見。
等他靠近了,他才發現秦允在玩剛才的小遊戲。
陳遐思沒打擾他,默默的在旁邊看著他玩。
那手機裡的小蛇已經很長了,蛇身佔滿了螢幕,不停的湧動,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種情景頭皮一定發麻。
看了好久,陳遐思都沒有看到小蛇的尾巴,蛇頭被蛇身包圍,小球正好卡在蛇身的邊緣。
秦允不停的按著左右鍵,可惜還是咬到了蛇身,遊戲就此結束。
螢幕赫然顯示4892,離通關就那麼幾分。
“4892,你好厲害啊!”陳遐思激動的喊了出來。
秦允被他嚇了一跳,整個色抖了一個激靈,手機都差點沒有拿穩。
“你有病啊,走路不出聲。”他罵完,有些心虛的把放手機放在了桌上,螢幕朝下,這行為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
陳遐思被罵了,彷彿面對這樣已經成為一種常態,他說,“對不起,我敲門了,你沒聽見。”
“對不起。”
秦允說,“沒聽見,你不可以在敲一遍嗎?嚇出病,你負責啊。”
陳遐思沒說話了,慣性低頭,手攪弄著衣襬,然後又看了看桌上的手機。
秦允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整個人突然變得有些彆扭。
他邊說邊把手機扔給了陳遐思,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不要以為我喜歡玩,我只是幫你通個關,就你們那點蹩腳的技術,想通關,門都沒有。”
“還給你,幼稚。”
陳遐思不懂他為什麼要說那麼多,不喜歡玩,那他喜歡什麼呢?
既然他不喜歡玩,那他以後都不玩了。
今天秦允送了他手機,他也應該回禮。
他看了看手機,又看向了他,問,“那你喜歡什麼?”
秦允疑惑的嗯了一聲,表示這句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陳遐思重複了一遍,“你不喜歡遊戲,那你喜歡什麼?”
秦允盯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他用一種輕蔑,不屑,又有點不可置信的語氣說,“你不會要送我東西吧?”
為什麼是不可置信呢?
因為這小傻子竟然會萌生送他禮物的想法,他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送他?
是山間那不值錢的,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嗎?
還是那涼了的雞蛋?又或者是讓那隻髒不拉幾的土狗讓它生個小的?
他把能對方能送的都在腦海裡想了個遍,都想不出來對方能送個什麼好的東西給他。
這些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可他又為什麼把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記得那麼清楚?
陳遐思點了點頭,“嗯,你送我,我也送你。”
“你喜歡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秦允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整個人戲謔一笑,“我喜歡啊,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
他一副故作神秘的模樣,“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錢,你有嗎?”
“錢?”陳遐思重複了一遍。
“對啊,很多錢。”他笑著說。
錢,多好的一個東西,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求這個東西嗎?
這世界上誰不喜歡錢呢?
“很多錢。”陳遐思低頭默默唸了一遍,著,臉上寫滿了沉思。
秦允靠近他,陳遐思抬起頭,兩個人視線正好撞在了一起,距離不遠不近,大概一拳的位置。
陳遐思眨了眨眼睛,一臉認真的盯著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般,真摯且專注的說,“你好好看。”
這直白且真誠的回答,不加任何的掩飾,讓秦允有些不自在,他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坐直了身體,撤回了目光。
“我知道。”他不再看陳遐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個小傻子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他目光四處瞟著,頓感越來越不自在,“我餓了。”
說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辦公室外走去,眼神從頭到尾都沒落在陳遐思身上。
筆挺的背影,連發絲都透著貴氣,與生俱來的高貴,是他的代名詞。
一直從容不迫的大少爺,耳尖此刻卻紅了。
先動心的人沒染上羞紅的顏色,沒動心的卻打翻了天邊的紅霞,染上了一抹紅。
是什麼原因呢?
也許是天氣太熱,又或許是被不知名的小蟲子咬了。
這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