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客房僵持著,最後忍無可忍的秦允蠻不講理的把人脫了回去。
陳遐思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最終屈服。
到了後半夜,秦允醒來發現沒有人,慌亂的看了周圍的一圈,才發現人睡在地上。
“陳遐思!”他怒火中燒,硬生生把人嚇醒了。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有床你不睡,你要睡地上。”
陳遐思半磕著眼睛,沒有回應他。
他的這態度無疑是讓秦允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火。
“既然那麼想睡床,你就滾出去,別在這裡礙我眼睛。”他指著門外說著。
陳遐思半耷著眼皮,低著頭,那樣子像是被訓的孩子。
秦允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床上,他發發慈悲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陳遐思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外。
很聽話的開啟了門,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秦允又被他無聲的擺了一道,他拿起一旁的枕頭砸向了房門,“有本事,以後你都別回房間睡。”
這架勢怎麼看都像一個無理取鬧的深閨怨婦。
門外沒有任何的回應,秦允又吼了一句,“你最好別哭著求我。”
這架勢,搞得陳遐思渣了他似的。
陳遐思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頭還沒清醒,他現在又確定了一件事,秦允不喜歡他。
而且還很討厭。
他是難過的,但是他不會表達。
在房間的秦允翻來覆去睡不著,人也如他意被趕出去了,他還是不舒服。
他總覺得這陳遐思的又開始不聽話了。
他想,之前就不應該對他太仁慈。
一張大床硬是被他翻來覆去睡了個遍。
最後還是氣不過又向門外走去。
開啟門他看了看,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想了一下,準備退回去時。低頭是看到一個小可憐。
陳遐思並沒有去客房,而是縮成一小團,蹲在了門外。
秦允伸出手想把人叫醒,正要觸碰到對方的手,又收了回去。
這是他自找的。
不聽話,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退回了房間。
早上醒來的時候,陳遐思昨晚是什麼樣的姿勢,現在還是什麼樣的姿勢。
未曾動過分毫。
他用腳踢了一下人,陳遐思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陳遐思,別裝死。”
……
他這才發現了不對勁,蹲下去一看,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不對勁的紅暈。
一摸額頭,燙的嚇人。
“陳遐思,你醒醒。”
……
秦允什麼也沒想,把人抱起下了樓。
“去醫院!”
管家急忙跟了上去,搶救室外,秦允一身睡衣站在外面,腳上的拖鞋都是反的。
整個人多了一絲驚魂未定的模樣。
管家司機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後,搶救室門開啟了。有驚無險,人搶救過來了。
三個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再晚點這救得救不回來還是兩碼事,人都燒休克了。
人脫離了危險,但還是得住院。
交代好事情後,秦允又匆匆趕了回去換衣服,去了公司。
管家留下來照顧陳遐思。
公司開完會,秦允甩下了半天的工作,去了醫院。
他在這裡是幫不到什麼忙的,可管家也不好說什麼。
主要是,陳遐思醒了,他又開始嘴不饒人。
距離上次陳遐思生病已經是一年了,那次生病不亞於這次。
也是拜他所賜,然而,秦允還是沒有吸收到教訓。
醒了的陳遐思勉強吃了兩口粥又睡著了。
秦允和他說話,總是垂著眼眸,不說話。
那樣子很可憐,也讓人拿他沒有辦法。
幾次下來後,秦允沒了耐心,摔門而出。
以後再也沒來過。
陳遐思住院時間長,秦允沒有發話,他就一直住著。
病確實好了,但是整個人就是看起來沒有精神,病懨懨的。
每天的營養食譜都是不重樣,也沒有見養回來二兩肉。
管家在床邊給他削著蘋果,陳遐思眼神就沒有離開過窗外。
眼神裡面寫滿了渴望。
管家放下手中的蘋果,問,“陳先生,你需要下去走走嗎?”
陳遐思急忙點著頭,就要下病床,那樣子生怕下一刻管家後悔,不讓他出去。
管家帶著下了樓,人是下來了,但是陳遐思也不敢自己亂跑。
只能老實地跟在管家的身邊。
他是有點怕管家的,太嚴肅了,平時基本都沒有什麼表情,說話也淡淡的。
從來到現在他對管家都有一層敬畏的態度。
管家把他帶到了花園裡的一處椅子,讓他坐著曬太陽,不可以亂跑。
陳遐思自然是聽話的,對於被禁足的他來說能出來透透氣也是很好的了。
管家再三交代後,返回去拿小毯子。
雖然現在天氣炎熱,為了防止吹風,想了想還是上去了。
陳遐思坐在椅子上東看看西看看,在陌生的環境裡,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岑辭!
他想都沒想直接追了上去。
“岑辭,岑辭……”他喊著。
聽到有人叫他,岑辭轉過了身,就看到穿著病服的陳遐思揮著手向他跑了過來。
陳遐思跑到他面前,喘著氣,嘴裡一下沒一下的喊著他的名字。
人被他追上了,但此時他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只得喘著氣看著對方。
岑辭微微蹙著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發,發燒了。”他說。
他此時是有點害怕面對岑辭的,因為秦允打了他。
是他逃跑才會這樣。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岑辭沒再說什麼,也沒說要離開,也沒有話要和他講。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陳遐思有些手足無措,還帶著慌張,他低著頭,道歉,“對,對不,起。”
“你,別,生,我氣。”
岑辭眉頭處的蹙得更加深了一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陳遐思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解釋,“秦允,打,打了你。”
“因,因為,我。”
岑辭看了他一會,隨後把目光移開,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和你沒有關係。”
末了,他怕對方聽不懂,又說了一句,“我沒有生氣,你不用和我道歉。”
陳遐思依然是欣喜的,聽到這句話,眼裡都亮了起來。
他問,“我,我們,還是,朋友嗎?”
岑辭本想說是,但是在他看到那張緊張的臉突然起了一點壞的心思。
他就這樣淡淡的看著對方,不說話。
和他預想的一樣,陳遐思那期望的眼神瞬間變得緊張惶恐。
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手不安的捏著褲子,他語無倫次的說,“岑辭,我,請你吃餅……你,你原諒,我。”
“我,道歉。”
“對不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
他說這慌張試圖在身上找什麼東西能給到對方,可他現在孑然一身,能有什麼東西給對方。
岑辭見他這個模樣,也不好在戲弄他,彷彿他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沒有生氣,我們還是朋友。”
陳遐思頓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真,真的?”
岑辭點了點頭,“不騙你。”
陳遐思轉哭為笑,嘴裡不停地道著謝。“謝謝,岑辭。”
岑辭看了看周圍,他問,“就你一個人在醫院?”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他上次被打,也從他父親嘴裡瞭解到一些資訊。這陳遐思是秦允三年前從一個山村帶回來的。
大家都知道他帶回來一個人,其餘的資訊都被捂得嚴嚴實實,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歸會有一點資訊露出來。
後來凡事和秦家有接觸,在這個商業圈裡的人,都知道秦允帶回來的是一個人傻子。